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委屈地遞給鼻釘妹一個眼神,她當即會意,憤恨地一拍桌子,吼道:“走,姐妹們,咱們出去瞧瞧,到底是哪個不開眼的掃我們的興?”
那幾個丫頭唯鼻釘妹馬首是瞻,當下推開身邊的男公關,暴怒而起,人手抓了個酒瓶子,朝著門外走去。
我和小波面面相覷,媽個雞,現在的學生妹都這么吊炸天了嗎?
兩人當下也不敢耽擱,急忙招呼這幾名男公關跟了上去,他們幾人都是平時受過我跟小波恩惠的人,人品啥的,都有保證,萬一待會打起來,至少還能幫上忙。
不過,最好還是別發生那一幕吧。
我們跑到大堂的時候,門口已經圍了一票人,清一色黑西裝,手拿鋼管棒球棍,模樣兇惡。
為首的是個帶墨鏡的瘦子,喪彪赫然站在他的身后,點頭哈腰。
我立馬遣散了圍觀的女公關,讓她們趕緊穩住客人,便通過前臺的廣播,大聲喊讓大家不必驚慌,該怎么玩就怎玩,既然你們來到了醉夢樓,自身的安全,我們必然會負責。
雖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至少能穩定下人心,至于要走的客人,我私下交代小波,讓人帶著他們從后門出去。
這時,喪彪指著我道:“白先生,就那小子,上次打得我,馬豪也是他擠兌走的。”
墨鏡男有些詫異地問他,為什么我看著那么年輕?然后喪彪鄙夷地說,我只不過是唐婉養的小白臉,就是個廢物,現在這個行業已經是莎莎姐的天下,唐婉早就該退出舞臺了。
后面他驟然湊到墨鏡男耳根前,聲音太小,我完全聽不到,不過說完后,墨鏡男嘴角揚起一抹殘酷的笑容。
喪彪得意地走了出來,朝我勾了勾手指頭,“李峰,你他媽要是過來給我磕十個響頭,要你們的人撤出醉夢樓,我保證不會動這兒的客人一根毫毛。”
“你妄想!”我怒不可遏地喊道,這狗逼就那么愛充大爺嗎?怎么還惦記著磕頭的事情?
喪彪當下就怒了,說再給我十秒鐘的時間,如果我還這么執迷不悟,他可就要大開殺戒了。
“十、九、八……”他得意地滿臉堆笑,似乎已經勝券在握。
我憤憤地緊攥拳頭,卻在這時,我身邊的鼻釘妹以一種詭異的速度沖了上去,當即一酒瓶掄在喪彪的腦袋上。
那家伙被直接打蒙了,愣愣地指著鼻釘妹一頭栽倒在地,墨鏡男嚇了一跳,身后那幫黑西裝即刻沖了上來,我健步上前,狂喊道:“快回來啊。”
與此同時,鼻釘妹那些小姐妹以一種比我更快的速度沖了上去,擋在了她的面前。整齊劃一地喊道:“我看誰他媽該傷害我們大姐!”
那一聲嬌喝,震耳欲聾,連我都被震懾住了,往上沖的黑西裝愣在原地,幾個人把喪彪給扶了起來,他搖晃著腦袋走上前,強行嘲諷道:“怎么?李峰,你們醉夢樓的男人都死光了?要一群女人來掙場面?”
他話音未落,其中一個小姐妹就一腳踢中了他的襠部,這貨疼得面目扭曲,原地狂跳,竟然沒出息地嚎啕大哭起來。
“啊……白先生,你看他們……快為我報仇啊。”
墨鏡嘴角抽搐了兩下,大手一揮,黑西裝再次沖了上來,這時,我緊張地到了極點,急忙擋在最前面,準備著隨之而來的一場惡戰,可這時,卻聽得身后傳來一聲爆喝。
“白近,你好大膽子!”
墨鏡男聽到這聲音嚇得一個踉蹌,急忙喊道:“住手。”
然后急切地跑上前,摘掉墨鏡朝我們這邊瞅了瞅,鼻釘妹撥開人群向前,嘴角揚起了一抹嘲諷。
“怎么?我化了濃妝,你就不認識了?”
“哎呦——”他大呼一聲,整個人渾身顫抖著,剛欲開口,鼻釘妹卻惡狠狠地打斷了他。
“帶著你的人快滾,以后你要敢打醉夢樓的主意,我特么送你去見上帝!”:
白近嚇得瞠目結舌,急忙招呼手下盡快離去,這時,喪彪也從疼痛中緩過了神,見到眾人都開始撤,急忙沖上去抱住了白近的大腿。
“白先生,你這是干嘛?不幫我報仇了啊?”
“報你老母,媽的,險些被你害死!”他憤怒地一腳踹翻白近,忙不迭消失在我們的視線里。
我吃驚地望著鼻釘妹,正巧撞上她的目光,波瀾不驚,深不可測。
乖乖!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我以前只知道她是富二代,卻沒想勢力這么大。
僅僅一句話,就讓白近夾著尾巴逃跑了。
我深吸了口氣,鼻釘妹忽然噗嗤一笑,強勢地走過來在我腦袋上扇了兩巴掌,“看什么看啊?老娘有那么好看嗎?”
我一點兒脾氣也沒有,只得連聲點頭,“好看好看,你全天下最好看。”
鼻釘妹嗔怪著我的胸口捶了兩下,取笑道:“瞧你那傻樣,你很能打嗎?剛才干嘛沖到最前面去?找死啊?”
“我是怕你受到傷害。”我如實相告,這也卻是我當時的想法,別人為我出頭,我怎么可能讓她為我受傷呢?
