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濂追上了公交，找車位停下，開門下車，很精致地拉平身上的毛衣，看著上面兩道貓胡須，滿意的點了點頭，往人群的方向去。
“偶買噶~”趙楠瞪著眼睛看他走過來，回頭看了眼程亦然身上畫了兩道腮紅的毛衣，夸張道，“你們實在是太騷了！居然偷偷摸摸的穿情侶裝！”
程亦然面無表情，臉頰燒得發燙，默默挪了挪腳步，躲在唐菀柳身后。
唐菀柳抱著胸神情復雜的搖頭。
這個這么多年來的只穿一件衣服的直男，到底經歷了什么才變得這么騷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愛的力量？？？
酸了酸了。
她偷偷看了眼旁邊的聞嘉魚，扶額嘆氣。
可能是距離太近，他真把自己當成姐姐了，而且是很堅定的那種！
蘇秉文神色狐疑的在程亦然和沈濂身上游走：“啊？原來是那個人啊，他是校霸嗎？看著一點也不像，感覺蠻溫和的。”
聞嘉魚神色復雜的看了他一眼：“那是錯覺。”
沈濂來到幾人跟前，點了下頭：“好久不見。”
“早。”熟人們打了招呼。
蘇秉文上前道：“你好，我叫蘇秉文，你還記得我吧？”
“你好。”沈濂點頭，斜了眼走過來的程亦然。
這個家伙，什么時候還勾搭了這個男人？！
程亦然福至心靈，上前拉住他的手，介紹道：“他是在中南中時，我和聞嘉魚去參賽的時候認識的，認識兩年了。”
“兩年。”沈濂小聲嘀咕了句。
“好了，人也齊了，走吧。”周維清招呼他們。
“隨便逛逛。”
“目標明確，義莊，嘿嘿嘿~”
“我覺得雕刻的小店會很好玩。”
加入熙熙攘攘的人流，沈濂和程亦然落在人們身后。
“我還以為你不會喜歡這種活動。”他和身邊的人道。
“我只是圖個熱鬧，而且你不是說要過節嗎？”
“過節等于逛街嗎？我還以為會是在沙灘上放煙花什么的。”
“這個想法很棒，采納了。”她抬頭看著他，“還有什么愿望嗎？”
沈濂煞有介事琢磨起來：“年糕、喝酒。”
程亦然失笑：“你在說習俗嗎？”
“那不然呢？既然是過節，習俗很重要。”
“年糕和酒，回家再吃這些，這條街值得逛。比如畫展和手工什么的是，我是很樂意去捧場的。”
沈濂歪頭，饒有興致道：“聽說還有貓咪咖啡館。”
程亦然縮了縮，表示不敢恭維。
“一群毛茸茸。”他慫恿道。
“哦……”她皺眉，扭頭看他，“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很樂意和你進去。”
沈濂忍俊不禁，拍了下她腦袋：“用不著這么勉強。”
“沒，我就是很好奇貓奴遇到一堆貓會變成什么傻樣，嗯，勝過了恐懼。”
“好吧。”
趙楠看見好玩的都忍不住回頭找程亦然，一看到她和一個高大的男人牽著手在后頭說話就很不習慣。
一直以來，至少沈濂不在場時，小然然都是自己的！
不過她終于意識到程亦然為什么會擔心沈濂加入旅行隊伍了，這兩個家伙在一起的時候，外人根本就無法插入！他們非常自然的聊到另外一個世界去了！
真的有這么多話聊嗎？
貓咪咖啡館，這是第一站，根本不用和大家征求意見，他們的腳已經不約而同的跨進去了。
人比貓還要多，程亦然放心的往里頭走了幾步，看到了被人們捧在手心里的一只只貓主子，清一色的黑白，而且全身長毛的貓，在窩里睡得香甜。
趙楠他們已經一擁而上，沈濂還牽著程亦然，將她繼續往身前帶了幾步，靠在桌子上。
“感覺如何？”他問道，“沒有問題吧？”
“我覺得沒有問題，只要它們不對我感興趣。”程亦然表示淡定。
沈濂給她指縮在柜子里的一只毛茸茸的布偶貓：“看它的露出來嘴巴，感覺一直在微笑，還毛茸茸的，我就不信你不喜歡。”
“你對我怕貓這件事就這么執著嗎？”
“你不是天生怕貓的，我當然在意。”他回頭看著她，“你真不喜歡？那就來點吃的坐著。”
程亦然連忙點頭。
沈濂正要叫服務員，一個抱著貓的小姐姐突然朝他沖過來，程亦然掩耳盜鈴的一頭扎進他懷里。
“小哥哥你好好看啊！能拍個照嗎？誒！我嚇著你妹妹了嗎？”
沈濂帶著程亦然繞開她，回頭冷漠的答了句：“她是我女朋友。”
小姐姐尷尬得滿臉通紅。
趙楠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回頭看了眼抱著貓的小姐姐，抬頭尋找走開的沈濂他們。
找到的時候，程亦然正孤獨的坐在桌后擺弄相機，鏡頭對著逗貓的沈濂。
