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蘇染染聽見張秘書這句話,不由得有幾分好笑。
這個張秘書,還是一貫的自以為是呢。
“難道,張秘書對我的家事很清楚?”一直沉默著的蘇染染,終于忍不住開口了:“當初怎么樣?現在又怎么樣?”
“你!”張秘書憋紅了臉,沒想到蘇染染會這么反問她。碰巧,有幾個同事也因為兩人的爭執,紛紛停下腳步看向張秘書。
“要不是你當初天天在外勾引別的男人,怎么會把顧總氣成這樣,現在只能在門口站著?”著實不好拉下面子,張秘書情急之下也變得出言不遜起來:“我勸你啊,別在這等著了。顧總根本就不想見你,你別給顧總添堵了。”
話音未落,顧煦辦公室的門“吱啦——”一聲開了。
顧煦鐵青著臉站在了眾人面前。剛剛還一副看好戲模樣的人,頓時噤聲,大氣也不敢出了。
“張秘書,你工作很閑么?”顧煦的聲音不大,卻透著濃濃的威嚴。
“顧,顧總,”張秘書低下頭去,看都不敢看顧煦。
“滾。”顧煦皺緊眉頭,倨傲地吐出一個字。嚇得張秘書頭也不抬地便跑了。
瞥了眼依舊站在墻角的蘇染染,顧煦的心情格外復雜。剛剛眾人的議論,他都聽見了。本來是想坐視不管的?墒,這個女人也是蠢,居然就這樣任由別人欺辱?
許是站得太久了,蘇染染剛想往前走兩步,便覺得腿軟的根本邁不開步。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扶住了墻,才勉強支撐住原本就十分虛弱的身體。
顧煦將蘇染染的不適看在眼中,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扶她。
“阿煦哥哥,”陸曼晴站在顧煦身旁,扯了扯顧煦的衣袖,輕輕喚了一聲。
可是,顧煦的視線,至始至終都落在了蘇染染的身上。
“你一直在這待著,到底有什么事?”不等蘇染染回答,顧煦又冷笑了一聲,猜測道:“是來找我討要施舍的?”
蘇染染咬了咬唇,沒有吱聲?墒穷欖忝靼祝@就是默認了。
莫名的,顧煦心頭涌上了一股難以言說的悲哀之情。他不知道自己該得意,還是該難過。
難道,他在蘇染染面前,所剩下的,只是利用價值了么?他只能用他給蘇家帶來的便利,捆綁住蘇染染了么?
那他曾經捧著自己的心,將所有的心意都交給蘇染染,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們之間,有的,只是交易關系了么?
“當時,不是很硬氣,說什么都不需要么?”顧煦一字一句都像鞭子一樣抽打在蘇染染的心上:“這么快就自己打臉了?”
“蘇染染,如果我說,我不稀罕再施舍于你,你又能怎么辦?”
“顧煦,我……”蘇染染咬咬牙,低聲道:“那要我怎么做,你才愿意再幫我一次?”
怎么做?顧煦心中苦笑。他對她的要求,至始至終,不就是希望她做一個好的妻子么?
不就是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個溫暖的家么?他愿意給她一切,甚至是用自己的命去保護她。可是,她都做了什么?
是她自己,一點一點,讓他冷了心。
也罷,現在說這些,都已經遲了。既然她來央求自己,只是把兩人之間當成一份交易,那他也不用多情了。
“蘇染染,你在外認識的那些男人,現在都躲起來了么?”收斂起自己的情緒,顧煦的言辭化作了濃烈的嘲諷:“只有來求我這一條路了?”
顧煦說話的犀利,蘇染染也不是第一次經歷了。可是,她依然覺得,自己心上的傷口,被他一字一句狠狠地剮著。傷痕越來越深,越痛越麻木了。
“要我幫你,也可以。”見她低頭不答,顧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不過,我提出的所有條件,你都要答應!
他能給她最大的利益,那也要給她最多的羞辱。顧煦在心中恨恨地想。
他要讓這個女人明白,她給自己帶來了多少痛苦和無奈。
早在顧煦和蘇染染談條件的時候,陸曼晴便識趣地回避了。盡管,她很想知道,顧煦會如何處理和蘇染染的關系?墒,那樣的場合,她的確不好參與。
隨意地走到一間辦公室門口,陸曼晴不經意間聽到張秘書的同事在說教張秘書:“你啊,今天也是飄了。蘇染染再怎么說,和顧總都沒有離婚。那她就還是顧太太。你那么說她,不就是以上犯下,等于在說顧總么!難怪顧總責罵你!
不,不是什么以上犯下,或者顧太太這個身份的緣故。陸曼晴在心中暗想。顧煦那會,之所以臉色那么難看,說到底,還是因為不忍心蘇染染被人那樣欺辱。
她是親眼所見,在張秘書嘲諷蘇染染第一句時,坐在辦公室的顧煦就不耐煩地扔掉了手中的簽字筆。
他,其實從未放下過蘇染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