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卿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我的身上,明明什么也沒說,騙我的那個人是他,他犯錯在先,我反而覺得自己像個小偷一樣心虛。
沈鈞在我耳邊以我們彼此能聽見的聲音譏笑道:“被欺騙的感覺如何?你還信他嗎?”
包廂里的人對于我跟沈鈞的出現(xiàn)都有點訝異,有茫然面面相覷的,有認識我的人笑著打趣蕭長卿:“蕭總,你跟蕭太太真是恩愛啊,行蹤都隨時報備。”
這包廂里的男人,每一個都叫了小妹陪著,蕭長卿也不例外。
在這些男人眼里,如果不是蕭長卿報備了行蹤,那就是我查崗了。
大家都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不該說,這種場合,肯定會拿前者調(diào)侃。
蕭長卿嘴角明明噙著淺笑,卻辨不出喜怒。
蕭長卿如此優(yōu)秀,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他的身邊可能會出現(xiàn)形形色色的女人,為了逢場作戲,迎合大眾,來這種場合叫一兩個妹子陪著也是正常,總不能別的男人都有妹子,偏偏他不合群,一個人坐在那。
可想象與親眼所見真的有很大區(qū)別,心痛與失望這種滋味交織在一起,真不是那么好受的。
坐在蕭長卿旁邊的妹子知道我是誰了,臉色尷尬的往旁邊挪了些,笑著喊了我一聲:“嫂子,你過來坐吧,喝水還是喝酒?”
雖然不是挑釁,可被會所的小姐當著自己丈夫的面叫一聲嫂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受下的。
包廂里的每一個人都似乎在看我的反應(yīng),蕭長卿抽著煙,并沒說什么,好似這一切都沒什么大不了。
我笑了笑,只有自己知道那笑有多悲涼,心有多苦。
可我是誰,黎若水啊,就算再生氣,不爽,痛苦,在人前,那也是一副刀槍不入,百毒不侵。
我淡定地從包里拿出解酒藥,上前兩步放在蕭長卿面前的桌上:“喝多了難受的話,就吃一片!
我不能讓人看笑話,尤其是沈鈞面前。
蕭長卿抽煙的動作頓了頓,他心里估計也是篤定我不會大鬧,但是對我掏出解酒藥的行為還是感到意外。
“蕭總,好福氣啊,娶到這么漂亮的老婆,還這么體貼溫柔!
“確實令人羨慕,蕭總蕭太太,可真如傳聞一般,恩愛有加啊,我們大家都得學學!
不少人跟著附和。
蕭長卿起身,將放在一旁的圍巾圍在我脖子上,滿目深情:“外面冷,別著涼了,回去早點睡,我這邊忙完就回來了!
“好,那你們忙,我就先回去了。”
我們?nèi)龉芳Z的行為,又讓大家艷羨不已。
真的,直到我出了包廂,我臉上都還掛著笑,我自認這個蕭太太的身份,我做的很好。
外面的風有點大,將沙子吹進眼睛里了,不然怎么會流淚。
我淡定地抹了淚,攏了攏脖子上的圍巾,感慨,這北城的空氣質(zhì)量真不好,風沙太大了。
身后響起一連串掌聲。
“蕭太太果然不一樣,就連親眼看到自己的丈夫撒謊,摟著別的女人,也能淡定自若,實在是佩服。”
我看著跟著出來的沈鈞,忽略他話里面的譏諷,面帶微笑:“讓你失望了,你想玩,那我就好好奉陪到底了,在來之前,我早知道他在這,他每天的行蹤都會向我報備!
沈鈞深凝著我,幽幽地吐出一句:“我曾經(jīng)認識的那個敢愛敢恨敢說的黎若水去哪了,眼前的你虛偽的我都快不認識了。”
“彼此彼此,你也面目全非了!蔽依淅湟恍Γ骸皠e再玩這些把戲,你不覺得膩,我都膩味了,他是我的丈夫,我自然信他。”
“若他干了殺人的事呢?”
“大不了我就做殺人犯的妻子,可若誰要傷害他一分,我第一個不答應(yīng)!蔽伊滔潞菰挘骸吧蜮x,不管在蕭念那胡說八道的是不是你,最好適可而止。”
蕭念剛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沈鈞就出現(xiàn)了,又想離間我跟蕭長卿,這讓我不得不將蕭念的話與沈鈞聯(lián)系起來。
我不確定那個給蕭念發(fā)信息的是不是沈鈞,可若誰想在背后傷害我的家庭,我不同意,不允許。
回到家里,我并沒有去睡,也根本睡不著。
我將蕭長卿的圍巾收了起來,坐在床頭等他。
他回來的比我想象中早,我并沒有大吵大鬧,找他質(zhì)問,而是用平常的語氣說:“回來了,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老婆!彼鋈槐ё∥,滿身的酒氣,不好聞,我下意識偏了頭。
“先去洗澡吧,滿身的酒氣!
“好。”他很是聽話的松開了我。
我給他放好洗澡水,就連內(nèi)褲浴巾都準備好了。
“進來洗吧!
