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陸曼晴的挑釁,蘇染染卻連還口的力氣也沒有。
她心里惦念的,想到的,都是她給顧煦帶來了麻煩。
她扶著樓梯,一步一步,幾乎是挪了下去。
陸曼晴斜了蘇染染一眼,轉(zhuǎn)身回到病房。
來到顧煦身邊時,陸曼晴原本冷著的臉,已變成滿目柔情。
“阿煦哥哥,你也別太自責了。”陸曼晴的手,搭在顧煦的手腕處,輕輕晃了晃。
“發(fā)生這樣的事,本來就是誰也不想的。更何況,我聽說是蘇染染頂撞了伯母,伯母一氣之下才……”
陸曼晴的話尚未說完,顧煦便不著痕跡地將手抽了出去,沒有回應陸曼晴。
顧煦的幾個長輩看在眼里,都不滿地皺了皺眉。
蘇染染走到醫(yī)院門口,渾渾噩噩地看了眼川流不息的車輛。
她,到底該何去何從?
掌心,還依舊緊緊握著顧煦給她的那把鑰匙。鑰匙上帶著她的溫度。
“叮咚——”正在蘇染染恍神的時候,手機屏幕亮了。
一條短信映入蘇染染的眼簾。
“我回家時能看見你,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顧煦……
蘇染染看著那條短信,讀了一遍又一遍。
他希望看見她。
他已經(jīng)很痛苦了。如果她再離開,可能只會是雪上加霜。
最終,蘇染染還是做了決定,朝兩人別墅的方向走去。
而此刻,顧煦正站在醫(yī)院的窗臺前,視線一直追隨著那個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
他看得出蘇染染的猶豫,糾結。因此,才給她發(fā)了那條消息。
正想著,顧煦聽到病房里傳來自己母親劇烈地咳嗽聲。
一個小護士慌慌張張地跑出來,就要去找醫(yī)生。
“怎么了?”
“老夫人的病情似乎有惡化傾向。”匆匆丟下一句話,醫(yī)生們便再次將顧老夫人送進了手術室。
“怎么會弄成這樣。”顧煦的伯父狠狠一跺腳,煩躁不已。
顧琛同樣緊鎖眉頭,陰沉著臉,盯著緊閉的搶救室大門。
空氣中久久的彌漫著緊張與焦灼的氛圍。
一夜的時間,就在這樣的波折中度過。
顧老夫人陷入了重度昏迷,成了植物人。醫(yī)生嘆了口氣,告訴顧煦,顧老夫人醒來的可能性極小。
“媽!”病房里,任憑顧煦怎么喊,他的母親都沒有任何應答了。
除了那起伏的心電圖,證明人還活著外,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特征。
“阿煦,”顧煦的伯父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語氣凝重地道:“既然事情已經(jīng)變成了這樣,你也得振作起來。”
顧老夫人微微張著的嘴,像是還有什么話沒有囑托。顧煦的姑姑嘆口氣,在一旁道:“阿煦,你母親最后留下的話,就是讓你離蘇染染遠遠的了。”
這句話無疑給了顧煦重重一擊。
想來,那的確可能是母親和他最后一次談話了。
將他喊到病房,強迫他離開染染。
母親命令他做其它任何事,顧煦都可以接受,可以完成。
可唯獨這一件,顧煦真的不愿答應。
他沉默著起身,出了病房。
“阿煦哥哥,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會吧。”陸曼晴站在病房門口,體貼地說。
其他人好歹都輪流回去睡了一會兒。只有顧煦,這么久一直沒有休息。
陸曼晴發(fā)現(xiàn),他的眼底,滿是疲憊和憔悴。
“阿煦哥哥?”
見顧煦沒有反應,陸曼晴又輕輕地喚了一聲。
“好。”顧煦終于回過神來。開口,聲音有幾分嘶啞。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樣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家。
蘇染染剛一拉開門,便落入了一個有力的懷抱中。
“染染。”顧煦聲音悶悶的,頭埋在她的肩窩。
他用的力道很大,像是要把蘇染染揉進自己的懷中般。
一如既往的強勢,卻又透著不同于往常的脆弱無助。
“染染。”顧煦又喊了一聲,貪婪地汲取著她的氣息。
“顧煦?”這樣的顧煦,蘇染染說不心疼是假的,更不忍心再和他計較那些恩怨是非了。回抱住顧煦,蘇染染輕輕拍了拍他,柔聲道:“我在。”
以前每一次,都是他哄著她,在她有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
現(xiàn)在,她也愿意成為顧煦的依靠。
“沒事的,我在。”
“我陪你。”
顧煦略微松開了蘇染染一些。兩人對視了片刻,顧煦忽然俯下身,狠狠地咬住蘇染染的唇。
“嗯——”蘇染染吃痛,但依舊主動環(huán)住了他的脖頸。
如果這樣能替他分擔一部分痛,那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一把抱起蘇染染,顧煦直接朝臥室走去。
“刺啦——”一聲,蘇染染的衣服被他給直接撕扯下來,隨手丟到了一邊。
“顧煦……”蘇染染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選擇了迎合。
“染染,染染。”顧煦一遍遍呢喃著蘇染染的名字。
他此刻什么都不愿去想。他只想和蘇染染一同沉淪。
哪怕再醒來時,面前會是無邊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