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然給自己買了燒餅。

　　陸修陽捧著手里的燒餅受寵若驚，回頭偷偷看程亦然。

　　程亦然沒看他，正在做筆記。

　　太棒了，找個時間和她說謝謝，她會和自己作朋友的吧？還給自己帶了一份零食！太棒了！

　　陸修陽久違的感到心情激動，即使聽說程亦然有了沈濂，他們的相處也十分恩愛，但他還是沒來由的歡喜。

　　她嘗到好吃的都記著自己的一份嗎？就像小時候一樣，雖然他沒見過她身邊出現過什么人，而那些所謂“好吃的”只是大家都有的一份，但她總會分給自己一半。

　　然后自己也會將一模一樣的零食煞有介事的也分給她一半，大家都很開心。

　　他想著，拿著手里的燒餅看了半天，總覺得剛剛發生的事不真實。她真的給自己準備了零食？和她別的朋友一樣，給了自己一份？

　　太好了。

　　葉曉雪看他跟拿了一等獎學金似的捧著那塊掰過的燒餅看了又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撿了什么大便宜。

　　至于嗎！不就是一塊燒餅太大吃不了，掰給你一些嗎！

　　他不會還喜歡程亦然吧？說的也是，這段無疾而終的感情哪有這么容易忘卻，不會還存在什么幻想吧？

　　話說……陸修陽原來這么長情的嗎？

　　她琢磨著，偷偷掰了塊燒餅塞嘴里。

　　話說，程亦然給大家帶燒餅干嘛啊？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下課，陸修陽急急忙忙收拾了一下東西就擠到程亦然旁邊的座位，滿臉認真道：“謝謝你的燒餅。”

　　“嗯。”程亦然看了他一眼，隨口應了句，繼續整理自己的筆記。

　　“我認識這燒餅，是老羅家的，他那里的燒烤什么的也不錯，你可以去嘗嘗。”他說完走了，不敢打擾人家。

　　程亦然沒反應，也不知道聽沒聽，默默拿出燒餅咬了口。

　　葉曉雪就不怕打擾到她了，問道：“你好端端的為什么給我們送燒餅？”

　　“因為愛情。”她頭也不臺的回答，心底吐槽這孩子也太小心眼了，不就給她半塊餅嗎？像陸修陽一樣向她推薦些美食作為回報不好嗎？

　　這才是正常的交際方式吧！難怪她沒有朋友！

　　不像我。程亦然又咬了口，燒餅，掩飾得意。

　　“哈哈哈~”趙楠被她逗著花枝亂顫，倒在她肩上，“那你也太博愛了吧！”

　　“你可以選擇不愛我。”

　　“不行！”她勾著程亦然肩膀將她臉扳過來，看著她一張性冷淡的臉，整個人一頓，征求說，“我可以親你嗎？”

　　程亦然掙脫她的手，嫌棄道：“你這是激活了什么奇怪的屬性嗎？”

　　“不是啊，我的小姐妹都可以親親……”她抱怨道，比程亦然還嫌棄，“你表情要不是這么冷漠我就直接親了。”

　　“因為我剛剛在做筆記。”程亦然解釋，想了兩秒，堅定道，“我不要你的親親！最多可以摸頭！”

　　趙楠吃著燒餅，一邊抄她筆記，無所謂道：“我才不管你，下次我沒反應過來，你就得接受我的么么噠，不能怪我。”

　　程亦然搖頭。這真是甜蜜的負擔，沒辦法，她人緣太好，太惹人愛了，不能拒絕。

　　葉曉雪坐在一旁，瞠目結舌的看著兩位，臉還紅紅的。

　　啊這……她們在說什么啊？

　　“老羅的燒烤店。”趙楠嘀咕，招呼葉曉雪道，“有空一起去嘗嘗嗎？”

　　葉曉雪聞言，下意識道：“我時間還是挺充裕的，上次還和蘇秉文吃過，他們那里的，粉……香。”

　　趙楠目光如炬的看著她。

　　葉曉雪有些不好意思，假裝不在意的吃餅。

　　“蘇秉文？什么時候過來了？”

　　程亦然在一邊道：“就昨天，我只嗑了瓜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趙楠眨巴眨巴眼，又看葉曉雪，直接問：“他特地約你出去嗎？”

　　“不，還有她。”她硬要拉個人下水，以免自己一個人目標太大。

　　“啊？你們和蘇秉文？怎么沒叫我？商量什么啊？”她覺得情況詭異，捅了下程亦然，在她耳邊悄悄道，“蘇秉文前段時間是不是找你問葉曉雪？”

　　“嗯。”程亦然笑了下，無辜道，“我沒理由拒絕吧？”

　　“呃……其實我不太贊同，因為蘇秉文這家伙這么多年不近女色，還對大部分異性有偏見，而葉曉雪……學前期發生了那種事。”

　　程亦然不以為然：“所以有個人來愛她難道不是很好的安排嗎？而且這是蘇秉文自己的決定吧？他對葉曉雪的偏見也只會是‘她怎樣都是對的’。”

　　“那……”趙楠放棄和程亦然談，看向葉曉雪，問道，“蘇秉文是在追你嗎？”

