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閔越的胸膛微微起伏,但很不明顯,再不救得話,楚明澈這趟下河幾乎是白下了。
“我?guī)湍恪!背鞒弘m不情愿,但還是替她解開了林閔越的衣裳,露出腹部的一個血洞,傷口顯然被粗略包扎過,但經(jīng)過這么久的浸泡,早已發(fā)嚴開裂,繃帶也布滿了污跡。
夏梨抿唇,珍惜的從懷里拿出個藥瓶,回春丹,這是她根據(jù)紅旭的藥研制出來的,里面有一味重要的藥材,她碰巧在初鴻遇到過,極為罕見,她再怎么珍惜,也就做出來這么五顆。
如今,她嘆了口氣,將一顆塞進了林閔越的嘴里,拍拍手道,“趕快將他帶回去吧,否則我的藥也白喂了。”
不用她多說,楚明澈一看她心疼的樣子,就知道那顆藥估摸價值不菲,當下也沒說什么,俯下身讓夏梨將人扶到背上后,兩人迅速回了軍營。
林閔越也不知經(jīng)歷了什么,渾身臟污,頭發(fā)亂糟糟的,要不是半張臉露出來了,楚明澈都不一定能認得出他。
等避著人視線將林閔越帶回軍營后,楚明澈不愿意了,他也不跟著夏梨了,就站在原地。
先走了幾步的夏梨無可奈何的回頭看他,不知道這人又在別扭什么,她凝眉指指林閔越示意,“你再不走的話,他就上不來氣了。”
要不是有前面那顆回春丹頂著,林閔越根本就支撐不到她替他重新包扎傷口。
楚明澈也不想讓他這么死在這里,但他看看夏梨,默不作聲的將人往傷兵營走去,等到夏梨急匆匆跑到他身邊時,他才不情不愿道,“他怎么能去你的房間養(yǎng)傷啊?”
夏梨哭笑不得,“不是還有幾間空房嗎?”
那也不行。
楚明澈抿緊了唇,唯一空著的就是后院了,那個院子不及京城的大,幾乎出門就能看見,他還歇在前院呢,怎么可能讓林閔越住進去。
不過,夏梨看他執(zhí)拗的模樣,也不跟他計較,急匆匆跑回房間拿了些東西這才跑去了傷兵營。
她本來覺得林閔越住的離自己近點,她照顧人起來會方便很多,既然楚明澈不愿意,她也不會過分執(zhí)著。
帶她回來時,傷兵營守著的大夫已經(jīng)替他清洗好了傷口,這大夫夏梨也見過,正是修養(yǎng)好了的王力。
見她急匆匆跑進來,王力笑著直起身子將位置讓給他,“既然有夏大夫,我就不在這兒班門弄斧了!”
夏梨沖他點點頭,拿出金瘡藥來仔細的上了遍藥,又小心翼翼的將繃帶包扎起來,眉頭依然沒松。
一旁的楚明澈看的牙都要酸了,他看看夏梨,又看看林閔越,也不知道自己要是受傷了,失憶了的夏梨會不會對自己這樣好。
回過神來的楚明澈臉色一變,暗罵自己一句,他真是越活越倒退了。
夏梨處理好一切后收了手,觸及到的就是楚明澈不善的眸子,她苦惱的揉揉額角,也不知道這人在計較什么。
“雖說已經(jīng)包扎了傷口,但是人還沒醒,傷口已經(jīng)發(fā)炎了,今晚可能要發(fā)高燒,如果能撐的過去還好,撐不過去的話……”
就危險了。
楚明澈無所謂道,“我會讓人盯著的。”
他是不可能讓夏梨伺候林閔越一個晚上的。
反正,他充滿惡意的看看林閔越,他們兩人此時正是敵對關(guān)系,林閔越可是安余的一大虎將,若是折損了他,就算有林老將軍,安余的邊境也不會像如今這么安穩(wěn)了。
不過,他想想最近安余的安穩(wěn),是不是也和這件事有關(guān)呢?
夏梨懶得去打理這個滿肚子陰謀論的家伙,她疲憊的伸伸懶腰,點了點頭,這和她確實沒什么關(guān)系,她能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
“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會兒?”楚明澈愧疚的看看她,難得說好了帶她出去散心,結(jié)果還碰到這等子糟心事兒,讓她跟著忙碌了這么久。
夏梨嗯了聲,簡單收拾了下東西,囑咐道,“若是晚上實在應(yīng)付不了的話,派人來找我。”
也不知她學(xué)過的針灸能不能派上用場。
一邊的小廝急忙點頭,看她一眼都不敢。
楚明澈雖然有些不愿意,但到底沒說什么,只是冷著臉將她送回去了。
夏梨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不過也沒放在心里,伸了個懶腰懶散的打了個哈欠,打算先回去休息了。
除了三年前楚念莫名連著發(fā)燒的那幾日之外,她可是很少這樣專注的守在一個人身邊這么久了。
就是瘟疫那會兒,她更多的也只是去病房里看看而已。
只是現(xiàn)在,她回頭看看還不高興的楚明澈,無奈的搖搖頭,她若不是為了他的話,何苦去辛苦的救林閔越?
她確實不忍看到一個生命就那樣無聲的消失,不過按照在沙教時林閔越對她的態(tài)度,她能救他已經(jīng)很不錯了,怎么可能說得出晚上若是有事再去找她的話呢?
可惜,也不知楚明澈在想什么,一副不情愿的樣子看得人牙疼。
楚明澈在想什么?
他黑著臉看看夏梨,他才沒想什么,他就是不愿意讓夏梨去照看林閔越。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犯得著費那么大的功夫?
這得虧夏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否則不得冷他幾天。
不過,她如今也沒精神,得趕緊回去休息,林閔越的情況到晚上那必然是會惡化的,她恐怕是休息不好的。
楚明澈當然知道這件事,他心疼的推了推夏梨,示意她盡快進去休息。
夏梨也不跟他客氣,回屋倒頭就往床上躺,按說她睡了一夜,這會兒也睡不著,但就是彎腰時間太長,腰有些酸疼,躺著躺著倒是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夏大夫!夏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