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無法稱得上是平靜。
但這也只是知道這夜晚發(fā)生了什么事的少數(shù)人的感想。對于占著絕大多數(shù)的市民們來講,這一夜也沒有半點(diǎn)值得留意的特殊的意義。他們不知道,也不能知道夜幕下無人注視的地方有怎樣的荒誕事情上演過。
神秘不能彰顯給一般人,這是最基本的注意事項(xiàng)。
所以,冬木市在表面上的平和下,照常迎來了從東方冉冉升起的太陽。
楯山飾利今天起得很早,盡管前一天很晚才睡覺。
出了房間后,她一眼便看見了客廳里的Saber。
“早安,Saber。”
掛起微笑,楯山飾利向Saber道出早安。
Saber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一臉凝重地深深地埋著頭。在聽見了楯山飾利的聲音后,他抬起頭來,臉上的陰云也一哄而散,表情變得明朗起來。
“早安,御主。這么早就起床了嗎?”
“嗯。Saber在這里干什么呢?”
“如你所見,待機(jī)中。順便回憶一下了以前的事情。”
“難怪臉色會(huì)那么難看啊。”
“被你看見了嗎?嗯,在所難免吶,畢竟不是什么好的回憶,不管是關(guān)于自己的人生,還是關(guān)于國家。”
說著,Saber的眉頭又皺了下來。
“我做了錯(cuò)事,所以作為國王不得不尋求挽回的辦法,既然國家是在自己手中滅亡,那我就有責(zé)任去讓國家重新建立起來。正因如此,我才追求圣杯。”
“果然啊……Saber果然是這樣想的嗎?”
“原來你已經(jīng)猜到了?”
“嗯……昨晚我在夢里看見了Saber的生前,所以猜到了。”
“我的生前……?”
“嗯,圣杯會(huì)讓御主在夢中看見自己從者的生前,從者也能看見御主的過去。不過看樣子Saber沒有睡覺呢。”
“這樣嗎。生前被知道了,還真是丟臉啊。”
Saber似乎是努力地想讓表情維持在微笑的狀態(tài),但眉宇間不自覺地還是流露出了無奈和低落。
“并不丟臉哦,Saber。我認(rèn)為……你的人生是有意義的。倒不如說,在看過你的經(jīng)歷后,我反而看開了一件事。”
“是指……昨天晚上的事情嗎?”
“嗯。只是覺得,既然Saber都能這么堅(jiān)強(qiáng)地面對和昔日的戰(zhàn)友敵對這種事,我作為Saber的御主也必須能做到吧?”
凝視著說出這番話楯山飾利,Saber無言。
不知是震驚還是什么,仿佛有一股力量,讓Saber說不出話來,只能睜大了眼睛,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滿是笑意的御主。
“所以說,今天的早餐就交給我了吧!”
楯山飾利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拍拍胸脯。
Saber連忙把自己拉回到正常的狀態(tài),不讓楯山飾利發(fā)現(xiàn)自己的異常。
“……該不會(huì)是我做的被嫌棄了吧?”
開出玩笑。
“不不不,只是突然興致來了而已~”
還是笑著,楯山飾利走進(jìn)廚房系上圍裙。
Saber在后面看著她,臉上流下一顆汗,似乎想說什么,又沒有說出來。
昨天晚上,楯山飾利見到了那個(gè)少年后就沉默不語,不管Saber和Archer如何說話,她都沒有任何回復(fù),一直自顧自地想著什么事情似的。
然后,剛才楯山飾利說的話,讓Saber更加緊張了起來。
Saber有些擔(dān)心。
“真不錯(cuò),還有早餐的待遇,Saber的御主啊,你很有做王的奴仆的潛質(zhì)!圣劍使啊,你就盡情為擁有這樣的御主歡笑吧!”
