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巧的身半起,只想偷偷的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印上獨屬于他的印跡就好,只一下,他輕輕的,絕對不會吵想他。
于是,男人的氣息慢慢的逼近了蕓若。
醒著的她,早已因為裝睡而難過,此一刻他的吐氣就在她的臉上,黑暗中眼睫輕閃,一截藕臂極自然的隨著身子輕動而舉了起來
薄而暖的唇不期然的落在了蕓若的梨渦中,淡淡的女人香襲滿鼻端,暮蓮澈立刻被蕓若的輕動嚇了一跳,她的手臂落在了他的肩頭然后沿著他的肩頭下垂再落到她自己的胸口上,讓適應了黑暗的他一時竟不知把眼神放在何處了。
她胸口的豐盈,她嬌艷欲滴的紅唇,所有的一切都誘惑著他的神智,她是他的妻,他要她理所當然。
理所當然。
一遍又一遍的這樣告訴自己,他快抑制不住他的渴求了,刷,一滴粘稠的鼻血滴落,好巧不巧的就落在蕓若放在胸前的手腕上,“啊”暮蓮澈狼狽的一聲低叫,倘若被蕓若發現了他的鼻血
立刻就捂住口,再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蕓若立時醒來,暮蓮澈大氣也不敢出,只能靜靜的看著黑暗中的蕓若再一次的蠕動了一下身子,然后當蕓若又似安靜的睡去的時候,他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貓腰而起,先來到床帳外找了一件自己的衣衫,先扯了一個布條塞進了鼻孔里,說什么也不能再流鼻血出糗了,然后才再次重回到床上,慢慢的擦向蕓若手腕上的那滴血,一邊擦一邊在心里祈禱蕓若可千萬不要醒。
而其實,蕓若早已醒了,她又何曾睡過,手腕上他細致的在擦著什么,她看不到,可是當那一滴溫熱的帶著他體溫的液體落在她手腕上的時候她就猜到了,那是血,想到是血,她渾身都緊張了起來,就仿佛那一夜暮蓮卓鉆進她床中被子中的感覺一樣,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暮蓮澈也會流血呢?
蕓若想要醒來確認那滴血的存在,卻還是不敢動,好奇心被她的恐慌感壓了下去,她怕他進一步的動作,怕他要了她。
靜夜里,手腕上的粘稠終于被擦了干凈,暮蓮澈再次悄然起身,他直接就沖到了書房,大冬天的,冰冷的水洗了頭臉,人,這才清醒了許多,剛剛,他差點就吵醒了她了。
看來,眼下想要兩個人都好生的睡眠他就只能暫時的住在這書房里,待明日一早再行回去,造成一個假象他還是睡在新房里的,否則就很容易被下人們說三道四,而明晚,他可一定要早些回來安寢,說什么也不能再錯過了,想想那張嬌美的容顏,他就只想據為已有,這是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會有的想法,況且他還是她的夫君。
主意打定,暮蓮澈這才在書房里一張臨時的床上和衣而睡,門外的隨侍也不便問,只好候在門外,兩個人,一個人白天侍候王爺,一個人晚上侍候王爺,該他倒楣,這大冷天的只能在書房外的小屋里沒床被被子的將就一夜了,話說還是新房好,可是王爺他
天還沒亮,暮蓮澈就醒了,他推了推趴在桌子上熟睡的侍從,待他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這才道,“昨夜里我睡在書房的事情不許說出去,否則”他冰冷的容顏讓隨侍立刻就清醒了,“王爺放心,奴才知道王爺一直都是睡在新房里的。”說著就屁顛屁顛的隨在暮蓮澈的身后悄悄的向王爺與王妃的寢房而去。
寢屋里,這一回蕓若可真的睡熟了,昨夜里她百般奇怪暮蓮澈的離去,以至于很晚才睡,此刻睡得正香,對于暮蓮澈的到來毫無所覺,否則她一準會心慌莫名。
暮蓮澈之所以早早的回來,就是不想惹人閑話,更不想王府里的家丁丫頭們對蕓若不敬,只可惜他的一番真心蕓若一點也不知道。
日有所想,夢有所見,白日里見到的那張關于阿卓的消息一直讓她心里惦忘著,于是,酣睡中,蕓若夢見了阿卓,他在戰場上被長槍所刺傷,飛身落馬,一口鮮血噴涌而出,那鮮紅讓蕓若剎時驚悚,睡夢中下意識的驚叫出聲:“阿卓,小心。”
暮蓮澈聽得清楚,此刻他就在蕓若的身邊,這一聲阿卓仿佛剜了他的心一樣的疼,既已嫁了他,她的心里卻還是藏著阿卓,心驀的一緊,大手已飛揚而起,仿佛他眼前的就是母妃一樣,是母妃與另一個男人
手落,頓時就掐住了蕓若的脖頸。
“啊”一聲低喊呼出,隨即卻連半點聲音也送不出來了,蕓若被暮蓮澈的舉動徹底的醒了,口中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暮蓮澈的手越來越重,這突如其來的況狀讓蕓若懵了,難道暮蓮澈發現了她腹中的孩子嗎?
