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瞳孔微縮，驚訝地看向封牧。

“你可以說了。”他說道。

她試探著提出一些很過分的要求，他眼都不眨，便答應了。

“封總今天這么大方，倒讓我覺得自己得寸進尺了。”唐婉嘴角含笑，覺得他今天這樣過于反常，提高了幾分警惕。

“你有這樣的資本。”

封牧說話時一直盯著她，視線不曾離開她。

唐婉被他看得略有些不自在，身子往后靠了靠。

將她的小動作收于眼底，封牧擔心嚇跑她，起身道：“上去休息吧。”

他說完就要往樓上走。

“封總，”唐婉喊住他，媚眼含春，身體卻一片僵硬，“你就不怕自己的腎受不住嗎？”

他現在是清醒狀態，如果非要跟她做的話，她根本糊弄不過去！

聞言，封牧轉身，一步步朝她走近，到她身前才停下。

唐婉仰頭看著他，他身高上帶來的壓迫，讓她很不舒服。

她往后靠了靠，想要通過拉長距離，來減少這種壓迫感。可她往后靠的同時，他突然彎下腰，兩手搭在沙發上，將她圈繞在中間。

他今天還罕見地噴了香水，味道很淡，卻很清晰。

唐婉屏住呼吸，睫毛不自覺地顫抖了下。

“如果你想，也可以一起。”

兩人距離很近，封牧垂眸看著她的眼，聲音比平時要低，染著些許蠱惑。

“貪歡也要身體支持才好，我這老胳膊老腿的，白天就快被你折騰散架了。”

唐婉嬌嗔著，伸出一根手指，把他推開了。

封牧也沒再做什么曖昧不清的事，說了聲早點休息，便上樓了。

他平時就對唐婉不錯，但也不像今天這樣，連聲音都似乎溫柔了不少。

唐婉想來想去，想不通他為什么突然轉變態度，只能提高警惕，萬事小心。

而封牧一回到樓上，就打開了監控。

樓下，白末玩了會兒手機，就回臥室了。她到臥室也只是打電話說工作上的事情，并無異常。

在她要脫衣服洗澡時，他把監控關了。

到底是她偽裝得太好？還是說，她根本不是唐婉？

封牧從未在一件事情上，這么患得患失過。

他又催了下親子鑒定結果，之后放下手機，徹夜難眠。

第二天，唐婉一早想回去，但被封牧攔住了，“吃完早飯再走。”

“這么舍不得我啊？”她繞到他身后，從沙發后面摟住他脖子，笑道：“不如，做長期炮友？”

她的做事風格跟三觀底線和唐婉太不一樣了，封牧始終無法單純從兩人的接觸上，判斷她是不是唐婉。

他掰開她的手，正要回答，手機震動聲突然響起。

是親子鑒定中心那邊打來的。

“我接個電話。”封牧拿著手機，站起來往外走時，心臟跳動的聲音很大。

唐婉繞過沙發，坐在他之前坐的位置，“接個電話還要背著人家，太讓人傷心了。”

不過這次封牧沒回復，他一路上樓，回到房間，關上門后，才接通電話。

“您好，請問是封先生嗎？我們是……”

“鑒定結果是什么？”封牧甚至沒有心情聽那邊的人說完，血液都在沸騰。

“兩人沒有血緣關系。”

短短幾個字，讓封牧全身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他緊緊攥著手機，不甘心地說道：“以免出現誤差，再做兩次親子鑒定！”

說不定加急親子鑒定，中間出現了什么誤差，再比如說，只是單純出現了錯誤。

或者，他們把檢材弄混了……都有可能。

“可以，但是沒必要。封先生，我們親子鑒定中心開這么多年，從來沒出現過失誤。如果您——”

砰！

封牧把手機砸到地上，面色鐵青。

果然，是他異想天開嗎？

那簡明澤說得別被發現，又是怎么回事？

他點燃一根煙，眺望著遠處。從天堂掉到地獄的巨大落差感，讓他有些難以承受。

唐婉無聊地坐在客廳中，等封牧下來。他過了好長時間才下來，看著臉色不大好。

“這是哪個項目搞砸了？還是有大單子飛了？”唐婉幸災樂禍道。

封牧沒答話，只是面色陰沉地盯著她，神色不定。

“變臉真快。”唐婉嘖了一聲，“封總，都八點多了，你準備直接讓我吃午飯嗎？”

“餓就自己出去吃！”

封牧不耐煩地說了一句，心中煩亂異常。

唐婉暗道這人還是和以前一樣陰晴不定，然后毫不留戀地走出了別墅。

接下來一周，唐婉都不曾見過封牧，只是唐磊開始頻繁地在她世界中出現，而且讓她覺得很難受。

他后來沒上大學，卻成了封氏集團的員工。

這從一定程度上來說，前途算有了保障，唐婉感到欣慰。

可他和封牧關系很好，而且對蔣曉曉還有思思小文他們也很好，這讓她接受不了。

封牧跟蔣曉曉把他們姐弟倆害得家破人亡，他怎么能對兩個仇人那么好？

“爹地！”

紫苑居，餐桌上，小文跟思思突然同時出聲。

思思人小，從椅子上往下跳的時候，沒站穩，張著小胳膊往下撲。

唐婉離她近，下意識去接她。但唐磊比她動作更快，他為了能接住思思，甚至磕到了胳膊上，破了一塊皮。

“思思，受傷沒有？”

封牧匆匆跑過來，蹲在她身前，滿是擔憂。

唐磊在一旁緊緊盯著，也很緊張。

小不點撥浪鼓似的搖了搖頭。

看著這一幕，唐婉心中頗不是滋味。

他們兩個原本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可此時卻都對蔣曉曉的女兒這么關心。

她想到她曾經失去的那兩個孩子，手不自覺地放在小腹上。

他們沒留在這個世上也好，省得被區別對待，像她這個可憐鬼一樣只能羨慕嫉妒。

唐婉味如嚼蠟，一下子沒了胃口。

而蔣曉曉見此，這些天來的憋屈，總算有所屬紓解。

這時，小文興沖沖地給唐婉夾了筷子菜，“白姨，你吃這個肉片，可好吃啦！”

“姨姨……”思思往前一撲，兩眼亮晶晶地抱住了她的大腿。

兩個孩子的討好，直接將封牧還有唐磊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唐婉身上。

蔣曉曉將這一切收于眼底，臉上的笑險些維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