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冷笑,爆料的人,那不就是他自己?
不過我嘴上沒說,倒要看看沈鈞給我一個什么交代,要將誰推出來當(dāng)替死鬼。
沈鈞約我在河邊見面。
我跟冬叔打了一聲招呼就去了。
現(xiàn)在我也不怕沈鈞會做什么。
沈鈞先到,我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他站在河邊,抽著煙,就他一個人,背影永遠(yuǎn)是那樣寂寥。
我抿了抿唇,走了過去,站在他旁邊,目光平視著河面,語氣淡淡地問:“你給的交代呢?”
沈鈞吸了一口煙,明明還剩下半截,卻還是掐滅了,扔在了腳邊,拿腳碾碎在土里。
他望著我,那雙深邃而疲憊的眼睛里藏了許多心事,他說:“當(dāng)初拍下視頻,我只是想膈應(yīng)蕭長卿,并沒有想過用它來毀了你!
我自嘲一笑:“我不看過程,只注重結(jié)果,現(xiàn)在,我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就連我的兒子,也在學(xué)校里受到了同學(xué)跟老師的白眼,日晟集團(tuán)股票連跌,蕭長卿被人恥笑,這就是你說的不毀了我?”
“我跟蕭長卿有過節(jié),可我真他媽的沒想過把你毀了!鄙蜮x隱忍著怒火,壓著嗓音說:“這次只是個意外,喬寒拿我的電腦去修,不小心被人放到了網(wǎng)上!
“還真是找了一個很好的借口,一個很好的替死鬼,喬寒對你言聽計從,你把這責(zé)任推給她,她當(dāng)然不會說什么,將這黑鍋都背了,沈鈞,什么時候,你變成了小人,敢做不敢當(dāng)了,還推一個女人出來頂包!
“老子做的,老子就認(rèn),沒做過的事,老子自然不認(rèn)。”沈鈞被我刺的怒意涌動:“我沈鈞敢作敢當(dāng),絕不會做這種小人勾當(dāng)!
我反唇相譏:“你還做得少嗎?下藥,迷奸,拍照,那不都是小人行徑?現(xiàn)在卻來說這種話,你的臉呢?”
“老子就沒碰……”沈鈞意識到說漏了什么,戛然而止,巧妙的改了話:“若水,我請你記住,老子絕對比蕭長卿還愛你!
“你的愛讓我感到窒息,惡心。”我咬牙切齒道:“別想挑撥離間,我是不會信你!
“你總有一天會明白,你在蕭長卿那里什么都不是。”沈鈞面色陰狠:“在蕭長卿眼里,只有權(quán)勢與地位,而我總有一天,會讓他失去這一切,為他之前做下的事付出代價!
“別危言聳聽,他做了什么能輪到你來討債!
“殺父之仇,夠不夠?”
我愣了一下,旋即嗤笑:“你連自己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蕭長卿他怎么跟你有殺父之仇!
“蕭海成!
沈鈞僅用了三個字,就讓我震驚在原地。
“你是說,蕭海成是你父親?”
這太不可思議了。
可如果是真的,也就能將之前沈鈞那些奇怪的行為解釋了。
沈鈞就是從去可可西里回來之后就變了。
喬寒說,他只找到了母親,而且還不認(rèn)他,怎么忽然又冒出來蕭海成是他的父親。
我覺得很玄幻。
沈鈞眸色一沉,透著幾縷哀傷:“覺得很諷刺是吧?我也這樣覺得,最初,我并不想去找他們,后來你提過一句,機(jī)緣巧合下,正好當(dāng)初撿到我的孤兒院院長就這么容易找到了,得知了我媽嫁去可可西里的事,我就找了過去,她告訴我,我的父親就是蕭海成!
“你信了?”
沈鈞雙手緊抓著欄桿,眸色郁痛:“我去監(jiān)獄里看過蕭海成,他親口承認(rèn)了!
“蕭海成自掘墳?zāi),你又憑什么將這筆帳算在長卿頭上!
“因為這一切是蕭長卿自導(dǎo)自演的!鄙蜮x忽然火氣很大:“蕭長卿才不是那個蕭姓的人,蕭海成從來就沒有想過要他的命,反而是他,步步緊逼,用我的性命威脅,讓他在牢里自殺!
以前,我也疑惑過蕭海成看沈鈞的眼神,透著無法言喻的疼惜與自責(zé),只要沈鈞在,蕭海成總有所收斂。
原來,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給蕭念發(fā)短信的那個人果然是你!
這次沈鈞倒是直接承認(rèn)了:“她身上也流著蕭家的血,該知道真相!
“你所謂的真相在我看來,什么都不是!蔽铱粗f:“你如果僅僅是因為蕭海成是你的父親,你就要為此跟我,跟長卿勢不兩立,那我們奉陪到底!
“若水,我沒想過與你為敵!鄙蜮x激動的說:“可我跟蕭長卿之間的恩怨,只能不死不休!