她扯了扯程亦然：“你對貓咪沒有興趣嗎？”
“哦，我只求它們不要對我有興趣。”程亦然表示剛剛被人抱著沖過來的貓對她造成了嚴重的心理陰影，現在還心有余悸。
“這是什么說法？”她蹙眉，伸手拿了一塊程亦然碟子里的貓爪甜點吃。
“我才不要告訴你。”
“啊？那就是對貓不感興趣嘍？明明是這么軟綿綿的動物，還可以緩解壓力和孤獨……”
“可是我有男朋友。”
趙楠愣了下，抬頭看對面捧著貓看向這邊的沈濂，淺色的毛衣上還繡著貓咪的胡須，和他懷里的貓莫名的神似，只是這么大體型的貓她還沒見識過。
“沈濂是怎么當你男朋友？我很好奇。”她認真道，“我覺得貓咪比人好多了。”
程亦然咔嚓咔嚓照了兩張相，抬手朝沈濂勾了勾手指。
沈濂松開貓，拍了拍干凈身上的毛走過去。
“待不住了？”他問。
她咬了塊餅干，起身湊過去。
沈濂壓著上揚的唇角，歪頭叼走她嘴里的餅干，還若無其事的端起她跟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程亦然抿著唇上的觸感，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餅干怎么樣？”
“不知道。”他坦誠的回視，俯身在她耳邊小聲道，“看看你自己瞇著眼睛壞笑的樣子，跟哪只貓是不像的。”
程亦然捏著他下巴，側頭在他耳邊“喵”了一聲。
沈濂耳朵發燙，抬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艱難的挪開步伐，回到剛剛的小貓前，憤憤擼它腦袋。
程亦然坐回去，和趙楠道：“不好意思。”
趙楠：“……”
她回神，捂臉，嘀咕道：“靠啊，剛剛以為自己在看什么偶像劇。我覺得我一點也不會反感你們秀恩愛，我看得想談戀愛。”
程亦然托著腮看著背對著自己的沈濂，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開始談戀愛，不論和誰，我都是被動的那一個。”
“這個問題你問過沈濂嗎？”趙楠繼續偷她餅干。
她聳肩：“沒有。”
趙楠頷首，感覺有些好笑：“你們關系好像總是是好是壞，我以為你們的關系會很累。”
程亦然沉默了會兒，捧著咖啡慢慢抿，輕聲道：“我們其實很相似，我很慶幸這么早遇到了他，在這段旅途中互相攙扶、取暖、治愈傷口、在黑夜中摸索前路，是甜還是苦，我回答不了。”
趙楠沒有說話，她不是很懂，小說或影視作品告訴他，喜歡一個人不是喜就是悲，或許悲喜交加什么的，但在程亦然身上卻無法體會。
只能看到平淡和安心的陪伴，或許說……并不精彩的永恒？
“這就是愛吧？”她回頭笑著和程亦然道。
程亦然看著小貓從沈濂魔爪下逃走，莞爾一笑：“或許吧。”
-
從貓咪咖啡館出來，一群人繼續沿著街道走走停停，沈濂再次和程亦然落到后頭，他趁人不注意，湊過去偷親程亦然。
程亦然回神，紅著臉瞪他：“大庭廣眾的，你干什么啊？”
“你先勾引我的。”沈濂強勢的看著她，語氣倒很委屈，“怎么出來就沒說話？被貓嚇得不輕嗎？還是被人說你是我妹妹，不高興了？”
“我是你妹妹？”她抿唇，抬頭看他一眼，忍不住笑出來，“這個，我感覺很好笑。”
他不明所以，說：“我覺得也還好，反正我沒有妹妹，如果是妹妹我也可以獨寵你。”
程亦然撇嘴：“我覺得我更寵你，為了你連壞東西咖啡館都敢進，說赴湯蹈火也不為過了。”
沈濂不由想到那個夜晚里憑空出現的程亦然，逐漸放慢了腳步，伸手將她拉進懷里緊緊抱住。
那時他還在為她受傷愧疚，后來也很快在她插科打諢的照顧下轉移了注意力。
他應該早些意識到的，圍住他的有十幾人，都帶著武器，他無法想象她會沖過來救了自己，如果后來沒有什么高小姐的出現，這一定會是一場不死不休的亂斗。
程亦然卻奮不顧身的救了他，這個恩情，他應該要用一生的寵愛還給她。
沈濂平復了心情，爽朗一笑，抵著她額頭道：“是，你才是最寵我的那個，以后我都好好聽你的。”
程亦然頂著他炙熱的目光，表示非常懷疑，畢竟他身體里裝的可是個名副其實的霸總魂。
“這種承諾當然是聽聽就好，你放心吧，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沈濂：“……”
你這樣讓我很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