一從精心準(zhǔn)備的臥室里走出來,Archer就扯開嗓門,開始了新的一天的論述。
“嗯,除此以外,我對臥室很滿意,特此我要表揚(yáng)一下你們。”
“沒直說我是你的下仆真是給面子呢。”
楯山飾利頭也不回地,在從廚房里堆放著的一堆廚具中挑選需要的廚具的同時(shí)回復(fù)道。
“語氣一下子就變得冷淡了啊,御主……”
“看來是我的差遣太過分了吶,好吧,從今天開始就不麻煩你來為我工作了。”
“誒——那還真是感謝王啊——”
完全聽不出有高興和感動(dòng)的感情在里面,楯山飾利和棒讀的配音演員一樣給予Archer回應(yīng)。
“什么啊,高興一點(diǎn)不好嗎?”
Archer似乎有些掃興,坐到了Saber對面的沙發(fā)上。
“大失敗啊,Archer。”
在Archer坐下的同時(shí),Saber伸手遞過一杯茶給Archer,臉上微笑著。
“……你這微笑是在嘲笑我嗎?”
“哪有,是你的錯(cuò)覺。”
Archer用眼睛看著Saber,Saber則笑瞇瞇地保持把茶遞給他的動(dòng)作。
“……”
將信將疑地,Archer伸出手把Saber手中的紅茶接了過來。
“對了對了,姑且還是問一下,你們喜歡怎樣的早餐呢?”
把食材從冰箱里拿出來之后,楯山飾利才想起這茬,于是偏過身子向客廳里悠閑地喝起茶的兩位從者問道。
“什么都可以哦。”
“我也隨便。”
在楯山飾利再轉(zhuǎn)過身去之后,Archer瞟了一眼,小聲地對Saber說道:
“我說,Saber,她已經(jīng)恢復(fù)過來了嗎?”
“是啊,不過我還是有些擔(dān)心。”
“嘛,這件事不該我說出口,你對你的御主沒有信心嗎?圣劍使?”
Saber沒有回答Archer的話,只是露出有些微妙的表情。見Saber如此反應(yīng),Archer也打消了把之后的話說出來的念頭。
所謂的心照不宣就是這樣。
“加油吧,圣劍使,肉體的崩壞很容易治療,心要是崩壞的話,就救不會(huì)來了。”“……說的沒錯(cuò)。”
過了一會(huì)兒,楯山飾利從廚房里端出了早餐。
白米飯,烤魚、漬菜和味增湯。
在楯山飾利的招呼下,Saber和Archer走到餐桌,拉出座椅坐下。
“是日式早餐呢,御主。”
“雖然用的是西洋魔術(shù),但是我好歹也是個(gè)日本人,既然是招待客人那就當(dāng)然要拿出自家的東西啦!”
“那我們很期待啊,是吧Archer?”
“……是啊。”
“嗯哼哼~”
楯山飾利為兩人盛上米飯,然后一人一份菜品。
“對了……你們會(huì)用筷子嗎?”
“圣杯已經(jīng)教給我們了,你就放心吧。”
“唔,圣杯還真是方便……”
把筷子也發(fā)給兩人后,楯山飾利也上座。
戲份祥和的早餐……才沒有。
Saber和Archer覺得有一種異常的空氣旋繞在餐桌上。或許是剛才對話導(dǎo)致的心理作用,讓兩人輕松不起來。
不管怎樣都過于生硬了,就楯山飾利的表現(xiàn)而言。
一邊把作為主食的米飯送進(jìn)嘴里,Saber和Archer一邊使勁地偷偷互相遞眼色,但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直到楯山飾利一臉期待地問道:
“我的手藝如何呢?”
“很不錯(cuò)啊,飾利。”
Saber連忙回答,Archer則附和著做出同樣的評(píng)價(jià)。
“很好!”
當(dāng)然,不可能回答不好的吧,各種意義上。
早餐結(jié)束后,楯山飾利將餐具洗好。
“準(zhǔn)備出發(fā)吧。Saber、Archer。”
“還是要去學(xué)校嗎?”
“嗯,如果有Archer的話,就算是再遭到埋伏也不用怕了——這個(gè)方面還是要清理多多照顧哦,Archer。”
“沒問題,我被派過來也正是為了這個(gè)。”
Saber和Archer對視一眼,互相點(diǎn)了點(diǎn)頭。
楯山飾利穿好了制服,和往常一樣整理、打扮了一番后,換了鞋子走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