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沒回過神來,楊穎已經(jīng)沖了過來,端起桌上的辣椒油潑在蘇槿的臉上,并揚(yáng)手甩了蘇槿一個耳光,一切動作一氣呵成,憤恨的指著蘇槿罵:“你這個騷貨狐貍精,你到底給陳揚(yáng)灌了什么迷魂湯,讓他神魂顛倒,在家里跟我鬧著要離婚,你怎么這么不要臉啊,勾引別人的丈夫,破壞別人家庭,上次我給你的教訓(xùn)還不夠是吧。”
上次的教訓(xùn)如何不夠,一頓暴打讓蘇槿失去了孩子,痛不欲生。
“蘇槿。”我震驚而擔(dān)憂的站了起來。
蘇明第一次見到這場面,傻愣住了。
蘇槿抹了一把臉上的辣椒油,我見她眼里涌過恨意,心道不好。
果然,這個念頭剛一出,蘇槿扯了扯嘴角,在楊穎的意料之外下,反手就是一個耳光狠狠的扇了過去,并在楊穎沒有回神之前,扇了一個來回,左右兩邊臉都沒有落下。
蘇槿不是吃虧的主,那兩耳光,扇的楊穎踉蹌了好幾下,若不是楊穎身后跟來的朋友扶住,早就跌倒了。
蘇槿活動活動手腕,帶著冷血的味道說:“老娘也早看你不爽了,這兩巴掌,連你欠我的利息都不夠。”
一條人命,哪里是兩個耳光能抵消的。
楊穎摸著被扇的紅腫的臉,尖叫了一聲,抄起桌上的碗砸向蘇槿:“我殺了你這個小賤人。”
蘇明這次反應(yīng)快,站在蘇槿面前擋住了,那碗就那么硬生生的砸在蘇明的腦袋上,蘇明身子晃了晃,有些站不住。
蘇槿一下子就火了,擼起袖子就跟楊穎干了起來。
兩人真是將對方當(dāng)成了彼此最大的仇敵,恨不得將對方撕碎。
楊穎這邊人多,蘇槿自然吃虧,這個時(shí)候我還拉什么拉,直接幫忙打就是了。
這邊如此大的動靜,火鍋店吃飯的顧客跟工作人員早就圍過來看戲了,但沒誰敢上來勸架。
其實(shí)那時(shí)我覺得愛情這玩意兒真是萬惡之源。
不管是蘇槿還是楊穎,都是犧牲品。
我跟蘇槿以前都是干過架的,蘇明又因護(hù)姐心切,也是下狠手,楊穎帶來的人不過都是些花瓶空架子,撒嬌行,打架肯定不行。
很快我們這邊就占了上方。
蘇槿將楊穎按在地上打,估計(jì)是把擠壓的所有恨都在這一刻爆發(fā)了出來,不管不顧。
撿起落在地上的叉子對著楊穎的眼睛就要插下去。
我在蘇槿眼里看到了殺意。
心驟然一緊,這要是插下去人出了事,蘇槿也逃不了責(zé)任。
“蘇槿,停手。”
我有心想攔住,可被楊穎帶來的人扯住衣服,絆住了腳。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個英俊的男人驟然抓住了蘇槿的手,阻止了悲劇的發(fā)生。
楊穎也是嚇蒙了,臉色發(fā)白,躺在地上半天沒回過神來。
她帶來的人見此趕緊停了下來,跑去了楊穎那邊。
我跑到蘇槿身邊,看著狼狽且滿眼恨意的她,心有余悸的奪過她手里的叉子。
“姐,你沒事吧。”蘇明也過來了。
我們?nèi)硕际掷仟N,雖然占上方,也沒討到好,手臂,脖子,臉上都是抓痕,頭發(fā)亂糟糟的,身上也不知道被踢了多少腳。
自然,對方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掛了彩。
蘇槿癱坐在地上,眼淚忽然從她充滿恨意的眼睛里滑落,無聲哭泣。
她此刻的心情,我最能理解。
后來?xiàng)罘f被她的朋友帶走了,而蘇槿坐在一片狼藉里像是失了魂魄一樣。
楊穎走了,這些打碎的東西,自然得我們來賠,不然也走不出這火鍋店。
我抱歉的對在一旁看了半天熱鬧的服務(wù)員說:“這些打碎的東西我們賠,算一算大概需要多少?”