　　葉曉雪臉紅紅的看著剛剛兩人咬耳朵，不知道怎么，她覺得兩人剛剛一動一靜的貼在一起交流模樣好看極了。

　　她至于知道蘇秉文昨天為什么要懷疑程亦然是彎的了，他肯定也天天看她們兩個這樣親熱，懷疑一下人生很正常。

　　趙楠看她臉紅，蹙眉擔憂道：“你沒事吧？我感覺你有些發燒。”

　　她說著伸手碰葉曉雪額頭。

　　“我沒事。”她有點不好意思，“你剛剛說什么來著？”

　　趙楠看她溫度沒問題，把手收了回來，聞言重新道：“剛問蘇秉文是不是在追求你？”

　　葉曉雪：“……”

　　呃……我明明之前就該忽略的，怎么又問了她一遍！？她心里欲哭無淚。

　　“你別緊張，”趙楠覺得自己可能是問得太突然，她沒反應過來，說道，“那我不問了，說去吃燒烤的事吧？小然然？”

　　“嗯，我過兩天有空。”

　　“就半個小時的事！你就騰不出時間嗎？！”

　　“兩回事，雙修，理解一下。”程亦然疲憊道。

　　她不止得雙修，她還是青州老大，要辦事滴啊！

　　“你看看人家葉曉雪！”

　　“沒她好看。”

　　葉曉雪樂不可支。

　　她們兩個太好玩了。

　　她還有事，先走一步，將手里最后一塊燒餅塞嘴里，拿出手機看蘇秉文的信息，編輯——

　　【程亦然今天大發善心給我們送了老羅家的燒餅。】又加了句【今天是程亦然比昨天可愛。】

　　【你這話讓我想起某天她帶我們去吃面，結果把我們扔在店里當了兩小時的服務員。】

　　【有這種事？為什么？】

　　【據說是做調查，總之很不可愛。】

　　葉曉雪不許別人說程亦然不可愛，于是關掉了手機，扔到包里。

　　走了一會兒，她想起什么，拿出手機再次點開消息窗口，里頭靜靜躺著一條消息——

　　【像昨天你給我介紹了這么多好吃的，這種行為就很可愛。今天想起來還感到治愈。】

　　接著緊跟著一條【改天給我個機會讓我帶你吃好吃的。】

　　葉曉雪：“……”

　　她揉了揉自己的臉，然后笑了起來。

　　還約啊，而且以這種形式，太舒服了。

　　她發了個表情包應邀，想嚇他一下。

　　【我把昨天你和我出去的事，在趙楠面前說漏嘴了，她怎么不知情？】

　　【我叫過她，她說自己沒空。】蘇秉文回得很快。

　　【真的？】

　　【真的。】

　　他甩了張截圖，是他問趙楠那天也沒有時間，趙楠回復她要上課的內容。

　　【那她說了什么嗎？】他惴惴不安問。

　　【她問我你是不是在追求我。】

　　【給追嗎？】沉默了一會兒，他發來三個字。

　　葉曉雪笑了，發了個表情包【不給jpg.】

　　蘇秉文沒有氣餒【那好吧，我明天再問。】

　　【明天的答案也一樣。】

　　【會有不一樣的，誰知道呢？】

　　葉曉雪哭笑不得，收了手機，沒有回復。

　　她倒不是欲擒故縱，只是不想在屏幕上說這個話題，看起來完全不負責任，也沒有實感。

　　網絡什么的，對她來說只是工具。

　　-

　　程亦然這邊，趙楠還和程亦然膩在一起，托著腮嚴肅道：“你給他們倆當媒人？你怎么當的？你和葉曉雪很熟嗎？”

　　“我和蘇秉文熟，你別搞錯對象。”

　　趙楠嗤之以鼻：“亂說話也不怕長鼻子，你和蘇秉文到底哪里熟了！”

　　“他跟我說聞嘉魚。”程亦然吐槽，又道，“你不能這么說啊，好歹我也是看上了蘇秉文的才華和他交的朋友，多優質的人際關系。”

　　“什么啊，你居然給他倆做了媒人。”趙楠抓狂，“你不是個笨蛋嗎？你怎么做到的？”

　　“……敢情你糾結這么久就是覺得我是笨蛋不配？”程亦然蹙眉，“女兒啊，你對爸爸有很大的偏見。”

　　“關鍵是我才失戀沒多久，蘇秉文這個家伙居然找到了真愛？憑什么啊！我要黑化了！我要咬死他！！”

　　“大概是因為那天葉曉雪去了寺廟被月老看上了吧。”程亦然淡淡道。

　　“別扎了別扎了！孩子快傻了！”趙楠欲哭無淚，“我現在只有維清了，我要問她和不和我搞基。”

　　程亦然聞言拿出手機，撥打了周維清電話。

　　“你還打電話，我在跟你說話你居然和別人打電話，你也不愛我了！我走！我走還不行嗎！”她捂臉嚶嚶嚶，起身往外走，又被程亦然拽了回來。

　　“通了，說吧。”

　　趙楠跌坐在椅子上，莫名其妙的看著懟道跟前的手機：“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