即便是不敵,我也不會退縮。
鼻釘妹愣愣地瞅著我,眸光溫柔,過了幾秒鐘,突然又變得戲謔起來,指著我向周圍那些小姐妹問道:“哎,你們聽見沒?他說怕我受到傷害?”
幾名小姐妹壞笑著看著我,忽而笑得人仰馬翻。
在場之人,沒有兩百也有一百五,那么多人看著,我被這么取笑,著實丟臉。
我只好故作鎮定地宣布道:“好了,危機現在解除了,大家可以盡情地玩了。”
“對了,為了彌補今晚大家受到的傷害,今晚所有的消費,一律八折。”
眾人歡呼喝彩,頃刻間,大廳里又恢復了往日的秩序。
活色生香,紙醉金迷。
我向小波使了個眼色,讓他帶人去各個房間陪個罪。
客人是上帝,還是盡可能做到人性化,但愿這種發自內心的服務,能讓他們不計前嫌,并為我們保留住一些老客戶。
完事后,我恭敬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各位美女咱們繼續吧,我做主了,各位今晚所有的消費,全部免單。”
“好耶!”有人開始歡呼。
鼻釘妹惡狠狠地瞪了眼那個小姐妹,戲謔地揪住了我的下巴,“嘖嘖,我怎么就越看越喜歡呢》?死鴨子,你說你是不是對我施了魔法啊?”
我笑道:“大佬,別開我玩笑了,快走吧,我們的男公關還有很多的特色服務呢。”
說著,我拽了一把她,鼻釘妹意味深長地撥開了我的手,調笑道:“你也有嗎?”
“這個……”我頓了頓,說來也是慚愧,我竟被一個小妹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特別是還有一堆小妹妹。
“哈哈……”鼻釘妹拍了拍我的肩膀,“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得了,今晚就到這兒了,我們先走了。”
我有些愣神,心頭浮起一抹失落,“這就走了啊?”
“不然呢?”鼻釘妹驀然回頭,嫣然一笑,“死鴨子,你別得意太早,別急,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先讓你嘚瑟幾天,下回見面……哈哈……”
“還有啊,別不接我的電話。”
“是是是!”我恭敬地送走她,才松了口氣,其實她又何必多此一舉,見識過此等曝氣側漏后,就算給我借幾個熊膽,我也不敢去得罪她。
也不知道招惹上她是不是上天給我的懲罰。
百無聊奈地回到休息區,我剛坐下喝了杯酒,小波就氣喘吁吁地從那邊走了過來,接過一杯酒狂飲掉,坐到了我身邊,抱怨道:“唉,累死我了,早知道就讓大軍去了,那些客人倒也理解,應該沒啥事。”
“辛苦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道,“幸好有你幫我啊,不然我估計得瘋掉。”
小波笑著說咱們就應該相互扶持啊。
兩人又飲了幾杯酒,多了幾分醉意,小波突然抬眸問道:“峰哥,你知道婉姐到底在做什么嗎?”
我如實相告,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她的動態,她那人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跟我也沒說過,我也好幾天沒見過她了。
小波無精打采地“哦”了一聲,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而后頗有些惋惜地道:“看來峰哥你還是不信任我啊,我這條命是婉姐給的,她要上刀山,我就躺刀上讓她踩著,她要下火海,我就背著她過去,可是這種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做不了的狀態真的很難受。”
我為之一愣,暗想小波應該是誤會了,隨即解釋說,我怎么會不信任你呢?我早就把你當兄弟了,我如果連你都信不過,我估計也沒什么可以相信的人了。
小波表示理解,跟我道了歉,我也沒多想,不過他那些話著實讓我有點難過。
唐婉啊,你到底在忙什么呢?
到了下班時間,我對完賬單,發現今天雖然有人鬧事,但整體營業額也只是少了一點點,完事后,我就打算回去,到了門口,不想被香菱給一把拽到僻靜處。
她今天穿著一件蒼青色旗袍,風韻十足,只是模樣有些慌張,似乎有心事。
“怎么啦?”我關切地問道。
香菱遲疑了下,扯開了旗袍的領子,原本白皙的脖子上赫然出現了一道淤青,像是被什么東西給掐的。
我心頭一震,沉聲道:“誰欺負你了?”
香菱搖了搖頭,驚恐地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感覺自己被人詛咒了,我昨晚睡得好好的,半夜好像有什么東西往我身上爬,最后還掐我,我嚇得跑到賓館才睡著的,峰哥,你說這世界上會不會有鬼啊?”
鬼?有沒有怎么扯談?我堅定地搖了搖頭,“不可能的,世界上怎么會有那玩意?”
香菱長松了口氣,祈求道:“那我今晚可以去跟你睡嗎?我那兒我不敢回去了。”
我尋思了一陣,我要是帶香菱去唐婉家,好像也不怎么合適,去賓館吧,感覺怪怪的,而且,我對綠帽男耿耿于懷,答應人家的事,就要信守承諾。
“怎么?峰哥,不行嗎?”香菱有些失落地道。
“沒有。”我微微一笑。
香菱頓時眼眶中泛起了淚花,低聲抽泣道:“峰哥,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我要是做錯了,你說啊,我肯定會改的。”
我摁了摁她的肩膀,一本正經地道:“香菱,是你想多了,你沒錯,只是你也知道,我住唐婉家,不合適啊。”
“那好,咱們先不說住的事情。”香菱倔強地一抹眼淚,“你最近為什么總躲著我?”
“額……”我被問的咬口無言,總不能說跟綠帽男達成了交易吧?
思前想后,我拉著她去附近的超市的買了把菜刀,“鄭重地道,“走吧,今晚去你家睡。”
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鬼”在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