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門口有人進進出出，沈濂沒為難小家伙，就站在她跟前十米處，面前也沒有什么障礙物，轉過來看向她，抬聲道：“程亦然。”

　　“一點挑戰性都沒有。”程亦然嘀咕，大步往前走去，小心避開來往的行人，很輕松的走到了沈濂面前，摘掉墨鏡。

　　沈濂低頭看她，微微笑著：“不是說摸嗎？怎么不摸？”

　　程亦然舉起手要摸他腦袋，被沈濂拍開。

　　“哼！你不覺得很無聊嗎？笑什么笑。”

　　“沒有，我看你走過來的時候會很有趣。”沈濂淺淺笑著道，“像亦步亦趨跟過來的小狗。”

　　程亦然扯起唇角，抬手指著他胸前的英文道：“現在，輪到你摸了，大笨狗！”

　　“好吧。”沈濂猶豫了兩秒，接過墨鏡帶上，“新手，求別虐。”

　　“那可不行。”程亦然跑開，站到辦公樓臺階上，“過來吧，大笨狗！”

　　沈濂轉到她所站的方向，倒不怕碰到人，印象中這段路也沒什么障礙物，大步走了過去。

　　走了一段路，他感覺走到了陽光下，有些量不準距離，不確定是不是走錯了，揚聲道：“祖宗，給個提示。”

　　程亦然抱著手站在臺階上不為所動，靜靜的看著就離自己兩步遠的沈濂。

　　沈濂沒得到回應，嘴角微微抿起，笑得有些無奈。最后他決定繼續往前走，沒走兩步就碰到了臺階，心里突然有了數，堅定的走上去。

　　程亦然慌張的東張西望，躡手躡腳離開了臺階，跑到了另一個地方：“大傻狗！在這邊！”

　　沈濂扭過頭去，怒聲道：“你怎么耍賴！？”

　　“我才沒有耍賴，已經超過十秒鐘了，我轉移有什么問題嗎？快點！計時開始了啊！”

　　“你之前可沒說要計時。”

　　“這不是默認的規則嗎？別想引誘我說話！”

　　抓到了一定得揍一頓！每天都在作死的邊緣試探，我看她是不被揍就不舒服！

　　沈濂咬牙切齒：“再耍賴，最后別讓我抓到你！”

　　“明白！”程亦然站在榕樹旁，吊兒郎當的應了句。

　　沈濂小心下了臺階，大步往程亦然的方向去，氣勢洶洶的樣子將行人都嚇得避他遠遠的，也不怕被撞。

　　程亦然看他又要過來，感到有些不妙，默默退到樹枝后。

　　沈濂走近時，感到腳下的地磚比剛剛的高了一點，而且又離開了陽光，心里有了底，抬手往上揮了兩下，果然碰到了樹枝。

　　“你給我等著。”

　　程亦然躲在樹后面，鼓了下腮幫子。

　　沈濂摸著樹枝成功避免了被碰頭，先是在外圍摸了半圈，覺得不太對，又回來沖樹干去。

　　程亦然拔腿就跑，一邊道：“誒~又過了十秒，速度怎么這么慢？大笨狗！”

　　“程亦然！”沈濂直接追上去。

　　“在這呢！”程亦然帶著沈濂轉圈圈，身手靈敏的躲過他的魔爪，“誒！沒捉著~”

　　“想找打是嗎？！”

　　沈濂摘掉墨鏡，程亦然頓時慫了，抱著腦袋就跑。

　　沈濂一心要抓到她，沒注意腳下，一腳踢到了臺階撲下來，但他拽住了程亦然。

　　程亦然被拽得摔了個屁股蹲，沈濂也壓了過來，她被撞了下，但沒摔疼，只是小腿被壓了下，疼得她呲牙咧嘴，不過看到沈濂撐在地面上，一臉肉疼的看著自己，又忍不住笑出來。

　　“你摔倒了！”程亦然笑得花枝亂顫，“沈濂摔了個狗吃屎，哈哈哈~！大笨狗！”

　　沈濂看著身下笑得天真浪漫的小家伙，心頭的火氣滅了個徹底，自己也忍俊不禁。

　　“幼不幼稚，看別人摔倒都能笑個半天。你不是也摔了？”

　　程亦然笑的臉都紅了，雙手撐在背后地磚上，忍了忍，抬眸看了眼沈濂：“噗呲！”

　　“還笑！”沈濂沒忍住掐了把她的臉，順便起身將她拎起來了，檢查了一遍她身上，發現只是一只手肘蹭破了點皮。

　　“不疼。”程亦然掙開他的手，揉了揉自己屁股，目光落到沈濂沒動的那只手上。

　　剛剛她摔下來是坐到他手臂上了，她聽到他骨頭撞到地上的聲音，很響。

　　沈濂也覺得自己手臂一抽一抽的疼，他本可以不摔，但他撲過去護住了程亦然，這是擦傷，不過衣服質量很好，沒有破損，看起來也沒什么事。

　　他沒擼起袖子檢查，只是動了動手臂，確定沒傷到骨頭就不再管，抬起手去拍程亦然腦袋。

　　“讓你耍賴！一點游戲精神都沒有！輸不起還玩什么游戲！”

