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強忍著嘴角的笑意,安慰著,“沒事兒,男子吃了也無大礙。”
左右這件事可不能怪她,她剛開始是想阻止的,但是楚明澈卻擺出那副樣子,她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好任由他吃了。
楚明澈無奈的看著她得意的小模樣,尷尬一掃而空。
對上他亮晶晶的視線,饒是夏梨也不免有些不知所措,她低下頭找著話題,“林閔越回去了,如今這平靜的日子又要打破了吧?”
“是。”談到這個話題,楚明澈臉上也不免染上一抹肅殺,他看著夏梨的模樣,以為她是憂愁這件事,下意識安慰道,“打仗必然有人受傷死亡,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看出了他在安慰自己,夏梨心中甚是無奈,她如今在楚明澈心中的形象就是個小膽子的小白蓮嗎?
“我知曉,最近我也研制出了不少東西,比如這個。”她從懷里拿出個瓷瓶遞給楚明澈,打開木塞,晃晃里面的散粉,一股藥草味兒撲面而來,有些刺鼻。
楚明澈不由的將它拿遠了些,倒了些黃色的粉末在手心處,“這是什么?”
“沒有名字,我按照金創藥又將它改進了下,不說其他的,治外傷的效果應該會好上一些。”夏梨垂眸,她如今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她看看自己纖長的手指,她倒還有一身的武藝,但是不用問,楚明澈絕對不可能同意讓她上戰場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將楚明澈的后顧之憂解決掉。
楚明澈看著面前的粉末,也是眼前一亮,每次因為外傷久久不治,導致失血過多而死亡的人大有人在,如今,許是能少死些人了。
“只是,到時你可能會異常忙碌了。”
他是心疼夏梨,一旦開戰,非死即傷,按照夏梨的性格,她肯定是要去傷兵營幫忙的,那一天下來,幾乎腳不沾地,就是男大夫有些都受不住,更別說她了。
夏梨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眼角也透出一番笑意,“這是我樂意的,不算辛苦,這個給你。”
她小心的拿出一顆回春丹,“戰場離這里的距離不算近,你也見過這個的療效,只要你能撐回來,我就能救你一命!”
如今東夏三場大捷,戰場已經往外推進了三個城池,要回到這里,也得一個多時辰。
她無法上戰場,只能希望這個能護楚明澈一命了。
楚明澈珍惜的看著手里的藥丸,他當然見過這個東西,這是那日將林閔越從河里拉上來時,夏梨塞到他嘴里的。
他略懂些外傷,知道若不是那個藥丸的話,林閔越估計也撐不到將他背回來的時候。
“費了你不少功夫吧?”楚明澈妥善的將東西放好,眼角都不止放柔了些。
夏梨愣愣,只搖頭道,“運氣好,碰巧得了幾顆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耽擱了這么久,夏梨難得升起了些困意,她撐著桌子起身,對楚明澈微微一笑,“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馬上要開戰了,你也得好好休息了。”
聞言,楚明澈急忙跟著起身,“我送你。”
“不用了。”夏梨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的要求,提著夜燈慢慢往回走著。
朱砂正睡得香,聽見門響了一聲,也不過翻了個身便繼續睡了。
夏梨看的無奈,小心的吹熄了夜燈,緩緩解了外袍,躺在了柔軟的床上,回憶著剛剛的事情。
她有些沖動了。
夏梨無奈的承認,說起打仗,她一個沖動就將回春丹送出去了,希望楚明澈不會多想才是。
胡思亂想著,她還真的睡了過去,只是不怎么安穩罷了。
翌日,她是被外面將士們操練的聲音弄醒的,她迷迷糊糊的睜著眸子,看著進來伺候她洗漱的朱砂,“什么時辰了?”
“巳時末了。”朱砂拿著溫熱的帕子替她擦拭了下手,又端過來一盆熱水讓她洗漱,“早膳已經備好了,小姐起來用膳吧?”
夏梨洗漱完畢,坐在桌前,外面操練的聲音不絕,“倒是奇怪,今日這個時辰了,居然還在操練?”
“可不是,聽說馬上就要開戰了,趁著這幾日再好好抓抓。”這還是朱砂去廚房提早膳時聽到的消息。
夏梨筷子一頓,不知不覺的夾了個苦瓜放進嘴里,一瞬間被苦得皺眉。
朱砂來不及阻止她,急忙端了杯溫水過來讓她漱口,哭笑不得道,“這是用來裝飾的,小姐怎么就吃下去了?”
“一時不察。”夏梨揮揮手,端起白粥慢慢喝著,眼見朱砂時不時就抿唇一笑,她不由的奇怪的看她一眼,“這是怎么了?”
朱砂愣了下,臉一下羞紅了,女兒家的嬌態盡顯,“小姐,您就快用早膳吧,等下就涼了。”
夏梨了然,她在這里呆久了,自然見過別的女子這般模樣,這是心中有人了?
她輕聲笑笑,也不打趣朱砂,左右如果時間到了,朱砂會自己跟她說的。
許是快要開戰了,楚明澈也沒有之前那么常來后面了,她歪在軟榻上,聽著外面的操練聲,心不在焉的翻看著書。
外面今日飄著小雨,算算楚明澈已有五日未來了,等察覺到她在想什么呢,夏梨惱羞成怒,將書砰的放在桌上,深吸口氣,恢復平靜。
“小姐可是有心事?”一旁繡著東西的朱砂抬頭看她一眼,從昨日起,夏梨便是這幅模樣了。
夏梨被她說的臉一紅,急忙否認,“什么心事,你可別胡說,我就是心煩而已!”
“為何心煩?”楚明澈掀了簾子進來,他來的不巧,只隱約聽到了后半句。
夏梨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問道,“你今兒怎么有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