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朗久久沉默著卻也不敢向前一步,只是在那里駐足觀看。
他還是忍受不住內心的譴責。
走過去。
盡管他知道自己就這樣過去的話,很有可能會遭到埋怨。
可是這件事畢竟需要一個解決的人不是嗎?
而且這個解決的仁懷不能是別人必須是他自己。
就這樣他一步步地朝著婚姻的墳墓走去。
同時也深吸口氣調整下自己內心。
做好準備面對狂風暴雨的挑戰。
因為他沒得選也不能就這樣逃避。
所以既然不能逃避那么面對就是唯一的辦法。
他終于還是推開了那扇門。
然而迎接他的確不是狂風暴雨與謾罵指責。
而是寂靜一片。
寂靜的仿佛自己都能聽到自己心跳一般。
迎面襲來的風吹動著他的劉海。
確實將他心中的擔心吹散了一點點。
空氣中還彌漫著酒菜香味。
這讓他的內心多了一絲期待。
因為他相信如果有酒菜也就是說明那些賓客還在現場。
只要他們還在現場這場結婚就不算結束。
自己到時候就可以說出一些別的理由來幫自己逃過去。
雖然聽起來很不齒,但是這確實是現在唯一的辦法。
可是接下來的場景卻讓他陷入無盡的震撼之中。
大廳里是干凈并且排列有序的桌椅。
桌椅干凈到就像剛才什么也沒發生以及并沒有來過什么人一般。
他的心里除了震撼隱約還多了一絲苦楚。
面前的紅色已經換成了原本的普通顏色。
單調并且扎眼。
一些服務員忙碌著收拾還沒有徹底收拾干凈的桌子。
但是那些沒有收拾干凈的桌子上卻是擺著分毫未動的食物。
就好像是那些人在他離開后根本就沒有動桌子上的食物就散了一般。
婚禮裝飾用的氣球已經不見,但是地上卻能看到不知為何破碎的啤酒瓶。
蘇朗感到有些不適應捂住隱隱發暈的頭。
可還是強撐著身體站在這里。
結婚臺場不知何時已經被拆除,留下一模晃人眼睛的空白。
沒人知道這片空白在之前是用來做什么的。
又也許根本就不會有人這么想。
漸漸的。
蘇朗目光那抹空白上漸漸偏移落到了不知為何躺在地上的陳那個人身上……
她閉著眼睛躺在那里,仿佛一個墜入凡塵的仙女。
可是卻是躺在地上。
身上穿著的休閑服壓著地面。
手中緊緊撰著婚紗仿佛永遠也不打算放開一般。
就像是給圣潔的她蒙上了一層灰塵。
而灰塵不是別人正是蘇朗撒的。
是他辜負她對他的愛與希望。
也是他導致現在出現一系列的問題。
如果當初他能夠控制一下自己,等任何事情到了婚禮結束以后再進行的話。
說不定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可是他沒有。
他還是那么做了。
還是僅憑一句話就沖了出去。
他開始后悔自己這么愚蠢的行為。
看清了躺在地上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陳樂兒后。
蘇朗腦子里轟然一響,嚇得縮了身子不停地朝后退,慘白了臉唇不停地顫抖,同時心里翻江倒海的一陣震驚像是被敲斷什么,他很快跑過去將她抱在懷中。
陳樂兒仍舊睡著,但是卻從她的臉上看到了淚痕。
想必是哭了很久。
似乎是覺察到了蘇朗的動作,。
陳樂兒慢慢醒來。
眼睛紅紅的看著蘇朗。
她已經完全哭不出淚水了。
只是眼巴巴看著他。
“啪!”
