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也從老皇帝的話里回到了味，猜到了秋家的人口基數到底有多大，因此才會露出與秋小落一樣的恐懼神色。

“別說南宮家與逍遙游玄焰山莊聯手合作了，只怕就算九州禁衛都加進來，都不可能鏟除秋家。何況……秋家的背后還有陌焚的人。”秋小落只覺得自己的背后全是冷汗，那是一種類似于劫后余生的感覺。

如果他們的想法沒錯的話，得虧了她逃入荒山之中被鳳輕鴻給帶走了，否則天下之大，未必會有她的容身之處，秋延必然不會放過她。

“小丫頭倒還有點見識。”老皇帝有些欣慰地點點頭，又招手對衛宵燭說道：“你的朋友情況怎么樣了？”

“還在治療。”衛宵燭在老皇帝的面前乖得簡直就像是一只小貓咪，老皇帝沒有發話問他，他便一聲不吭的，即便為秋小落拔出紫蘇的藥力消耗了他不少的內力，但是衛宵燭愣是一句話沒說，從扶著秋小落出來到現在，就那么垂手而立，好似一個透明人一般。、

“只怕還要四個時辰，你先下去休息吧。”老皇帝見衛宵燭的臉色不是太好，便讓他自己下去休息了。

這個吩咐正合衛宵燭的意，他朝老皇帝深深鞠躬行禮之后，退出了聽雨軒，不知道去哪兒休息去了。

秋小落本想再對衛宵燭道一聲謝，可見衛宵燭的內力損耗的確有些厲害，便放棄了自己的想法，只等衛宵燭稍稍恢復一些再說。

“皇帝陛下，我有一個問題一直百思而不得其解，不知道皇帝陛下能不能為我解答疑惑。”南宮冥等到衛宵燭退下之后，這才拱手問道。

老皇帝似乎鐵了心想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便朝南宮冥做了個請的手勢，暗示他大可暢所欲言。

南宮冥卻沒有多問，他只問了一件事：“皇帝陛下，您是天尊的分身還是妖皇的殘魂？”

南宮冥這話可以說是大膽至極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南宮家也是衛家的子民，能夠面對天顏已經是莫大的恩寵了，可南宮冥卻絲毫不懼，就是這短短的會面時間，他已經幾次三番頂撞了皇帝。

老皇帝不以為杵：“南宮小公子以為如何？”

“衛家作為皇族，可以任意調度所有世家門派的資料為己所用，因此收集能力的信息九州第一，這本來不奇怪，可是還有很多事情，并不是能夠從這些世家門派里得到的，比如三嬸兒與鳳凰共生這件事，除了與三嬸熟悉的幾個人之外，根本無人知曉，更不會有人碎嘴把這件事隨便說出去，可皇帝陛下您卻知道，而且語氣那么篤定。”

南宮冥似乎是覺得自己這天顏是冒犯定了，便干脆甩開了形象繼續一頓往下說道：“還有秋家人的事情，秋公子的胎記意味著鑰匙，這件事九州之中應該暫時沒人知道，起碼玄焰山莊不知道，南宮家不知道，秋家應當也是不知道的，可為什么皇帝陛下會知道得這么清楚？我想唯一的解釋就是，您要么是天尊的分身，要么就是妖皇的殘魂。從您沒有對秋公子下手來看，您是天尊分身的概率似乎更大一些。”

老皇帝看著南宮冥的目光里頭多了許多褒揚和贊賞的味道，他干枯有力的手鼓起了掌，顯然對南宮冥這一番推論非常滿意。

“朕的確是天尊的分身之一，而且朕繼承了不少天尊的記憶。”老皇帝說著，對南宮冥頷首道：“天選者，你比上一任做得更好。”

“多謝夸獎。”這樣的恭維對南宮冥來說簡直就是不痛不癢，他也全然沒有把老皇帝夸他的話聽進去。

“妖皇作為天尊最大的對手，天尊對他的研究是最多的，因此很多九州之人不知道的事情，朕都知道。”

南宮冥略略挑眉，居然與秋小落同時開口問道：“那么為什么要告訴我們？”

“很簡單，你們之中有一個人就是天尊。朕是天尊的分身，甚至可以說是九州大陸之中暫時活的時間最長的天尊分身，我能感覺到天尊獨有的力量，只可惜這股力量實在是太淺淡了，淺淡到朕認不出來到底誰才可能是天尊。”

老皇帝的話語秋離的話不謀而合，同樣在圈定了鳳輕鴻的范圍內猜測了一波天尊是誰。

秋小落不由得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為了保護鳳輕鴻，只怕從今以后還是要許多人一起行動才比較穩妥，若是只有她和他，那么鳳輕鴻天尊的身份暴露，恐怕就在頃刻之間了。

“不謀而合。”南宮冥揚眉：“從現在來看，我可以排除白家家主是天尊的可能性了。”

秋小落眼見著南宮冥的目光往她這邊掃了過來，連忙低下頭避開了南宮冥的目光。

該演戲的時候還是要演一下戲的，讓南宮冥認為她有可能是天尊，比他成功發現鳳輕鴻的身份來的好多了。

可南宮冥的目光根本就沒有在秋小落的身上停頓，好像她刻意低頭這個動作他根本就沒看到一樣。

“行了，該說的朕都說了，你們小輩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老皇帝見在場的這些晚輩各個神色古怪，微微一笑，慢慢站起了身子，踱步離開了聽雨軒。

門外，剛剛小憩結束的衛宵燭正要進屋，卻正好碰到老皇帝出了門，便要去送老皇帝，可老皇帝擺擺手把他給擋了回去：“你就待在這里等著吧，那個林先生沒有蘇醒之前，你手頭上的事情朕會先接手。”

“多謝父皇。”衛宵燭拱手目送老皇帝離開，這才進了聽雨軒。

鳳輕鴻剝了一個橘子，分了兩片給衛宵燭：“多謝太子費心出手相助。”

“小落也是我的朋友，幫她本就是分內之事，談什么謝不謝的？小落跟我道謝我都婉拒了。”衛宵燭本來小憩之后，眼神還有些不太能聚得了焦，清甜的橘子一入口，汁液溢滿了整個口腔，不但激活了他的味蕾，也讓他的意識回歸了：“這橘子倒還真甜。”

“王婆賣瓜。”秋小落看著衛宵燭一臉滿足的模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們皇宮里的吃食，你夸什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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