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意識朦朧間,楊晚晴覺得,有一股溫溫熱熱的東西,順著咽喉流進。
很是舒服。
輕輕扇動了下眼簾,楊晚晴慢慢睜開眼睛,便瞧見一個男子的身影,看得并不真切。
她想用力看,卻怎么都睜不開眼睛一般。
“晴兒。”
瞧著榻上的人醒了,葉堯趕忙將藥碗放在一旁,抬手撫上楊晚晴所謂額頭,“不燙了,看來是退燒了。”
“我,怎了?”楊晚晴想坐起來,腦袋卻一陣昏沉,又倒了回去。
楊晚晴不得已躺了回去,葉堯瞧著竟是有些不高興,“你竟已得了風寒,為何還要四處亂走,這樣不將自己的身子放在心上,幸虧是在恒王府,若是在別處……”
葉堯不敢想了,如果是在別處,楊晚晴暈倒在別處,那么楊晚晴又會如何。
難以想象,一個女子,就這樣暈倒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若是遇到了好心人還好,若是遇見了歹徒,那可就……
思及此,葉堯更加后怕。
語氣不禁有些霸道,“以后不準你隨意出門。”
“什,什么?”
楊晚晴剛醒來,方出身的功夫,就聽見葉堯說了這樣一句,立馬回過神來,滿臉的不情愿,“恒王殿下,您!”
未免管的有些寬了吧,她出門不出門,葉堯管得著?
葉堯稍微斂低眼眸,自知這話很難被人接受,頓了頓,又道:“方才靖王府的了回信,說你原本就感染了風寒,應當是在府里好生休息才是,竟然留下一封信,就這樣跑了,你可知,靖王與靖王妃有多擔心你。”
“義父義母。”
提起靖王妃與靖王妃,楊晚晴不免覺得有些愧疚,她只想著將人救出府來,竟忘了,那府中得人,對她身世擔憂,她這樣走了,義父義母不生氣,不著急,才是怪事。
“本王已送信給靖王府,讓王妃與王爺莫要擔憂,郡主留在府里好生休養。等過幾日身子好些了,再行離開。”
“不合適吧。”
楊晚晴眨了眨眼,別過頭去,臉頰染上幾分可疑的紅暈。
男未婚女未嫁。
她卻沒由來住在別人府里,委實有些……不合適。
恒王自然也想到了這點。
“郡主放心,這幾日郡主就在王府好生休養,若是郡主有顧忌,本王便去外面住,這幾日不回府,郡主可是放心了?”
“明日便是處斬。”
楊晚晴忽然想起這件事,鎮國公可是喊了葉堯去監督處斬,雖不知鎮國公到底是何用意,不過楊晚晴可以圈定,鎮國公此番,絕對沒什么好意圖。
只是不知,這圖謀的是什么。
“恒王可要小心行事。”
“郡主可是在關心我?”葉堯唇角勾起一抹笑,眼睛放在楊晚晴身上,倒叫人有些不自然。
“畢竟,那是恒王殿下的死士,鎮國公此行,定然有些盤算與算計,不管怎樣,恒王還是應當小心謹慎,若有什么不對,及時抽身才是真。”
楊晚晴清了清嗓子,故意使自己顯得鎮定,便直接說道:“怎么說,恒王殿下幫了晴兒幾次,晴兒還是希望,恒王殿下安然無恙。”
瞧著對方的神情,恒王也沒有多做為難。
起身便離開。
“郡主好生留在王府,等明日處斬結束,本王,回來看你。”
楊晚晴低著頭,沉沉的應了聲。
第二日一早,靖王府卻傳來消息,告訴了楊晚晴一則消息。
“萍兒,你說的可為真?”