　　程亦然捂著腦袋，一瘸一拐的跑，又被沈濂抓回來。

　　“我看你挺有精神的，現在去做題。想玩游戲？下輩子吧！”

　　“不要！我錯了，我改正！給我個機會！”程亦然可憐巴巴。

　　-

　　趙楠從窗戶外收回視線，搖頭喃喃道：“沒想到沈濂還挺溫柔，還會和程亦然玩游戲，平時看起來跟閻王似的。”

　　“玩游戲？玩什么？”封箋腦袋湊過來。

　　趙楠將他推開：“題看明白了沒？專注力這么差。”

　　“你不是在跟我說話嗎？”封箋叫屈，將手里的作業推過去，“看，我重做了一遍，你看看有什么問題。”

　　“沒有問題。”趙楠檢查著，無奈道，“你讓我教的大多都是一些翻會兒書就能搞明白的問題，是不是太坐享其成了？”

　　“你高看我的智商了。”封箋很委屈，她明明知道自己是學渣，居然還是用學霸語錄打他的臉！疼！

　　趙楠不為所動，勸慰道：“培養一下動手能力，獨立點，行嗎？”

　　“好吧。”封箋不想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只能答應。

　　你在委屈什么？！趙楠瞪他，手指劃到作業下一題：“別垂頭喪氣的！我來教你翻書，你會體會到動手的快樂，勞動最光榮。現在，把練習冊拿出來，先看下考點總結，然后找例題……”

　　封箋：“……”

　　誒，學習學習，就不能一起玩耍嗎？程亦然都和沈濂玩耍……就我沒有！

　　-

　　下午，最后一節課結束，趙楠扭頭看斜后桌的葉曉雪，還沒措好詞，葉曉雪將課本收拾了一下就起身準備離開。

　　“誒曉雪！等等！”趙楠連忙站起來將人叫住。

　　葉曉雪感覺疑惑：“怎么了？”

　　“我們等會兒去探望陸修陽，你也來吧？”

　　她愣了下，聽到著話感覺有些怪怪的。也對，明明說這話的人應該是自己，畢竟她是陸修陽身邊最親近的人。

　　她垂下眼簾，眼底有些糾結，最后搖了搖頭，輕聲道：“我不去了，你們去吧。”

　　說完她便轉身要走，趙楠連忙將她叫住：“別啊曉雪，陸修陽他特地點名讓你去的，怎么……”

　　“我說了我不去！”葉曉雪背朝著她喊，語氣有些激動，深呼吸平復下來后，微微側過身想道歉，但不知道想到什么，還是什么也沒說轉身離開了。

　　她不想面對趙楠。趙楠關心的人一直是程亦然，自己和她不過是點頭之交，她又得罪了程亦然，和趙楠怎么可能還相安無事？

　　不管趙楠是虛偽，還是憐憫自己，她都不想將這段關系維持下去。

　　雖然……她很喜歡趙楠這個人。

　　趙楠看著葉曉雪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眉頭緊鎖起來。

　　“嘖，你怎么了？又開始換攻略對象了？這個我支持，長得比程亦然好看多了。”

　　周維清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到趙楠旁邊，抬手在她屁股來了一巴掌。

　　趙楠揉著屁股瞪她一眼，嘆了口氣，愁眉苦臉的。她有些自責，沒有在知道葉曉雪背欺負后第一時間站出來，或許那樣事情就不會變得這么糟糕。

　　“你到底怎么了？這幾天老是沒精打采的，是不是談戀愛了？”周維清扯著她袖子晃來晃去，“說，喜歡上了誰，我幫你。”

　　“沒有。”趙楠轉身一屁股坐回座位，“事情大發了。”

　　周維清響后靠，手杵在后桌托腮看著她側臉，眨了眨眼：“讓我猜猜是什么事？據我所知，不久前，你和程亦然、陸修陽、葉曉雪幾人還走得挺近，月底假后一下子就散了。陸修陽請長假，葉曉雪被沈濂針對，你和程亦然無話可說……”

　　她輕輕晃著椅子，稍作思索，抬眸道：“陸修陽和程亦然又打架了，葉曉雪也加入陸修陽的隊伍和程亦然對峙，你在旁邊拉架，沈濂知道你們二打一欺負人，帶著人馬把陸修陽打了一頓？”

　　趙楠震驚，回頭為她鼓掌：“不錯不錯，猜得八九不離十，只有一點點偏差，厲害！”

　　周維清詫異：“真的假的？我倒是知道葉曉雪和沈濂有矛盾，別的是瞎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趙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她。

　　周維清有些吃驚：“居然，你這這么大一瓜自己一個人吃，太不夠意思了！”

　　“這是吃瓜的時候嗎？！”趙楠咬牙切齒，“我想讓葉曉雪跟程亦然道個欠，你說局面會不會就沒那么僵了？”

　　“哈？”周維清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程亦然不是唯恐天下不亂嗎？我覺得程亦然會叫葉曉雪爬。你這想法根本站不住腳！”

　　趙楠遲疑：“可是，陸修陽好歹也救了她啊。我感覺她對我們沒那么大惡意。”

　　“哦，那你跟程亦然說得上話嗎？你可以問問程亦然愿不愿意勸和。”周維清說得自己都想笑，程亦然勸和？這種大場面她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