憋著最后一口氣,她大叫,“澈,放開我。”可是送出口的卻只有微弱的聲音,暮蓮澈根本就不理會她,他的眼前閃動的還是德妃與另一個男人
蕓若慌了,她要保護她的孩子,小腳從被子里奮力的送出來,立刻就踢向暮蓮澈的腿,奮力的一擊終于踢醒了暮蓮澈,他望著眼前的蕓若這才反應過來他剛剛的幻境,竟是把蕓若當成了母妃與
捶捶頭,急忙就松開了蕓若頸項間的手,“夕兒,對不起。”一起身,就站在了床前,他不是第一天知道她喜歡阿卓的,怎么可以因為她夢里的一句話就置她于死地呢,他瘋了嗎。
看著她脖頸間的紅淤,他心疼極了,可是看著她因驚嚇和恐慌而蜷縮成一團的身子,他卻不敢上前去安慰她了,造成眼前她的恐慌的是自己,此時的她一定嚇壞了,“夕兒,對不起,我剛剛起了幻覺,所以才”所以才把她當成了母妃。
她的身子依舊蜷縮,不住的顫抖中已泄露了她對他的恐懼,他的道歉她根本已聽不進去,如果不是剛剛她奮力的反抗,此時的她早已香消玉損在這喜房里。
“夕兒。”他抓住她的手,她呆滯的神情讓他心疼,讓他心憐,“夕兒,別怕,是我錯了,從此后,再也不會了。”他輕拍她的背,溫柔的安撫才慢慢平復了她紊亂的心慌。
哽咽,低泣,就仿佛那一夜那個男人奪去了她的一切似的,她無助的靠在暮蓮澈的胸口,一張小臉梨花帶雨,淚水潤濕了他的胸口,他沒有抬起她的臉,她望不見他,所以才會把自己安全的交給他吧,如果知道剛剛就是他差一點的掐死了她,她說什么也不會這般乖的貼在他的身上尋找慰藉。
想起她曾經低喚的那一聲阿卓,暮蓮澈的心里還是隱隱作痛,緊抱著她,努力平復她的心緒,他卻在心里悄悄的做了決定,他要讓她愛上他,讓她日里夢里想著念著的都是他,而不是暮蓮卓。
蕓若哭了許久許久,多日來的委屈突然在這一刻暴發了一樣讓她喘不過氣來,終于,心情漸漸平復,人也從慌亂中解脫出來,她才發現她竟然趴在一個男人的懷里哭了半天,臻首輕抬,她從他的胸口抬起頭時,才發現這個給了她諸多安慰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夫君,也是那個差一點就掐死她的人,“你你”身子立刻如遇蛇蟻般的向后退去,望著他的眼神里都是驚恐,只是這一回她的神智是清楚的。
“夕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你是”
她仔細的聽著,半晌才反應過來,低低的追問,“你以為我是誰?”不能以為就差點掐死她呀。
“以為你是母”他頓住了,母妃的事除了母妃、自己和那個男人再無第四個人知道了,“只是象我從前夢里的一個惡人罷了,于是,我失控了,幸虧你踢醒了我,否則”否則那后果連他也不敢想象。
“你,你出去。”她看到他就怕,就讓她想起剛剛他掐她頸項的一幕,他的眼里都是冰冷都是兇狠,恨不得她立刻就死在他的面前,可是奇怪的,他并未提及孩子的事,讓她也一直不明白他何以要如此待她,應該不是簡簡單單的因為某個人而失控了吧,她真的有些不信,因為孩子而心虛的心讓她什么也不相信,她要保護她的孩子,所以她不能看見他,否則就是她的害怕。
暮蓮澈不忍看她眸底深處的那份恐怨,她怕他,而這個卻是他一手造成的,一切,都不過在眨眼之間,可是想要揮去卻不是眨眼之間的事情了,而是要許久,甚至更長的時間。
捶捶頭,來了又要去了,他扯過被子,披在她的身上,生怕凍著了她,然后轉身悄然離去,依然還貼著大紅喜字的寢房里終于又是剩下了蕓若一個人。
輕輕的闔上房門,天色還早,叫醒了還打著盹的小丫頭,吩咐她們好生的侍候王妃,有什么事直接去書房稟報,不可亂嚼舌根,他一句句冷冷的吩咐,嚇得那小丫頭直打著顫,怎么也弄不清楚她不過是偷個懶,醒在王爺和王妃的后面了,怎么好象這期間發生了許多事情而被她錯過了一樣。
殊不知,她錯過了許多,甚至王爺流鼻血狼狽離開的那一幕也錯過了。
小丫頭有些害怕,思前想后還是叫醒了飛蘇,然后兩個人一起踏進了喜房,屋子里王妃蜷縮成一團縮在床腳的景象讓兩個人一起驚呆了。
這一夜,王爺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惹得王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