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新街，人流絲毫沒有減少，不過趙楠她們已經逛累了，還有作業要完成，打算回去。
程亦然他們乖乖跟著隊伍，發現唐菀柳一直和聞嘉魚說笑，很沒眼色的擠了過去。
“呀，還以為你要在后面當透明人，怎么想不開站到我的C位上了？”她笑著吐槽。
聞嘉魚說：“原來只要電燈泡的數量足夠多，小情侶也能變透明。”
程亦然一本正經：“我不明白電燈泡是什么說法。——你們剛剛在聊什么？”
“這個。”他將懷里一枚硬幣遞給程亦然，“元旦快樂。”
程亦然接過硬幣，拆開歪頭的錫紙包裝，里頭露出一塊巧克力，她失笑，抬眸看著聞嘉魚：“我還以為會有驚喜。”
他滿臉遺憾：“沒事，祝你好運。”
“你的說法是我自己倒霉的意思嗎？”
“我沒有。”他委屈巴巴躲在趙楠蘇秉文后頭，“這可是我的元旦禮物，不回禮嗎？”
程亦然看了眼手里唯一的一沓畫紙，思索著道：“今天之前送給你。”
旁邊的趙楠插嘴：“肯定又是畫。啊，小然然我有一個疑問想要你解答，在你心里，聞嘉魚除了天使還有其他的形象嗎？”
“這個問題問得好。”唐菀柳回頭看了眼黑著臉的沈濂，表示幸災樂禍。
其余人也忍俊不禁，神情揶揄，在作死的邊緣反復橫跳。
程亦然咬了口手里的巧克力，面色坦然，沒有否定。
聞嘉魚還等著看她笑話，不過見她這副理所當然樣子，心頭微微一顫，眼里亮起微光，重新綻放笑顏。
唐菀柳看著他一副被順毛順舒服的滿足表情，感覺心頭被插了一刀，噗呲噴血……
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
“程亦然很喜歡送畫嗎？”蘇秉文道，“上次趙楠還炫耀了她從你那收到的生日禮物，也有一堆插畫。”
“啊，他沒送給你嗎？我生日的時候也收到了那樣的本子哦。”聞嘉魚炫耀。
“你也有啊！我還以為我的是獨一無二的！話說你生日是什么時候啊？！”
“等等，所以我為什么沒有？”
唐菀柳悶悶不樂：“你看我說什么了嗎？”
程亦然暗道失策，自己本來就不喜歡過節，所以就記了兩個人的生日，這樣確實顯得不認真啊。
她一本正經的拿出手機：“別急，我這就把你們的生日記下來，給你們十八年的禮物都補上。”
“得了吧！你自己都不過生日。”趙楠翻白眼，又和他們道，“你們一個個別跟我然要禮物，自己沒提前說也就算了，你們還沒給她過過生日呢！不帶這么耍賴的！”
“程亦然不過生日嗎？”蘇秉文指了下聞嘉魚和唐菀柳，“我們很多人生日都是得在家里過的吧？有時候我們還真不知道。”
“不太在意就不過，生日而已。”程亦然不以為意，揉了揉趙楠腦袋，“沒事的。”
幾下大家的生日，程亦然帶著唐菀柳走到一邊。
“我總覺得你肚子里有什么壞水。”她警惕地遠離程亦然。
“有壞水的是你。”程亦然打探，“有進展嗎？”
“進展？這我倒不急，只是很平常的和小弟弟逛個街。”她眨了眨眼，“我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程亦然一點也不相信：“我很想知道，對聞嘉魚，你是不是認真的。”
唐菀柳沉默了會兒，疑惑的看著她：“我沒必要玩弄他吧？你為什么要這樣問？”
“因為很突然，對我來說。”程亦然皺眉，“你為什么選了他？”
她不是很想回答，轉身看著程亦然，倒著走了幾步，說道：“你一直這么喜歡刨根問底嗎？”
程亦然表示疑惑，她覺得自己在問很平常的問題。即使與自己有關的一系列問題，她的答案并不是準確無誤的，但給它定義才能繼續行動吧？
就像是考試時列出解題步驟。
“我不會回答你這個問題，你非得要一個答案，可以取‘我發現了他’這一句，或許你可以琢磨一下。”唐菀柳聳肩，粲然一笑，轉身往前走。
“發現了他……”她側頭看著不遠處安安靜靜聽著別人說話的聞嘉魚，嘀咕道，“我也發現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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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濂帶著程亦然回到車上，系上安全帶，看她低著頭若有所思，問：“在想什么？”
“在想一件得不到答案的事。”她伸了個懶腰，看著前方道，“如果你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還會繼續往前嗎？”
“會吧，如果必須要選一條路走下去，那沒什么好遲疑的。”
“嗯，大概吧。”她嘆了口去，搗鼓買來的菱形木雕。
不論這種行為是勇氣還是愚蠢，也要比絞盡腦汁后推測出來既定的道理，要精彩的多。
雖然她自己也不是每次都能做到計算后才邁出腳步，所以才會不安。歸根結蒂，不過是自己太膽小謹慎。
程亦然，這樣可當不了大佬。
她扶著額頭閉上眼睛，困意襲來，不一會兒便意識迷離，進入了夢鄉。
沈濂將車開回住處，看著安靜的蜷縮在副駕駛的一團，心情莫名的寧靜。
這個家伙心情又莫名其妙的不好了，回想起她在眾人前游刃有余，在說到禮物時卻惶恐愧疚的掏出手機的場景，心頭不禁酸澀。