“自然是真的,小姐,奴婢說的句句屬實,昨兒個晚上,鎮國公府忽然讓人送信過來,讓靖王爺明日一同去刑場,奴婢瞧著此事一定沒有那么簡單。”
紫萍咬了咬唇,仍是說了,“小姐便是不知,這幾日來,王府上下卻像被人監視了般。奴婢也是偶然間聽見王爺說話,說這王府,似被人給監視了般,想來是國公府察覺了什么。”
靖王派人監督鎮國公府,楊晚晴派人監督兵部侍郎府。
兵部侍郎有所察覺,鎮國公府不可能渾然不知。
只是,鎮國公竟然這么快就有所察覺,倒叫楊晚晴有些意外。
義父義母派去的人,可都十分警覺,且極其擅長隱匿,應當不會這么快就暴露才是。
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楊晚晴怎么想,也沒想透。
倒是更加煩惱,頭痛。
“義父可是去了?”楊晚晴趕忙追問。
紫萍搖頭,“奴婢出府的時候,王爺正在廳里與王妃用早膳,奴婢趁機流了出來,安時辰來算,王爺此刻應當還在府里才是。”
“回府!”
剛剛走再次靖王府門口,楊晚晴便與靖王,迎面撞在了一起。
“晴兒,你怎的回來了?”
靖王乍還有些吃驚,隨即反應過來,趕忙將人給拉回去,打量著楊晚晴上下,眼底滿是心疼。
“我家晴兒,你這是怎了?”
離府側多久,竟已是受了一大圈。
“晴兒不過是受了一些風寒,無大礙,倒是義父,義父可是要去刑場,與鎮國公一同?”
靖王妃微愣了下,便瞧見站在楊晚晴身側的紫萍,“鎮國公親自開口,為父不去,也得去。”
這沒有選擇的余地。
不管怎樣,都要去的。
“義父可否聽晴兒一句,義父可知道,此番鎮國公不光邀了義父,還有恒王殿下。晴兒瞧著,此事應當沒有那般簡單,義父不應當去,也不該去。”
畢竟誰知道,鎮國公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呢。
所以保險起見,最好就是不去。
這樣不管對方有什么陰謀詭計,也一樣的,使不出來。
“恒王也去?”
靖王有些驚訝。
“是了,義父可不能去,今日便應當留在府里才是。鎮國公那邊,找個由頭拒絕便是。”
靖王卻面露難色,“這,怕是沒有那么容易。鎮國公昨日登門,提起此事,當時義父答應的很干脆,若現在忽然找理由,怕是會惹人詬病。”
當時靖王也沒多想,隨捐鎮國公八折朝廷做出那種事,如今到底是沒有撕破臉皮,若非不去,也找不到是什么理由。
更何況,只是監督一個囚犯被斬首而已,應當不會有什么亂子才是。
靖王是這樣想的,所以也就答應了。
“晴兒去一趟。”
楊晚晴咬咬牙,忽然站起來,瞧著鎮國公本想說什么,楊晚晴太摳便是打斷,“義父可相信晴兒,晴兒代義父傳話,便告訴鎮國公,說義父今日身子抱恙,怕是不能去了。”
對此,楊晚晴還是有些信心的。
畢竟她與國公世子還有婚約,只要鎮國公一日想拉攏自己,那就一日不會與自己撕破臉皮。
即便懷疑了靖王府又如何,鎮國公應當也不會去曝出來。
因為這曝出來,對鎮國公來說,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唯一的可能就是,借此威脅。
楊晚晴想著,便隨意安撫兩句,便帶著紫萍回去蘅蕪苑,換了件衣衫。
心中卻暗暗盤算著,上了原本屬于靖王的馬車。
“小姐,你說鎮國公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想做什么?小姐可圈定,用這樣的理由,鎮國公可會相信?”
紫萍瞧著,鎮國公卻也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主。
若是國公不信怎么辦?
“他當然不會信。”
國公爺是個奸詐狡猾的,怎么可能會相信自己這種話呢。
“那,小姐……”紫萍面露憂色。
“萍兒你便放心,怎么說,明面上我也是她未過門的媳婦,便是為了這表面功夫,為了國公府的面子,鎮國公也不能將我如何?”
說著,便到了地方。
說著話的功夫,便到了這刑場。
還未落轎,楊晚晴便聽見外面嘈亂的叫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