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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沾染了穢念,才變成妖的吧。”崔瑩說。
“……我本就是一只小貓妖,道行不深,每天混跡在市井街坊里,瀟灑自在,沒什么大追求。這一切的改變,大概是半個月前吧……”戚刑用微弱的聲音說道。
半個月前,一個晚上,流浪在街頭的戚刑,在幾個垃圾桶后面翻來翻去,想找找有沒有什么好玩的東西。
遠處傳來說話聲,月光下,走近了一男一女兩個身影。那女子的影子婀娜,身上背著一把弦琴狀的物件,男子身材高大,袖袍寬飛,似個僧人模樣。
女人抬頭望著月亮,心中很是陶醉。她的眼神浪漫,幽幽道:“天下再沒有什么美景能比得上嵊水太平時的月色了。”
僧人道:“萬象如一,美景如常,諸般變化,皆因曾經所行之道不同,映照出不同心象罷了。同一輪月,貧僧與胡施主你,各花入各眼了。”
女子笑了笑,若有所思道:“詭面佛說得在理,當年我與他立于月下花前,萬般風情,你怎能體會呢?”
“阿彌陀佛。”僧人道,“只可惜良辰美景終也有盡時,月滿則虧,盛極而衰。”
一抹烏云遮住了月光,四周變得昏暗。
“此處散些禍事,才是咱們美事的開始,把那丸藥拿出來吧。”女子說著,忽然又掩面轉身,道:“不要叫我看見了,我好歹本事浣靈司人,此處作法不可留下我的痕跡。”
詭面佛將一個匣子從袈裟中掏出,放在地上,自己也席地坐下,將禪杖扶在身旁,口中念起咒語。在他的四周,泛起了一陣金光,金光中飄著一些細密的黑色咒文。從那匣子里,升起了一顆詭譎魅惑的丹丸。
戚刑見勢嚇得“喵”了一聲,想跑卻逃不掉了,仿佛靈魂被那道光芒都勾了去。
女琴師笑吟吟地轉頭注視著戚刑,溫柔地說:“小貓咪,偷聽別人說話可不好,作為懲罰,就先從你開始好了。”
戚刑的四肢不可抵抗地奔向了那顆魔丸,從詭面佛煞人的面具雙眼的空洞里,射出陰森的紅光,在這股視線的震懾下,戚刑的內臟炸裂,口吐鮮血,昏迷了過去。他醒來時,已經成為奄奄一息的怪物,壓抑不住內在破壞的力量,他知道只有奪取功德果,才能免于油盡燈枯。
“這樣看來,戚刑你也不是壞妖,只是迫不得已才去傷人的。”徐陽說。
“我管你是好妖還是壞妖,妨礙我們浣靈司公務的,通通都要除滅,不可能再讓你去偷功德果子了。”崔瑩態度很堅決。
“吃吧。”安吉好像把什么東西塞進了戚刑嘴里。
“等等,那是……”崔瑩叫住他。
“功德果子啊?他不是只要吃了這個就行了么,反正我不喜歡吃。”剛才爬到安吉手上的那只,被他下意識攥在手里,成了漏網之魚,沒被收到錦云囊中。
戚刑小心翼翼舔了舔,又嗅了嗅,兩只耳朵興奮地變成了飛機耳,遂大嚼起來,不多時就恢復了元氣。
“挺神啊,看來功德果還是有點強健體魄的功效。”安吉看著眼前的醫學奇跡,不由嘆道。
崔瑩氣得直跺腳:“你這個扶不起的阿斗,快停下!”
貓戚刑高興地沖著安吉喵喵叫,又是舔爪子又是用頭蹭他的膝蓋,賣得一手好萌。
“哇~”安吉雙眼放出了奇異的神彩,隱藏的貓奴屬性大爆發,一通瘋狂虎摸。“太好了,以后那些可怕的長腿的果子都歸你,跟我回家。”
“果然是抵抗不了貓科動物的誘惑呢。”大家紛紛圍在貓咪周圍,發出疼愛的贊嘆,只有崔瑩被貓和人群孤立在一邊。
“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崔瑩真的沒想到有一天,昆侖山最目無法紀的她會對別人說出“王法”兩個字。
“戚刑這個名字太煞氣了,聽起來怪嚇人的。”
“換一個名字吧,戚龍珠。”
“本少爺覺得戚仙女比較合適。”
“也太娘了吧!”
“都閉嘴!”安吉喝止眾人,“我決定了,就叫他戚連勝!做什么浣靈使者也好,回家打街霸也好,老子要連勝七次!”仿佛是被弱小貓咪激發起了遲來的勝負欲,安吉把貓咪抱在胳膊肘里說。
“絕對不行!”崔瑩攔在他面前。
戚刑,不,戚連勝現在有恃無恐,瞪圓了眼睛飛速往崔瑩的胳膊上撓了一把,不過被她躲掉了。
“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快把貓扔了!”
“不不不,今天,要么我帶連勝回家,要不你自己去浣靈吧。”
“我們可是有血契的!”
“血契?啊,那大不了同歸于盡唄,反正我沒爹沒媽,爛命一條,你可是還想升職加薪吧……”
兩個人就這樣較起勁來,徐陽、郭佳和俞星兒在旁邊看著這出好戲,就差拿一把瓜子來磕了。
“啊啊啊,氣死老娘了。”崔瑩的臉都氣紅了。
“算你狠,今天被你拿住了。”她把腰間裝了果子的錦云囊丟到安吉腳下,又掏出另一只袋子,迅雷不及掩耳地將貓妖收入囊中,把手里的袋子掄圓了甩得呼呼響。
“你玩賴!”安吉吼道。
“養貓可以,要待我將他身上的穢念除凈,而且從今以后不能喂它吃功德果,否則我現在就把他揉成碎末!”
安吉想了想,覺得可以成交。但還要嘴硬一把:“那你不能逼我吃那破果子。”
“你愛吃不吃。”崔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一躍上了樹梢,帶著那貓妖上山了。
郭佳搖了搖頭,“你還是太年輕,不知道姑奶奶的厲害。”
安吉哪管得這些,他沖她離開的方向做了一個放肆的鬼臉,開懷說道:“今天終于是我整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