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間沒什么胃口了:“冬叔,我想將地下室的那位放了,若是長卿知道會怎么樣?”
“少夫人還是別費那份心思為好,那位待在地下室,或許比她出來更好,至少,命還在。”冬叔一直笑容慈愛,可那背后話的意思,就不那么仁慈了。
放黎夏桑出來,會出人命嗎?
剛吃好早飯,趁著今天天氣不錯,想著帶貝貝出去走走,顧琛意外登門了。
他家里那位,算算日子也快生了。
“看你心事重重的,怎么,遇到事了?”
他買來了不少孩子的玩具,衣服,大多數都是給貝貝的。
“沒,我去商場買孩子出生用品,就想著給貝貝也買了些送來,這小丫頭,許久沒見,都會走路了。”顧琛將貝貝抱在腿上坐著。
大概是血緣關系的原因吧,貝貝很喜歡顧琛,平常都是不讓不熟悉的人抱,今天高興得很,在顧琛身上又蹦又跳的,笑容都多了。
“小丫頭偏心,平常都不對我這么笑。”我摸了一下貝貝的臉蛋,對顧琛說:“你先帶著貝貝,我去拿茶葉。”
“好。”
蕭長卿前幾天好像帶回了好幾盒名貴茶葉,家里平常沒有什么客人,很多茶葉都放那浪費了。
我拿了茶葉出來,正想問顧琛喝哪一種茶葉,卻見顧琛從貝貝腦袋上拔頭發。
腳步凝住,話也咽回去了,之前還覺得顧琛今天來的有些莫名其妙,此刻才知道,他是沖貝貝來的。
他是知道了貝貝是他的女兒,還是只是一種猜測,來取頭發驗證?
撞見這種情況,我一時也不知道怎么辦,若是霍敏君活著,她會阻止還是順其自然?
之前我也考慮著貝貝的身世要不要跟顧琛說,現在顧琛竟然有發覺,父女相認也是早晚的問題,我不動聲色,就讓它順其自然。
霍敏君生下貝貝,也算是以命換命了,我想看看顧琛知道后,心里會不會有疼痛。
霍敏君的犧牲,有沒有價值。
等顧琛將貝貝的頭發包好放進包里,我又等了一會兒才進去,就當什么都沒看到,笑著問他:“這里有兩種茶葉,喜歡喝什么茶?”
顧琛微笑著說:“隨便都好。”
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笑了笑:“那就這罐大紅袍吧。”
我的茶藝是跟蕭長卿學的。
顧琛將貝貝放下來,貝貝自己伸手去抓茶幾上的零食吃。
“貝貝長得跟你姐真像,以后長大了,也是美人胚子。”顧琛的注意力,都在貝貝身上。
我笑說:“我姐是拼了命生下了貝貝,要是不隨我姐,隨了那個不知道在哪里的父親,那我姐多虧啊。”
顧琛神色有些不自在,試探性地問我:“如果孩子的父親之前不知道貝貝的存在,后來又找來了,心里也很是懺悔,喜歡貝貝,想接貝貝回去,你會同意嗎?”
顧琛這是在提前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啊。
我沏好茶,端了一杯在他面前放下,我自己飲了一口手里的茶水,思忖著說:“那我得看這個男人有沒有家室,貝貝以后生活會不會好,那家人是不是每一個人都接受貝貝,還有就是,貝貝喜不喜歡這個忽然冒出來的父親。
顧琛有些激動:“這個放心,自己的孩子,那肯定是如珍如寶的捧在手心里,貝貝又這么可愛漂亮,那家人肯定都喜歡。”
我明知故問:“你這么激動做什么,貝貝都一歲多了,那當父親的還不知道在哪里,而且我姐去世時將貝貝托付于我,也沒那個打算讓貝貝跟孩子的父親走,我就算同意了,貝貝也喜歡了,可還得我姐同意啊。”
這就很為難人了,一個已經去世的人,要如何征得她的同意。
顧琛沉默了,生硬的將話題岔開:“你這婚后的生活,如何?”
“很好啊。”
顧琛待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就走了,我看差不多也要到中午了,就讓傭人將做好的午飯裝好,我給蕭長卿送公司里去。
我帶著貝貝一起去,這丫頭,越來越喜歡往外跑。
到了公司,她就自己走,好奇的東看看西看看。
有員工經過,都會向我打招呼。
做蕭太太真好,難怪那么多女人削尖了腦袋都想爬上蕭長卿的床,黎夏桑更是為此付出一條腿,也執著的不肯放手。
到了蕭長卿辦公室外,我直接推開門進去了。
發現蕭長卿沒在,那辦公室里面的休息室,忽然傳出女人的聲音:“我給你夠多時間了,你若是不忍心,那我去說,這個惡人,我來當。”
這什么情況?