蕭長卿步伐有些凌亂,喝多了的緣故。
他在外面就脫了衣服,我打算出去,他忽然拉住我,聲音醇厚低沉:“一起洗。”
不由分說的,他將我一起拉進浴缸,我身上還穿著一件睡衣,因為家里開了暖氣,我只穿了夏天的睡衣,一進水里,全打濕了,身材完全被勾勒出來,胸前豐盈飽滿的好風景,更是勾起了男人的性欲。
蕭長卿眸里充滿欲色,下一刻,手揉上了我的胸,含住我的唇。
這次恩愛,比以往都熱情似火,
我的身體依然那樣敏感,經(jīng)不住他的撫摸,挑逗。
這浴缸很大,完全能容納兩個人。
他一手托住我的頭,分開我的腿進來,或許是情動,也或許是浴缸里水的潤滑,每次沖擊都仿佛將人帶上了云端,令人有拋棄一切,不管不顧,只想好好歡愛一場的念頭。
再深的痛苦,積怨的恨,在這時,都不過是泡沫。
我想起了一句話,夫妻之間,沒有事是打一炮不能解決的,如果不行,那就兩炮。
我攀著他的脖子,身體迎合著,當達到的快樂的極致時,他在我耳邊低吼了一聲,在體內(nèi)釋放。
有那么幾秒,我們望著彼此,仿佛世界只有我們。
我沒有去問在包廂的事,他抱著我在水里翻了身,讓我伏在他身上,說:“臨時回來,本來想晚上回來給你驚喜,卻不想,你倒先給了我意外,那小妹是楊總叫的,逢場作戲,希望你能明白!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的眼里滿是真誠,我若真跟他計較,剛才也不會給他了。
如果,不是沈鈞刻意帶我去,而是我意外撞見,說不定當時我就不是送解酒藥,而是砸酒瓶子了。
我從他身上起來,出了浴缸,拿了旁邊的遇見披上,側(cè)對著他說:“不管你做了什么,或者即將做什么,多為我跟兒子,為這個家考慮考慮,沒有什么會比一個家庭的溫暖更重要!
丟下這話,我就出了浴室,剩下的,他自己去想吧。
擦干了身上的水,換了睡衣,在床上躺了沒多久,他就從浴室出來了,將我撈進他懷里:“沒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有他這句話,我知足。
自那之后,蕭長卿不管是去哪里應(yīng)酬,沒再叫一個妹子,為了我,他做了那個與眾不同的人。
有時我去公司給他送飯,或看望,或者陪著蕭長卿去打高爾夫,遇到了那些跟蕭長卿合作的老總們,無不說一句:“蕭太太,你可是撿到了寶!
我回之一笑。
那條我曾在蕭長卿手機里看到過的神秘短信,又再一次的出現(xiàn)了,對方好像是在催著蕭長卿做什么。
我見蕭長卿每天也都心事重重的樣子,他沒說遇到了什么事,我也沒好問。
這天,蕭長卿如常出去了,我坐在飯廳帶著貝貝吃早餐,想起地下室的黎夏桑,問冬叔:“老宅的那位,怎么樣了?”
冬叔自然是明白我說的什么。
中規(guī)中矩的回答:“還好。”
“她……怎么不會說話了?”
冬叔為我跟添了牛奶,說:“大概是受了驚嚇吧。”
我瞄了冬叔一眼,隨口說:“冬叔,你知道的不少啊!
冬叔笑笑;“都是表少爺信任!
對了,那周家名下所有的財產(chǎn)跟房產(chǎn),都是冬叔打理,蕭長卿沒過問一句,這也是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我喝了一口牛奶,問:“那冬叔愿意告訴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嗎,比如,那位怎么會被關(guān)在那?”
“因果。”
冬叔拿蕭長卿的話搪塞了我。
我有點生氣,卻沒辦法。
“冬叔,我看得出你待周家,待長卿,都是衷心的,我不知道他在背后承受了什么,我很擔心。”
“少夫人無須擔心,表少爺雖說不隨周家的姓,可終究是留著一部分周家人的血,周家的人,個個都不是無能之輩,不管遇到再大的事,都會解決的。”
“哦?”我睨著冬叔:“可是我聽說周家人都壽命短,上一位繼承人,不過五歲就沒了,又如何個個都不是無能之輩!
冬叔笑道:“媚小姐雖說五歲就沒了,可她留下了一幅畫,在市面上價值這個數(shù)。”
冬叔伸出五根手指頭。
我猜測:“五十萬?”
一個五歲的孩子,哪里能有什么高價的畫,說出五十萬這個數(shù)字,還是看在周姓的面上。
哪知冬叔搖搖頭,帶著自豪說:“五個億!
我目瞪口呆,一個小女孩的畫價值五個億?
逗我玩呢?
冬叔也不作解釋,只說:“這幅畫,不少國家高層都想要,上個月美國那邊又加了一個億,不過表少爺說了再高的價格也不賣!
我抿唇,隨口猜:“這么值錢,難道還是藏寶圖不成。”
冬叔只笑了笑,什么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