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刑騰空一躍,閃著寒光的利爪越來越近,嗖一下把安吉按在爪下,它用一雙車燈一樣的貓眼,直盯到安吉的靈魂深處。
“吃人這種嗜好太惡心,而且傷功德。”戚刑似乎不屑對安吉下口,但它接下來說的話更讓安吉毛骨悚然:“我只要你半死就好了。”它朝著安吉脖子偏一點(diǎn)的位置,作勢準(zhǔn)備咬下去。
空中不知道飛來一個什么東西,哐地砸在了戚刑的腦門上,把它砸得眼冒金星,朝一邊倒下去。
“俞星兒,好樣的!”崔瑩在一旁喝彩道。原來是俞星兒使出了推星一族物換星移的本事。
戚刑還在暈著的勁里,天上有隱隱的呼嘯聲,不一會兒,一股強(qiáng)烈的水柱如同蟒蛇,旋轉(zhuǎn)著降落在戚刑身上,把它澆個精濕。
“喵嗚——!”戚刑的整個脊背都弓起來,尾巴也豎上天,不停瘋狂地甩動腦袋、身體,失去理智地嚎叫,然而源源不斷的水柱還是傾瀉在它身上,它跳到哪兒,水蟒蛇就跟著糾纏到哪兒。
“哈哈,貓怕水,真有你的,郭佳。”崔瑩像看雜耍一樣,開心得很。
渾身濕透的貓妖,原本威風(fēng)凜凜的毛發(fā)都貼在身上,看起來不僅瘦小了一大圈,還很滑稽。安吉趁機(jī)脫身了,用咒語調(diào)動藏雷劍。
藏雷劍遠(yuǎn)遠(yuǎn)飛過來,半途中突然被戚刑奔過來銜住。它渾身的毛發(fā)滴著水珠,銜著劍的口中發(fā)出低低的怒吼。
“怎么沒水了?”俞星兒問。
“大姐,這周圍哪里有水源啊,我費(fèi)了老大勁從嵊水河里把水調(diào)過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靈力不支了。”郭佳看上去很辛苦,兩手支撐著膝蓋大口喘氣。郭佳繼承的浣靈之力名為鎮(zhèn)海,越是靠近龐大的水源,威力也越大,否則就要費(fèi)多倍的辛苦。
俞星兒四下里張望,除了剛才的垃圾桶,靠近戚刑七米范圍內(nèi),沒有什么可用來攻擊它的物什了,心中暗悔平時沒有多下苦工,把物換星移的范圍再練寬廣一些。
戚刑把銜著的藏雷劍撇飛,心中想,一定要趁這些小鬼回過力之前把他們?nèi)拷鉀Q掉。它幾下?lián)潋v跳躍,迅速地給浣靈使者們重重的一擊,大伙兒來不及反應(yīng),一個接一個倒在地上。
“吼——喵嗚——!”它的嚎叫聲凄厲刺耳,撓人心膽,眾人失了冷靜,再無定力調(diào)動浣靈之力。
“臭女人,快把功德果子還給我,不然我把他們一個個咬死!”戚刑完全占據(jù)了上風(fēng)。
“死貓妖,明明搶人家的東西,還好意思說‘還給你’。”
“你不給,可是要跟我打?還是眼睜睜看著這些年輕人去送死?”
“跟你打,沒意思,不如……”崔瑩狡黠一笑,化作煙陣消失了。
戚刑找不到崔瑩的蹤影,感到自己被玩弄了。“臭女人,帶著我的功德果跑了!”它憤怒地在原地轉(zhuǎn)圈,一邊發(fā)出喵嗚喵嗚的嚎叫。
忽然,它好像嗅到了什么危險,整個身子僵住。
在那煙陣?yán)铮瑐鱽硪宦曊鹛靹拥氐呐叵布麄兛吹疥囍凶叱隽艘恢槐痴闺p翅的巨型猛獸,比戚刑的體格還大上一倍。
待那巨獸走到月光之下,眾人清晰看到,那竟是一只獠牙猛虎!面對它絕對碾壓的氣勢,戚刑的貓叫如同撒嬌,四肢顫栗,連逃跑都做不到了。
“好久沒現(xiàn)獸形,是時候伸展一下身體了。”
“長有雙翅的猛虎,難道是古代四兇獸之一窮奇?”郭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窮奇?那個喜歡吃人、遠(yuǎn)近不分的敗類,早就被處決了。我只是當(dāng)年修身化了它的形。”猛虎說道,聲音雖然帶著震耳欲聾的重音,但能聽出來是個女子聲。
“你是崔瑩......”安吉聲音中帶著恐懼。
“崔瑩竟然真母老虎了。”徐陽也驚呆了。
再看那戚刑,終究是個有血性的妖獸,知道自己在劫難逃,聳起了全身,露出四肢的利爪,努著頭,正蓄勢進(jìn)攻,干脆打算決一死戰(zhàn)了。
戚刑用盡全身力氣撲向化為窮奇模樣的崔瑩,它居然采取了正面進(jìn)攻的方式。
猛虎崔瑩一下子撲飛了它,她把它摁在地上,又咬住它脖頸,狠狠甩出去,沒有絲毫的憐憫。戚刑重重墜地,全身的痛楚仿佛是自己已經(jīng)被撕成了碎片。
“今天算我倒霉。”戚刑在地上掙扎了兩下,終于再也無力動彈,退化成了流浪貓的樣子。流浪貓戚刑垂死在路邊,身上新舊的傷痕一起發(fā)作,有氣無力喵嗚嗚叫著。
“反正早晚是死,早點(diǎn)結(jié)束這痛苦生活也好......”貓妖說。
猛虎騰地一聲,變回了正常的女人模樣。她拍拍手上的灰,又摸摸腰上掛著的錦云囊,確認(rèn)里面的功德果子還在。
“你是沾染了穢念,才變成妖的吧。”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