“不許,這件事到此為止,若是敢捅到她面前去,到時就別怪我無情。”這是蕭長卿的憤怒聲。
這怎么聽著,都有點不對勁。
休息室的門忽然打開,蕭長卿看到我,愣了一下,我本無意偷聽,卻沒想聽到這么一段惹人遐想的話。
看了眼他身后的女人,很年輕漂亮,不知道她跟蕭長卿什么關系。
在我打量女人時,她也上下仔細看了我,眼里透著不贊同的眼神。
氣氛有點詭異,我揚著笑,打破沉默:“我來給你送飯。”
蕭長卿蹙眉,走到我身邊,幾乎是本能的將我護在身后,對漂亮女人說:“你回去吧。”
女人神情復雜,最終沒說什么,提著包出去了。
我盯著蕭長卿的背,直到那女人走了,他的肩膀才松懈下來,之前一直處于緊繃狀態。
我笑著隨口問了句:“老公,那人是誰啊,剛才聽到你們在爭吵。”
“一名客戶,無關緊要。”蕭長卿抱起貝貝,問我:“今天都帶什么好吃的了。”
“自然都是你喜歡吃的。“我笑了笑,不追問:“對了,今天顧琛來家里了,他好像知道貝貝的身世,今天來偷偷拔了貝貝的頭發,你說到時他真問我要人,怎么辦?”
人家那是親爹,我不過是姨,要是那邊強硬點,打官司我都輸。
“那將選擇權交給貝貝,等貝貝再大一些,她若想回顧家,我們尊重她,若不回,那我們就當多一個女兒,以后貝貝就是蕭家千金。”
“那好,聽你的。”我將帶來的飯菜一一拿出來,不知為何,以前我也挺喜歡吃這些菜,今天聞著味就不舒服了,只覺得惡心想吐。
起初我忍了一下,蕭長卿也沒發現異樣,可跟著一起吃的時候,我著實忍不住了,跑到垃圾桶旁邊吐了。
蕭長卿立馬放下貝貝過來,拍背拿紙巾。
等好受了點,他有些緊張的讓我在沙發上坐下,抓著我的手,緊張又激動的問:“是不是有了?”
我反應了幾秒,算了一下自己的經期,這個月都遲了十天了好像。
難道真的有了?
“好像是。”
當初懷睿兒時,蕭長卿只讓生下來,也看不出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這次不一樣,就是這么一個可能而已,他都欣喜若狂,還讓秘書將下午的會議都取消了,飯也不吃了,帶著我去醫院。
被他這么一弄,我都緊張起來了。
“萬一沒有怎么辦,你會不會很失望?”
看他那么高興,不忍心讓他失望啊。
蕭長卿傲嬌又篤定地說:“肯定有了,我播的種,我清楚。”
我:“……”
這種事,作為土馕的我也有話語權啊。
到了醫院,他抱著貝貝在走廊外面等,我進去做檢查。
蕭長卿也真是行,被他說中了,還真中招了。
已經有六周了。
醫生讓我八周的時候再來一次。
我一聽,下意識就緊張地問:“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以前也吃過避孕藥,心里不踏實。
醫生笑道:“別擔心,就是來做個常規檢查。”
我松了一口氣,出去后,蕭長卿牽著貝貝走過來:“怎么樣?”
我沒好氣的翻個白眼:“二胎現在在肚子里了。”
也不是第一次當爸爸的人了,蕭長卿忽然激動的將我抱了起來:“老婆,你太棒了。”
走廊挺多人的,我臉皮薄,紅著臉小聲說:“快放我下來。”
蕭長卿不是在乎這些的人,不過孩子還才六周,他也擔心,自然就放我下來了,讓我在這里等一會,他去找醫生問注意事項。
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我懷睿兒時,蕭長卿也把那些注意事項都寫在小本上,可再當父親,他還是那樣激動。
回到家后,蕭長卿就讓我臥床躺著,什么都別做,吃什么喝什么,直接吩咐。
我哭笑不得:“我這就是懷個孩子,又不是殘疾了,還不能動不能走啊,要你當廢物一樣伺候。”
“你現在是家里的大功臣,重點保護對象。”蕭長卿伏在尚且平坦的小腹,非常感性地說:“老婆,謝謝你。”
我揉著他的頭發,一笑:“真像個大孩子一樣,剛才不是你說的,種子是你播的,有你一半功勞呢。”
蕭長卿回來沒多久,就有電話打過來。
他看了我一眼,讓我好好休息,他拿了手機去樓下接。
不敢當著我面接的電話,不同尋常。
蕭長卿下去沒多久,睿兒提前放學回來了,蹬蹬的跑進房間:“媽媽,剛才聽到爸爸講電話,我要當哥哥了嗎?”
“對啊,你要當哥哥了。”我笑著招了招手,睿兒趴在床邊,小手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我的肚子。
我心里泛著甜蜜,也泛著疑惑。
蕭長卿并沒有什么親人或者特別交好的朋友,他會向誰說我懷孕的事?
之前公司里遇到的那個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