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上,Assassin與宮林織子翻入一棟房屋的畫面清晰可見。
那房屋就在離柳洞寺不遠的地方。
Caster與陳浩采取的行動無需多言。
只不過,有一件有些可惜的事情。
假設陳浩早醒來一些時間,讓Caster提前展示出他遲來的“監控系統”,看到Rider與Berserker的戰斗的話,Caster就能看見會讓他血壓升高的那些東西了吧。
也就是,那些他所描述的恐怖之物的眷屬們。
毋庸置疑,Caster感受到的那股令他不安的氣息,就是襲擊Rider的魔物們所發出的。而魔物的制造者,又毫無疑問的是作為Berserker御主的Striker。
到底是為什么呢,即使Caster聲稱監視到了全城,卻并沒有捕捉到Striker。
-——在名為未遠川的河流的堤壩上有著圓洞狀的開口,自口而入,則是聯通著的,如同神經網絡般遍布整個城市的下水道。
在某個線路的交匯處,偌大的空間只有承載高高的天花板的重力的柱子聳立著。在這空曠的黑暗之中,Striker背靠柱子坐在冰冷的地上。
他已經習慣了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倒不如說,只有在這樣的黑暗下,他才能做到真正的安心。
盡管看不見,他還是把一本書捧在手中。
書不是很厚,大小也是一只手便能拿起的程度。書在包裝上似乎十分講究,在書的表皮上,不但有著固定用的鐵框、畫在上面的繪圖,甚至有黏貼在上面的裝飾浮雕。整本書從外觀上看華麗而古典。
但是,這是一本不詳的書。因為,拿近一看便會發現,書光鮮亮麗的封皮竟然是一張人皮。
書被叫做“螺湮城教本”。
在數千年甚至上萬年前,人類的文明尚未萌芽之時,某個非人之物以天文學說的概率鏈接到了一個無法用常理來描述、解釋的“城”。不知是夢境還是真的親身到達了那里后,它看見了屬于舊日的“真實”。隨后,它將那令人瘋狂的事物用人類以外的語言記錄了下來,作為文本保存于世上。
那“城”的名字便是“拉萊耶”,而它留下的文本便是“拉萊耶文本”。在中國,“拉萊耶”被稱為“螺湮城”,所以文本又有了“螺湮城教本”的異名。
——當然,Striker擁有的僅僅只是抄本。
這就夠了。
Striker的體內沒有魔術回路,也就無法成為魔術師來行使魔術。但只要將這教本拿在手中,Striker便可以隨心所欲地進行魔術的發生與魔物的召喚。
事實上,供給給Berserker的魔力也都是由教本內部的魔力爐心煉成的。
毫不客氣地說,Striker能夠參與到圣杯戰爭都是多虧了這本書。
然而,用這本書占來的機會卻被各種事情拖了后腿。
其中一件,則是自己召喚出來的,無論哪個方面都讓自己失望之極,連人格都得不到自己信賴的職階為Berserker的從者。
“來檢討一下你的失敗吧,Berserker。”
回音在廣闊的空間中旋蕩。
Berserker從靈體化中出現,站到Striker的面前。他的外表正是一副殘破不堪的模樣:臉的皮膚消失,內部的血肉綻放到了外面;手臂被從肩膀削去,只有斷掉的白骨從肩頭流出骨髓;胸口破了洞,腰部整個缺掉一塊;大腿的肌肉被撕裂,膝蓋處的軟骨暴露出來。
“御主您要怎么地檢討呢?”
“你太弱了。”
Striker一句話道破這事實。
即使在數量上有著壓倒性的優勢,也連對方的一根毫毛都碰不到,而在拿出了底牌后,竟然還讓對手有著釋放寶具的閑余。
如果不是使用了令咒強制把Berserker轉移,Berserker已經于先才Rider寶具的光芒中退場了。
被迫浪費了一個令咒,Striker對此如此定義。
“無法反駁。我也很不甘心啊,不甘心又能如何呢?從者的靈基在被召喚的一瞬間就被固定了下來,也就是說從一開始從者的戰斗力就是定數。我也想變強,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啊,我的御主。”
“我明白,要抱怨的話現在也太晚了。所以,我有必要調整一下使用你的策略了。”
“您現在又想怎么調配我這個弱過頭的Berserker呢?”
“之前的策略是你負責牽制敵人,我對御主進行槍殺。然而,從Rider的戰斗里我明白了,生前作為英雄的從者并不會被這么簡單的戰術蒙騙,你又沒有正面牽制從者到我找到槍殺時機的力量。如果要正面對戰的話,你大概只能和Caster、Assassin比拼了。所以,對這兩人以外,我只能讓你去對御主下手了。你在戰斗之外不會泄露出魔力,所以這也很合適你。”
“這樣不就成了刺客的做派了嗎?”
“沒錯,Berserker,如果想贏的話,就姑且把自己當做Assassin吧。”
頓時,Striker覺得這樣的安排很可悲。
最應該從正面擊破敵人的狂戰士,卻只能當做最不能出現在別人面前的暗殺者來使用。
雖然早已知道自己擁有的只有被戲耍的命運,卻沒想到會是這樣——既然知道了自己會是這樣的命運,又為何要去偏執地挑戰它呢?
答案只有一個:因為有著不能不實現的愿望。為了那個愿望,Striker必須得向命運發起挑戰。哪怕Berserker是自己無法理解的家伙也無所謂,只要聽自己的話當好棋子就行。
哪怕處于劣勢,只要還有機會,就要去尋找翻盤的可能性。
把有些麻掉的腿給放松下來,Striker的腳碰到了隨意扔在地上的槍。
只要那個愿望沒有實現,自己就不會從連續不斷的殺人中停下來。
在腦中如此反復地確認了這個想法后,Striker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