毫無征兆巴掌聲在大廳里清脆響了起來。
幾個正在打掃的服務員注意到躺在地上了陳樂兒以及抱著陳樂兒的蘇朗。
不過那些人卻只是看了一眼隨后轉過頭又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了。
畢竟他們是服務員。
又不是情感指導大師。
所以完全沒必要冒著可能會丟了工作的風險去跟他們閑聊。
他們只要做好他們自己本分的事就好。
至于其他的。
他們不想管也管不了。
蘇朗被抽了這么一下也沒還手只是愣愣的看著。
一時間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看向陳樂兒似乎想從她痛苦的臉上尋找到答案。
不過想了一會兒覺得是不大可能的事。
只得又重新低下頭。
“對不起。”蘇朗聲音啞的很低仿佛年過半百的老大爺一般,抬起眼睛看向陳樂兒似乎想尋求她的原諒,“如果不是我的話也就不會……”
陳樂兒沒回話,只是輕咬下牙齒再次揚起手。
又一聲清脆響亮的巴掌響了起來。
蘇朗不在回話只是低著頭。
因為他知道不管自己說什么都是無力的辯解。
事實也確實是如此。
而實際上他并不需要解釋什么。
一個犯了錯的人。
你又能希望他能解釋什么。
解釋說是為什么犯這個錯誤嗎?
聽起來就感覺很可笑。
因為事情已經發生了
就算問明白了為什么作這種事情也已經完全沒必要了。
所以現在并不需要他解釋什么。
因為根本不需要解釋。
明白了這一點他頭低的更低了,只希望她能夠打他幾下出出氣或者罵他幾聲。
這樣他的心里也會好受一點。
不至于像現在這樣一直憋屈著。
現在的他心里仿佛懸掛著幾十噸的大石頭一般難受。
綁著石頭的繩索勒得他心里出現一個又一個血痕。
陳樂兒沉默了,直到許久之后才開始問:“是不是男人都喜歡寒鳴鹿那樣的白蓮花?對除了她之外的女生們完全都不感興趣是嗎。”
蘇朗知道這件事錯在自己不再說話,只是低著頭聽她說。
見蘇朗不回話陳樂兒只當他默認了,痛苦而絕望地鼻子冷哼一聲,紅紅的眼睛似乎隨時有再次涌出淚水的可能,強忍著內心不斷翻騰起的悲痛:“好!蘇朗!你給我等著。你現在讓我受辱,我一定會十倍百倍的奉還與你。”
幾乎是咬著牙吼出這句話后,陳樂兒眼淚像久蓄而開閘的水一樣涌出來一把將婚紗摔在了他的臉上。
沒有絲毫的猶豫捂著嘴不讓淚水流到口中,跑著離開了。
現場只留下了拿著婚紗的蘇朗以及其他幾個還在打掃的人員。
蘇朗低下眼睛去看手中的婚紗……
只感覺心被一陣又一陣捶擊著。
痛并且震撼的感覺如潮水般不斷涌上心頭。
而另一邊。
陳樂兒仍舊往家的方向回。
走的很長一段路之后停了下來。
回想著半天發生的事情,瞬間覺得自己很失敗。
悲憤再次涌上心頭在心中不斷盤旋后又化為無奈的一聲嘆息與淚水。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有哪一點比不上寒鳴鹿。
如果要說兩者地位的話。
一個女人的完美不應該是只看地位的,而是應該看他的內在與外在。
而在這上面,陳樂兒自認為比寒鳴鹿還要優秀很多。
越想越感覺頭疼與犯暈。
身體仿佛被抽走很多精神一般瞬間疲憊下來。
抬起頭看著前方不知道還要走多遠的路。
也不清楚自己該不該回去。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街道旁邊一個“傷感酒吧”。
只是呵呵了兩聲,感覺那四個字仿佛是在嘲笑著自己一般,意思是去了你的酒吧會變得更加傷感嗎?
目前我的情況還能再傷感一點嗎?
陳樂兒暮光疲憊地望著那四個字苦笑著搖搖頭。
深吸口氣還是調整下精神慢慢走過去。
也許把自己灌醉了就不會感到痛苦了。
她在心里這么告訴自己。
還是走了進去點了一瓶酒并且也如同她所想的那樣喝得爛醉如泥。
盡管連她都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她朦朧著眼睛看著幾個不懷好意的人向自己靠近,危機感調動著她的喉嚨想發出聲音可是卻是一片無聲。
終于她還是在痛苦中醉倒了。
當她醒來的時候看到的第一眼是得到恰巧在酒吧的休假員工的消息而開車沖過來的蘇朗。
不過他還是晚了一步。
陳樂兒已經不再是清白之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