服務(wù)員看向剛才攔住蘇槿的英俊男人,像是在請示。
我扭頭看過去,英俊男人掃了一眼被打碎的東西,說:“這些東西賠個五千差不多了,至于這頓飯錢,就算是我請你們的了。”
我正疑惑這男人是誰,服務(wù)員小聲解釋道:“這是我們店的老板。”
一聽是老板,我怪不好意思的,先不說這些打碎的東西值多少錢,我們這么一鬧,人家的生意也沒法做,又哪里好意思讓人家免了飯錢。
“實(shí)在抱歉,給貴店添麻煩了,這些東西還飯錢具體多少,您還是算算吧,我們耽擱了您店的生意,您不追究就已經(jīng)很感激了。”
在我堅(jiān)持下,英俊男人還是讓服務(wù)員具體算了算,后來我給了八千塊,這件事就這么了了。
我結(jié)賬回來,英俊男人正給蘇槿遞紙巾:“不管多大的事,都別把自己逼到了絕境。”
若是剛才蘇槿那一叉子下去,蘇槿這輩子就真完了。
楊家不會放過她,陳揚(yáng)到時(shí)候還能顧得上蘇槿嗎?
自然不可能。
蘇槿接過紙巾,什么也沒說。
我走過去,對英俊男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致歉,準(zhǔn)備扶著蘇槿離開。
英俊男人遞上一張名片:“希望下次能有機(jī)會請兩位美女吃飯。”
男人的話并不輕佻,只是客套。
出于禮貌,我接過名片,粗略的瞥了眼,知道他的名字叫馮騰。
將蘇槿帶回她的住處,我讓蘇明回自己的房間去換身衣服。
蘇明不放心的看了眼蘇槿,我說:“你姐有我在呢,你快去吧。”
蘇槿一路上都沒有說話,此時(shí)也像是死了心的行尸走肉。
她此刻心里一定很痛。
蘇明回了自己的房間,我將蘇槿扶回房間,給她放了熱水。
出來時(shí),她還坐在那里沒動。
我嘆了一口氣:“蘇槿,你先去洗一下吧。”
她的臉上都是辣椒油,頭發(fā)跟衣服上也全都是。
蘇槿木訥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進(jìn)了浴室。
她沒進(jìn)去一會兒,陳揚(yáng)就將電話打來了。
在浴室里的蘇槿并沒有聽到,我看著床上響動的手機(jī),上面來電顯示陳揚(yáng)兩個字,我為蘇槿不值。
電話一直響,我并沒有管。
等蘇槿洗好出來時(shí),我告訴她陳揚(yáng)打來電話的事,她也僅僅是看了一眼手機(jī),并沒有其它反應(yīng)。
“若水,你回去吧,別擔(dān)心我,我沒事。”
“蘇槿,你……”我并不放心。
蘇槿沖我強(qiáng)扯出一個笑:“真的沒事,今天我覺得打的挺爽的,有那么一瞬,我也希望楊穎她能打死我。”
然后一切都解脫了。
蘇槿的想法,我不是沒有過。
“蘇槿,好好活著,你還年輕,路還長。”
蘇槿只是笑了笑,并沒有說什么。
我回去后洗了個澡就睡了,蕭長卿并沒有來。
接下來幾天,他都沒有來,后來我從蕭念那里得知,蕭長卿去深圳了。
沒有蕭長卿,我還是該干嘛就干嘛,練舞拍戲,每天讓自己很忙碌,很充實(shí)。
老夫人那也不再找我,蕭長卿撒的謊真是有用。
沈鈞對我撂下狠話后,竟也消失了好一陣子,我的生活有了幾天難得的平靜。
舞我已經(jīng)學(xué)會,今天就要拍這一場戲。
今天這場戲里也有蕭念,她與江若昀飾演的八皇子就將在這場戲里定下親事。