她自己都不過生日。
坐了一會兒，他開門從車里走下來，繞到另一邊，幫她解開安全帶。
程亦然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湊過來的腦袋，往后縮了縮。
“還要睡嗎？”沈濂稍微起身，看著她懵懵的一臉，繼續道，“到了，我帶你上去？”
程亦然表示想繼續窩在這個溫暖的地方睡覺，干脆的重新閉眼，等待沈濂服務。
沈濂視線落在她輕輕顫動的睫毛上，毫無防備的樣子，看起來既疲憊又脆弱，看得他心軟得一塌糊涂，屏息緩緩靠近，唇瓣相觸。
程亦然又睜開眼睛，沒好氣的嘀咕道：“偷親……”
他輕輕含住她的唇瓣，低聲說：“程亦然，我喜歡你。”
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那么卑微。
程亦然雙眸詫異的瞪大，突然的心跳加速，不知道是太久沒有過，扯得胸口一陣撕裂的疼，隨后陷入茫然。
沈濂對她表達過喜歡嗎？好像是有的吧，她不記得了，但應該有過。
在他眼里，也一直能看到啊。
她眼眶微紅，閉上眼睛回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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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糯的年糕，絢爛的煙花，酒味香醇醉人。
四人組依舊和諧，恨不得天天高呼友誼萬歲，趙楠與蘇秉文在別人眼里曖昧的小火苗，噗呲一下，滅得很安詳。
或許和程亦然與沈濂恰好相反，他們性格很合也形影不離，但都很一致的，對愛情沒有丁點的興趣，甚至要拜把子。
唐菀柳說著要把聞嘉魚小弟弟拐回家，還怡然自得的要程亦然好好體會她的戀愛理念，結果對聞嘉魚卻沒有任何行動，依舊保持這適當的距離，扮演著姐姐的角色。
程亦然的一號和大佬有了后盾，踏上了征途，迎接他們的不是財富與權力，他們一股腦的沖進了這個世界最陰暗的地底一面，成為了麻木的施暴者。
如此這般，大一的上半學期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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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濂不回家，將程亦然送到機場，目送她和趙楠她們離開，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轉身往回走。
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他腳步頓了下，轉頭尋找，卻失去了蹤跡。
不過……顧煬嗎？
沈濂想起不好的事，嘴角一瞥，離開了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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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然最近有點嗜睡，趙楠無奈的看著她，回到長寧，她將人叫醒，提醒她拿東西，牽著迷迷糊糊的她往外走。
出了機場，一輛車停在不遠處，程母開車下來，歡快的飛奔至女兒身邊，激動得來了一個熊抱。
趙楠沒想到那個溫溫柔柔的媽媽會這么激動，嚇得放開程亦然連連后退，目光驚恐。
“然然，過得還好嗎？”程母淚眼汪汪的捧著女兒的臉。
程亦然眼眶微濕，低頭埋到她肩膀：“還好，想你了。”
嚶嚶嚶！女兒在撒嬌~！
程母激動得掩唇瞪大眼睛，抹了抹眼淚，再次抱了個滿懷。
趙楠被扔在一邊，拉著行李有些不知所措，視線亂飄，往兩人身上看了看，眼眶微紅，連忙低下頭，扯著衣角走神。
沒抱多久，程母將程亦然放開，看了看一邊不自在的趙楠，笑著將她拉住：“你是叫趙楠吧？是然然好朋友呢，半年不見怎么變了這么多，阿姨都快認不出來了。”
“是嗎？”她撓頭干笑。
“是呀！更好看了！頭發卷卷的，和我們家小然的一樣了。”程母眉開眼笑，“也歡迎你回家。”
趙楠情不自禁跟著她笑起來，覺得奇妙極了。
小然的媽媽好可愛啊，要是能成為我媽媽就好了……
“回去吧？”程亦然在一邊道，“趙楠，要來我家嗎？”
“額，謝謝，不過不了，我爺爺奶奶還在等我。”
“那先送你回家。”程亦然說著，看了程母一眼。
程母點頭，笑著和趙楠道：“幸苦了，我們順路送你回去吧。”
司機上前將她手里的東西放到了后備箱，趙楠紅著臉微微鞠躬：“麻煩了。”
畢竟……她知道不順路的。
“不要和小然這么客氣，走吧。”程母拍了拍她肩膀，帶她上車。
嘿嘿，女兒的朋友也好可愛，要幫然然照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