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端端去首都干什么?”沈濂蹙眉,“那里一堆沒吃飽的鬣狗等著你自投羅網(wǎng),你能活著回來嗎?”
“干嘛說得這個可怕。”程亦然趴床上滾了滾,將自己纏在被子里,無辜道,“趙楠要去,我想跟著她。而且我身上什么也沒有啊……”
“誰知道呢,萬一宋家楚家的人里潛伏著一個姓程,他會允許你還存在這個世界上嗎?”
“你說的那是小概率事件。”
“那你能保證在首都你絕對安全嗎?”沈濂步步緊逼。
程亦然托著腮靠在床頭上思考半晌,說:“我還有半年多的時間來準備,到時候說不定誰是該躲的那個,加上我身上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不至于要了我的命吧?”
“所以你這半年要準備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沒有回答。
沈濂皺眉,視線在她身上打轉(zhuǎn),搖了搖頭:“我怕你自信過頭了。你身上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那中南中的畢業(yè)典禮,你拿到了什么?”
“一枚精美的御龍logo徽章,我放在家里了。”
他不明所以:“那是什么?”
“大概就是一枚徽章吧。”程亦然聳肩,“或者說他們已經(jīng)拿到了想要的東西,把這個無關(guān)緊要的留給我。”
“我才不要聽什么‘大概’、‘或許’。”沈濂不想再談,“到時候再說。”
“我當然不用你操心。”
他斜了她一眼,扯走她身上的被子,背對著她躺在一邊。
“晚安。”
也不是堅決不許自己去,這樣的回應(yīng)對程亦然來說就是‘隨我的便’,再好不過了。
她起身關(guān)燈,抱著枕頭鉆進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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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過得可謂是血雨腥風,蘇秉文心懷鬼胎,要把趙楠養(yǎng)胖,趙楠識破了他的陰謀,兩人開始了去健身和阻攔對方去健身的追逐之戰(zhàn)。”
“他們就不能達成共識嗎?”
“我覺得這是不可能的。”
周維清和程亦然對視一眼,無奈的趴在桌上。
程亦然不以為意:“那我就去把那個礙事的男人解決掉。”
“別吧,我覺得不至于呢,他們兩個是有戲的吧?”雖然這也說,但她自己的語氣也很不確定。
“我可不管這個,自由發(fā)展吧。要能有戲早有了。”程亦然起身,帶上書包走人。
校門口,她看到不遠處樹下有一高一矮的兩個人在對峙。
趙楠回頭,有氣無力的打招呼:“小然然,我還以為你不舍得回來了。”
“那倒不至于,正常情況下我壓根不會想外出。”她走到她旁邊等車,和蘇秉文道,“你這是要去哪?”
“沒課,去面館。一起嗎?”
趙楠嗤之以鼻。
“可以啊,我?guī)贰!背桃嗳粦?yīng)予。
蘇秉文很迷惑,看了眼邪笑的趙楠,忍不住問:“你不是要去健身房?”
“啊,剛認識的猛男教練怎么能跟我的好朋友小然然比?小然然讓我去哪我就去哪。”
他不想理趙楠,和程亦然道:“你喜歡趙楠瘦巴巴的樣子嗎?”
“不,我上次帶她本意只是讓她稍微控制一下飲食。”
趙楠連忙道:“你看,我包里一點零食都沒有的,絕對的健康的運動型少女,颯爽!”
“值得獎勵。”程亦然看著她道。
她喜滋滋的攬著程亦然肩膀,嘀咕道:“我最近迷上了一本書,還記得我發(fā)給你的那個段落嗎?特別治愈,還是意識流的寫法!我看完給你看。”
“我喜歡你配的那張插畫,臨摹下來了。”
“太棒了!里面有很多插畫,你會喜歡的!”
蘇秉文插著兜在一邊思考人生,忍不住低頭問:“我沒記錯,你發(fā)出來的那個段落寫的是一個女生和另一個女生的表白吧?插畫也是。”
趙楠一臉姨母笑:“是的,沒錯。”
蘇秉文:“……誰推薦給你的?許純熙嗎?”
“不是,我在書架上找到的啊,只是蠻喜歡上面的封面的,覺得顏色很漂亮就拿了。嗯,說是緣分也不為過。”
許純熙?
程亦然琢磨了一會兒,拿出手機劃拉。
蘇秉文還在問那本書的事,出租車停到了路旁,幾人上車,掉頭往繁華的街區(qū)去。
他回過神來,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是不是搞錯了什么?
半個小時后,他換上了服務(wù)生的衣服,端著盤子面無表情的給人上菜。
程亦然也換上了紅白的制服,靠著柜臺面招呼進來的人:“歡迎光臨,請問要點什么?……牛腩飯兩份~”
勤工儉學(xué)?算是吧,作為這條街的幕后老板,她得來看看進度。
趙楠和蘇秉文一對俊男靚女在點里亂晃,讓本來就多的顧客人滿為患。
至于程亦然?她沒有兇人,做得非常好呢!