還是皇帝親自指婚。
換上戲服,定好妝容。
此時(shí)王導(dǎo)正在拍江若昀與蕭念的戲份,我抱著暖寶寶,披著羽絨服與麗姐蹲坐在一旁閑聊。
沒一會兒,到我出場了。
我褪下羽絨服,將暖寶寶拿給麗姐時(shí),冷風(fēng)吹來,凍的我直打哆嗦,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蕭念今天的戲份是穿了一層又一層的宮裝,而我的獻(xiàn)舞戲,自然要褪去那些繁瑣的服飾,只穿了一件單薄輕盈的舞衣。
“把鞋子快換上。”麗姐將舞鞋遞給我。
剛才沒上場時(shí),我穿的是保暖拖鞋。
我立即換上。
王導(dǎo)過來給我簡單的講了一下戲,待會我需要注意哪些,要做到哪些。
為了效果,我的出場方式是從天而降,需要吊威亞。
一切準(zhǔn)備就緒。
宮宴上,簫聲起。
粉色花瓣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下,而我一襲紅色的舞衣,從天而降。
畫面美輪美奐,我在空中看到了蕭念眼睛里的驚艷與嫉恨。
劇本中,李飛燕出場,就是如此驚艷,也是這一舞,讓皇帝對她更為寵愛,同時(shí),也為她在宮中樹立了不少敵人。
我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一笑,腳尖落地,隨著簫聲翩然起舞。
那一刻,我仿佛以為自己真是李飛燕,沉浸在那一曲一舞之中。
只不過唯一不同的是李飛燕為皇帝而舞,我為自己而舞。
我的舞步隨著簫聲變化,在旋轉(zhuǎn)時(shí),腳心忽然傳來一陣刺痛,而每用一分力,刺痛得更厲害,鞋子里好像有什么針一樣的東西。
這場戲僅剩下半分鐘左右,我暗里咬了咬牙,忍著痛將舞跳完。
當(dāng)簫聲戛然而止時(shí),我落下最后一個舞步,此時(shí)我已經(jīng)疼的冒冷汗,血已經(jīng)滲出鞋尖。
不過好在這是大紅色的鞋,若不近看,也看不出。
聽到王導(dǎo)喊‘咔’的時(shí)候,我才徹底松了一口氣,腳一抖,摔坐在地上。
離我最近的江若昀立馬跑了過來,將我扶起:“若水。”
“若水,有沒有事。”
王導(dǎo)與麗姐也都過來了,我不著痕跡的拿舞裙將腳遮住,笑了笑:“沒事,就是忽然有點(diǎn)腿軟,沒站穩(wěn)。”
這部劇參演的基本都是大咖,我一個十八線都不算的新人,自然不能給劇組添麻煩,否則以后我的日子會很難過,這條路,也更難走。
江若昀瞥了一眼我的腳,忽然就將我抱了起來,對王導(dǎo)說:“我先帶黎小姐去休息。”
王導(dǎo)愣了一下,連連點(diǎn)頭:“去吧去吧。”
王導(dǎo)可是很看中江若昀,自然不會說什么。
在眾目睽睽之下,江若昀將我抱回了他的保姆車休息。
車內(nèi)很暖和,一進(jìn)來就感覺自己被一股暖流包圍。
江若昀放下我,蹲在我的腳邊,將我的腳在我的錯愕中放在他的膝蓋上,小心翼翼的為我脫掉鞋子。
當(dāng)鞋子脫下,露出的是一雙鮮血淋漓的腳。
跟在后面上來麗姐驚呼一聲:“這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