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兩人許久都沒有在一起了，可是對彼此，卻依舊那么熟悉。
他的吻，纏綿悱惻，蘇染染能感受到那份刻骨銘心的愛意。
深夜，蘇染染靜靜地依偎在顧煦的懷中。她知道，他也沒有睡著。
“醫生說，我媽她以后，可能永遠是植物人了�！绷季�，顧煦開口，打破了沉寂。
他的聲音悶悶的，低沉中滿是傷感。
蘇染染一怔。她沒想到，顧老夫人的病情居然會這么嚴重。
植物人……
顧煦擁著蘇染染的手收緊了些，他凝望著蘇染染，半晌，才道：“染染，我只有你了。”
“顧煦，其實，你這樣為我，”蘇染染停頓了許久，才有極輕極微的聲音道：“不值得的。”
若不是她，顧煦怎么會眾叛親離？舍棄一個她，顧煦什么都可以得到。
“沒有什么值不值得�！崩鹛K染染的手，十指相扣，顧煦沉聲道：“我愿意為你，放棄一切。”
他說的，都是真心話。
這一次，蘇染染沒有再說他“瘋了”。而是主動上前，吻住了他。
靜謐的夜，原本的清冷逐漸染上了溫度。
“明天，我也去看看顧夫人吧�！碧K染染想了想，道。
“趁醫院沒有人的時候�！彼o接著補充了一句。她知道，若是被顧家人撞見，只有將她趕出去的份。
哪怕當初，顧老夫人對她再怎么不好�，F在，蘇染染也不愿計較了。
更何況，顧老夫人之所以會病倒，還是因他們而起的。這也許就是蘇染染一輩子都擺脫不了的愧疚了。
“好�！鳖欖愦饝�。撫著蘇染染柔軟的發絲，顧煦體貼地道：“再睡一會兒�！�
哪怕因為心事重重而失眠，能這樣擁著她，也是好的。
“嗯�！碧K染染乖乖地趴在顧煦胸口，給了他最大的安慰。
也許，真正的相愛，便是在這樣的困境中，還可以廝守在一起，還可以釋懷過去的恩怨紛擾吧。
以前的任何事，蘇染染都不愿再去想，不愿再去解釋，辯駁。她現在，只想陪在顧煦身邊，陪他走過這段煎熬的日子。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蘇染染便和顧煦起身，朝醫院趕去。
“困嗎？”顧煦抬手，輕劃過蘇染染眼底，那里黑眼圈很重。
蘇染染搖搖頭。顧煦比她要辛苦的多。
幾位護工輪流守著顧老夫人�？匆婎欖�，都識趣地站起身，離開了病房。
“夫人……”蘇染染走到顧老夫人身邊，只見她平靜地躺在那里，沒有絲毫反應。
那素來凌厲的神情，此刻也只剩下平和，給蘇染染一種陌生的感覺。
哪怕是有心理準備，顧煦在看見自己母親這樣時，也依舊心痛不已。
“阿煦？”不多時，顧煦聽到腳步聲，本來還以為是查房的護士。誰知，是顧琛推門而入。
“早。”看見蘇染染，顧琛的神情沒有絲毫不對，更是什么都沒有提。
蘇染染下意識地往顧煦身后站了些，帶著幾分警惕。
“醫生說，媽病情很穩定。你也不用太自責了，也許還有希望呢。”顧琛一副好哥哥的模樣，勸說顧煦。
“染染，我們回去了�！鳖欖惚緛磉�想多留一會兒，卻因為顧琛而選擇離開。
顧琛也不介意。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再看看躺在病床上的顧老夫人，顧琛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老太婆，可算栽了吧？”顧琛走到顧老夫人面前，臉上早沒有了先前的痛惜，只剩下不屑與譏諷。
“你一直覺得，自己在顧家可以一手遮天�？纯船F在，又是什么下場�！�
“死？我可不希望你死呢。我就要你這樣，一直昏迷，讓顧煦痛苦下去�！�
“我要把你當初給我的痛苦，全部都還回去。”
“你不是護著你的兒子么？你不是希望顧煦得到一切么？好，我就要你看看，到底是誰得到了一切，又是誰最后一無所有�！�
“我一定會毀了你的寶貝兒子�！�
像是發泄一般，顧琛越說越激動。這些話，他積壓在心底，已經很多很多年了。
顧老夫人一倒，再加上近來顧家人都對顧煦意見頗多。顧琛早有自己的如意算盤了。
他也是時候，給顧煦重重一擊了。
“顧先生，”這時，有一個戴著口罩的醫生悄悄走進來，壓低聲音，將藥水遞給了顧琛。
“替她打進去。”顧琛望著顧老夫人，冷冷地說，沒有絲毫同情。
他走到病房另一邊，撥通了異國的一個電話。
“你可以回來了�！鳖欒∮挠牡卣f：“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想報仇么？”
“呵，那個女人怎么了？”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死了么？”
“死倒沒死。只不過，”顧琛頓了頓，眼中劃過一絲狠戾：“比死了更痛苦。”
向來不可一世的顧老夫人，怎么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躺在這里，任人擺布。
“還有她兒子，現在日子也不好過。你就不準備回來看看笑話，湊個熱鬧？”
“好�？磥砦乙彩菚r候回來，算算那些陳年老事了�！�
電話那頭的人一字一字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