睡了一覺之后,酒勁有些消退,她仿佛才從迷蒙漂浮的空中重回肉體。
身體有了觸覺的第一感覺就是莫名感覺自己很熱,仿佛貼著一個大熱爐。
她動了一下身體,身體卻酸軟的被碾壓過一般,好像有什么禁錮著她,她完全伸展不開。
難受的感覺,讓她慢慢清醒了過來。
清醒過來之后,她就明白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上搭著一只粗壯的手臂,頭頂傳來一陣沉穩的呼吸聲。
有人……在她的床上?!
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她猛地抬頭,眼前的景象卻讓她睜大了眼睛。
季寒軒什么時候跑到了她的床上,還不著寸縷的將她抱在懷里,而她自己也衣裳盡退,極其曖昧的場面,仿佛在告訴她一個讓她驚悚的事實。
她昨晚虛虛實實的感受,不是夢境,而是實打實發生過的一切。
饒是她再鎮靜自若,再善于偽裝控制,看著近在眼前,肌膚相親的季寒軒,她現在也沒法控制自己的心境,心底輾碾過無數的情緒,最后卻只剩下憤怒,和抑制不住的絕望。
一把將季寒軒推開,一件一件撿起自己散落的衣物。
而每一個動作伴隨著身體恥辱的反應,都在攻擊著她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線。
她終究連自己都騙不了,又怎么奢望去騙別人。
心里的墻轟然倒塌,她強忍著內心要咆哮出來的聲音,木然的將衣服一件一件穿回,,注視著眼前的男人,她恨不得在他身體上扎出一個洞。
被她那么一推,季寒軒也早就醒了,幽幽的睜開雙眼,看著她穿好衣服,眼里卻不帶著一絲感情,然后就開口說道:“不用像仇人一樣看著我,莫小姐,你纏著我的時候可不是這種眼神。”
她心底一涼,酒后斷片再加上眼前的景象讓她一瞬間喪失理智,“你為什么在我的房間里?馬上出去!”
季寒軒幽幽的看著她,一聲冷笑,“哦?莫小姐請你看清楚,這到底是不是你的房間。”
聽到季寒軒的話,她才扭頭掃視了周圍的環境,框架結構與她的房間基本無二,但是擺設完全不一樣。
她渾身上下像是被潑了一桶涼水,冷得她一陣顫抖,整個人也瞬間冷靜下來。
“我為什么出現在這里?”她努力讓自己的表現看起來正常。
季寒軒身上沒有任何遮攔的直接起身,走下床淡然的說道:“顯而易見,自然是我把你帶過來的,沒有想到莫小姐就住在隔壁。”
季寒軒的行為讓她心底瞬間慌亂,立馬轉頭避免目光接觸到季寒軒的身體。
原來她的鄰居就是季寒軒!
“季先生,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癖好,喜歡趁人之危,不知道你這樣的行為和強盜有什么區別。”她緊握雙拳,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
季寒軒寒眸一厲,沉著嗓子說道:“你最好慶幸我還有一點理智,不然對待期騙我的人,你以為我會手下留情?”
季寒軒的語氣極其冷冽,冷的她渾身一顫。
他已經知道了?那小愿去哪兒了?
馬上她就想到小愿昨晚被她留了下來,如果季寒軒去隔壁找她,那是不是也發現了小愿?
浴室里響起水花聲,她立馬就翻身下床,去到隔壁她的房子。
她的房子里還有昨晚留下一片狼藉,濃烈的酒氣還充斥著整個套間。但是房子里卻一個人都沒有,唐寧,小愿,全都不見了……
但是她反而因此心里有些僥幸,唐寧和小愿都不在,是不是意味著,唐寧早就把小愿帶走了,季寒軒并沒有發現小愿?
連她自己都笑了。
然后這一絲可笑的僥幸也很快就被季寒軒打破。
“怎么?在找你的孩子?”季寒軒洗完澡從容自若的走了過來,右手放在左手的袖口邊,整理著上面精致華美的袖扣。
撕拉一聲,她仿佛聽見了心底的傷疤撕裂的聲音,疼痛感密密麻麻的蔓延到全身。
就像是季寒軒將她最后一絲遮蔽物都扯了下來。她鮮血淋漓的站在他面前。
“我的孩子在哪?”她立刻跑到季寒軒的面前,猩紅了眼眶。
季寒軒卻冷笑,“莫小姐這么有本事,不如先替我解解惑?”
“這個孩子是誰的?”季寒軒又欺近兩步,高大的身形將她牢牢困在他的陰影之下。
“能在我的眼皮下瞞住我這么久,想必幕后幫你的這個人也是能力不小,是你自己說,還是,我查出來?”
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呵呵……季寒軒,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還需要我告訴你么?”她身體慢慢退后,臉上帶著幾絲自嘲的笑意。
季寒軒卻不給她退路,將她的身體拉了回來,一用力,就將她鎖進懷里,手霸道的攀上她來不及掩蓋的領口。
她對上季寒軒侵略性的目光,呼吸一滯,身體卻莫名發軟,像一個無力反抗的囚徒,等待著被宣判死刑。
“我想聽你親口說。”季寒軒手扼住她的脖頸,強迫她的臉對著他,仔細的掃視著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你都看到了,沒什么好說的,以季先生的能力,不需要我來答疑解惑。”她控制著自己的表情,絕對不讓自己露出任何端倪。
季寒軒看著她,良久,然后一陣冷笑,驀然將她松開。
“好,那就如了莫小姐的意,我會查,將一切都查的一清二楚,只是在這期間,還要麻煩莫小姐配合,不要亂跑才好。”
“還有,千萬不要再次消失,否則我不確定我還能像現在這么有耐心。”
季寒軒最后一句話加重了語氣,提醒她上一次,她是如何從蘇臨海和他的手中消失的。一番話落在她身上,如同電擊一樣。
她僵直了身體,站在原地卻感覺天旋地轉,連季寒軒什么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滿室的狼藉和一個狼藉的她,和四年前別無二致。
一聲急促的鈴聲,打破了滿室的死寂。
她微微扭頭,自己的手機還放在沙發前的案幾上,屏幕上清楚的顯示著,沈復給她打來的電話。
呵呵!
她驀然笑了。
不一樣,季寒軒,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幾天后,沈念就處理完事情,從國外回來了。他只不過走了十幾天,可國內的一切卻已經幡然色變。
他靜靜的聽著小蘭給他說的。
她已經搬離了他特意給她找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