忙了半天,程亦然將填滿的調(diào)查表格裝進背包,趙楠招呼她坐下來吃面。
“這里我還是第一次來,之前覺得挺冷清的,完全沒有進去的欲望。”蘇秉文嘀咕著,“說實話,這面也就還行。”
“你要求也太高了吧?”趙楠不滿,“小然然你覺得怎么樣?”
“嗯。”
“嗯是什么意思!?”
“湯不錯。”
“太隨便了吧!?”
吃完飯,程亦然自己回到住處整理數(shù)據(jù),重新裝修、招聘人才、打廣告,程亦然和充當管家的三號聯(lián)系,錢刷刷的往小黑卡上轉(zhuǎn)走。
她覺得今后可能要準備一頓時間吃土了,不過三號表示不用擔心她卡里的錢,絕對夠用。
程亦然看著她的小黑卡,感覺程家那個徽章是障眼法,這張卡就是無盡的財富……
不過她從母親那里得到這個玩意的時候就覺得它是個假的,而且得很危險。
辦完事已經(jīng)是半夜,一號聯(lián)系了程亦然,表示看著一堆賬單壓力倍增,萬一錢沒賺回來,或者后期無力,那豈不是白費力?
程亦然沉默了一會兒,很嫌棄道:“拜托,老哥。我們是黑幫,是創(chuàng)造條件的巨人,發(fā)生這種情況……我們可以把隔壁街砸了,然后再占為己有。”
一號:“可是……上面可能……”
“那是二號要考慮的問題,好好辦事,老板我心里有數(shù)。”
一號:“……”
第一次當黑幫,經(jīng)驗不足,下不為例!
“我覺得你們該去外邊招搖一下了,別老窩在底下混吃混喝,懂我意思嗎?”
“完全明白!這就去尋找獵物!”
掛斷通話,她繼續(xù)摩挲著手里的卡,翻來覆去的端詳了半晌,終于在中間的圖案上看出了點苗頭。
這個輪廓……有點像家里那個徽章,有時間想個辦法把圖案去了,這個可能是御龍的l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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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然這兩個月就盯著兩條街改頭換面,重新開張,發(fā)一下傳單,打一下廣告,終于圓滿肝完,坐等收錢。
人不是很多,除了餐飲,這里的店鋪更多的是一些花花草草、木雕、石雕、玉雕、陶瓷、古董、賭石、香料、手工、化學(xué)物品,越往里越稀奇古怪,最后你可能還會看到女巫。
程亦然心中充滿了自豪,表示對這座城市的文化做出了卓越貢獻。
可惜自己將這些寶物交給了一群花臂猛男……嘖。
搖頭,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第二天早上,改頭換面的街就出名了,學(xué)校充斥著各種傳言,趙楠拿著一堆傳單,激動的給程亦然她們介紹,時不時發(fā)出驚呼。
“我喜歡個買棺材的店!他們的棺材好有意思!”
程亦然:“……大可不必。”
“而且棺材居然有這么多講究,好想去一探究竟!然然我們也去玩吧!”
周維清:“發(fā)什么瘋?大好青春去什么棺材店?別搶程亦然臺詞!”
程亦然:“???”
感覺被冒犯。
聞嘉魚從趙楠手里拿來一張黑乎乎的傳單,開始搗鼓:“這怎么有一張測試表啊?正面姻緣,反面前程……”
趙楠連忙指給他看:“重點是后頭!這是星座屋~”
“姻緣?”蘇秉文笑了,“有意思,給我看看。”
“不給!”聞嘉魚兇巴巴的。
程亦然側(cè)頭問他:“你想了解自己的姻緣嗎?”
“不是,我好奇它的問題,肯定是很水的問題,然后給你個沒有任何幫助的答案。”
“哦?原來如此,想不到你還懂這些。”她眨了眨眼睛。
趙楠在一邊憋笑,憋得很辛苦。
蘇秉文:“你們別想這么多,是我朋友……”
“哦~不,我們什么也沒想。”程亦然搖頭,反手在桌上一叩,“好了!大家看看那天有空,一起探索一下新地圖吧。”
“嗚呼~”趙楠格外捧場。
聞嘉魚繼續(xù)翻傳單,拿著占卜的那一張看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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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當天,程亦然和一群人聚集到了一起,連唐菀柳都來了。
她拉著程亦然到一邊,嘴角壓著笑意,語重心長道:“我真是太感謝你了,最近正愁和他沒有話題聊,你就安排了約會的機會。”
程亦然面無表情:“滾!”
“哼~!”唐菀柳傲嬌的回到隊伍。
“小然然!車來了,Let go~!”趙楠在一邊招呼。
程亦然回頭看了眼,轉(zhuǎn)身和她們上了公交,滿滿當當?shù)囊卉嚾艘积R來到了新的街道。
“小然然。”趙楠嚴肅的看著車窗外,戳了戳旁邊的人,“我好像看到沈濂了。”
程亦然也看到了,耳朵一紅,起身跟著大家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