蕭海成對于沈鈞來說,不過就是流著相同血的陌生人,他不是那種不明是非的,可他卻對蕭海成的話深信不疑。
我又信任蕭長卿,所以我們注定得站在對立面。
回到家里,我內(nèi)心并沒有平靜下來,因為我深深地?fù)?dān)憂著另一件事。
我總覺得哪個環(huán)節(jié)錯了。
不然怎么會出現(xiàn)兩種版本。
蕭長卿一口咬定是蕭海成要搶奪蕭家財產(chǎn),更是害死了他的父母,制造了車禍,逼死了老夫人。
而沈鈞卻認(rèn)定是蕭長卿自導(dǎo)自演,顛倒黑白,他才不是蕭家人。
那些知道真相的人都死了。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蕭海成在告訴沈鈞之后選擇了自殺,可信度確實(shí)很大。
如果不是我跟了蕭長卿這么多年,是他的妻子,作為一個外人,我也會在兩邊動搖,舉棋不定。
還有蕭碩,這個男人搶走黎夏桑,又是站了哪一個版本?
最后就是周敏,從那天她跟蕭長卿談話中,她們指的那個仇人女兒,該是我才對。
這又是怎么回事。
難道我也是蕭海成的女兒不成?
如果是這樣,我跟沈鈞……
簡直不敢想下去。
我很想問蕭長卿,卻又怕。
但是這樣不清不楚也是折磨人。
這天晚上,我哄睡了貝貝,特意等到蕭長卿回來,等他洗了澡出來,我躊躇著說:“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說。”
他并沒有注意到我今天的異樣,只是一面在衣櫥找著衣服,一面隨口回:“什么事?”
“我之前在整理我姐遺物時,發(fā)現(xiàn)了一張收養(yǎng)證明,在沒被黎家認(rèn)養(yǎng)女之前,我一直姓霍,之后又姓黎,最后收養(yǎng)證明告訴我,其實(shí)我并不是爸媽親生,你說,這是不是很捉弄人?”
蕭長卿整個人就仿佛被定住了,臉上的驚訝,也合乎其理,只是眼里的那抹慌亂,就有點(diǎn)莫名其妙了。
“會不會弄錯了?或許那個人不是你,是霍敏君,現(xiàn)在你爸不在了,你媽精神又有問題,也沒誰能說明那收養(yǎng)證明的來歷,別胡思亂想。”
我笑道:“你這反應(yīng),跟我想象的不一樣,這么大的事,你不覺得該弄個明白嗎?那如果是真的,你說,我要不要去找親生父母?”
“沒必要!笔掗L卿直接否定了,他應(yīng)該也覺得這話有些不妥吧,又補(bǔ)充了一句:“如果你實(shí)在想弄明白,那等孩子生下來之后,我們再去找!
我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淺笑道:“好。”
其實(shí),我也并不是多么執(zhí)著那份收養(yǎng)證明,自己到底是誰。
又不是什么狗血偶像劇,哪里個個都不是親生抱錯的。
那份收養(yǎng)證明,或許真的不能說明什么。
“早些休息,別整天胡思亂想,若覺得悶,這暑假也快到了,要不,你帶著睿兒出去散散心!
“那你會跟我們一起去嗎?”
“若是有空了,我就過去找你們,上次我聽說云南那邊不錯,不如我安排一下,你帶著孩子們過去住上一陣。”蕭長卿坐在我旁邊,擁著我:“現(xiàn)在肚子也不大,出行也方便,最近事情挺多,讓你受委屈了!
明知他想支開我,我還是甘愿配合他。
“好吧,那你安排好了,我就帶著孩子們過去!
“好。”他在我額頭落下一吻。
“對了,我見過沈鈞了,原來,他是蕭海成的兒子!
蕭長卿一怔:“他是蕭海成的兒子?他親口跟你說的?”
他很意外,在這之前,想必也不知道。
“嗯,他親口說的,還是蕭海成在自殺前告訴他的,沈鈞現(xiàn)在把這筆帳算在你頭上了。”
“難怪!笔掗L卿低聲嘀咕了一聲。
我問:“你覺得這會是真的嗎?”
“不可能!笔掗L卿就給了我三個字。
我信他,他說沈鈞不是,那就不是。
“那是蕭海成騙了他?為什么這樣做?”我百思不得其解。
蕭長卿冷哼一聲:“那就只有蕭海成自己知道了!
現(xiàn)在沈鈞深信不疑,就算我們說不是,沈鈞也不信半個字。
要外出散心的事,我并沒有告訴周敏,就連冬叔也沒提,不過我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自然不行,蕭長卿說會給我安排兩個人一同隨我出游。
蕭長卿速度很快,甚至都沒有等睿兒到暑假,趁著周敏周末去了臨市,他就安排我們?nèi)ピ颇洗罄怼?
他指派給我兩個人,趙玲,趙強(qiáng)。
這兩個人是兄妹。
在這之前,我都沒見過。
不過蕭長卿能指給我的人,那必定是信得過的。
這兩兄妹老家就是大理的,對那邊熟。
蕭長卿沒送我,就安排了司機(jī)送我們?nèi)C(jī)場了。
幾千公里,四個小時的飛機(jī),出發(fā)前,我就跟蘇瑾打了聲招呼。
飛機(jī)起飛前,我正準(zhǔn)備關(guān)手機(jī),蕭碩就打電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