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龍一眼珠轉了幾圈，恍然大悟道，“噢噢，洛小姐挺好的，就是工作有些忙，然后，司徒和初見兩個人還是經常去找洛小姐”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傅涼川看著窗外，有些焦頭爛額，分明他對這次投資失敗并沒有多大的感觸，卻被有關洛離的一言一語打擾的措手不及。

他站起身走出會議室，剛才的鬧劇早已在公司上上下下蔓延開來，大家紛紛小心翼翼，從他身邊走過的職員都斂起了呼吸，生怕觸碰了傅涼川的火線。公司有內鬼的消息令每個人神經緊繃，生怕一個不注意就成了被懷疑的對象。

“老板，我們查了近期和傅瑾成聯系過的人，他的手機聯系人都是用代號的，所以暫時ip地址也可能要等幾天才能看到結果。”

“也就是說能找到具體是誰？”他蹙起眉頭，眼神凌厲起來。

“理論上是這樣，但是也只能查到大概的地址，具體的可能要進一步排查。”

“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最少一個多星期。”龍一貓著腰，有些為難。

“一個星期？”傅涼川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他拿起桌邊的手機在手中摩挲，沉思了半晌，“等不了那么長時間，最多三天，我就要知道內鬼是誰！”

“老板，三天？是不是太急促了？”龍一再次為難道。

“急促？”傅涼川淺笑，嘴角的弧度透露出一絲狡黠，“呵，也許根本不用這么長時間。”

“這”

傅涼川沖他招招手，龍一狐疑的走上前，聽著他不緊不慢的語序在耳邊響起。

龍一忍俊不禁，在他面前毫不掩飾的大笑起來，“老板，好主意，好主意！”

傅涼川得意的抿嘴笑過，淡定自若的抿了口咖啡，“現在你去把幫我們宣傳的喇叭請過來。”

兩人相視一笑，龍一立刻折身而出。

一會兒功夫，總裁辦公室便響起了敲門聲。

一個瘦弱的身影從門縫中探出頭來，趙曉芭從門外畏畏縮縮的走了進來，“總，總裁，你找我？”

傅涼川簡約的打量了她一眼，微微點點頭。

此人趙曉芭，名副其實，公司人稱“趙小扒”，簡直就是公司任何八卦消息的后源地。

“總裁，我就是一個小職員，你找我有什么事？我”

“別緊張，”傅涼川看著她畏首畏尾的樣子不禁哂笑一番，“前陣子你們部門業績非常好，”他起身，繞過桌邊，走近她，“你們部長有可能要調職，我呢，就是抽人過來問幾個問題，好做好人員調配，先了解一下情況。”

“哦，這樣啊”趙小扒松了一口氣，手心禁不住在胸前輕輕拍了拍。“我還以為我犯了什么錯呢？”她小聲嘀咕著。

傅涼川簡單的問了她幾個問題，便向龍一使了個眼色。

“喂？”龍一站在一旁看了一眼他們的位置，“恩，對”他點點頭，用手捂住了嘴角，向一旁走去，背對著他們。

趙小扒時不時瞥向他，見傅涼川一瞬不眨的看著她，嘴角的笑意讓人毛骨悚然，便聳了下肩膀又規矩的看著他。

“怎么回事？”傅涼川繞過趙小扒，看著走近的龍一。

“是這樣，老板，”他的眼色不禁掠過趙小扒，見她正聚精會神地偷聽著他們的談話，“剛才我們的人已經查到ip地址，公司的內鬼已經抓到，今天晚上就會把文件前臺。”

“是嗎？效率挺快的，”他微微側身，見趙小扒正聽著，便知道計劃達成，“既然抓到了就好，這次我一定嚴懲，以儆效尤。一會兒陪我去酒局，文件就暫先放在前臺，明天記得去取。”

“好的，老板。”

傅涼川轉過身，對趙小扒笑了笑，“已經沒你的事情了，你可以回去了。”

趙小扒點點頭，似乎心滿意足，滿載而歸。

“老板，你說有用嗎？”龍一見她離開，倒吸了一口涼氣。剛才的戲演的雖是成功，但不知道萬事俱備，東風給不給力。

“你跟著我這么久？也算是站在高處的人，一切在眼下的人和物，自然要對他們了如指掌。她是有名的喇叭，你應該相信她的傳播力。”他狡黠的笑了笑。

下班時間，走道上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低聲耳語。

傅涼川和龍一走在一側，電梯門忽而打開，他徑直走了過去，前面正竊竊私語的幾個人大吃一驚，紛紛向旁邊讓開，低下頭目送他們上電梯，不敢上前一步。

“看來今晚應該就能揭曉答案，讓監控室的人緊盯著，隨時報告，我們就在一樓大廳里候著，喝杯咖啡。”傅涼川雙手插在褲子口袋里，胸有成竹的在只有兩個人的電梯里狡黠一笑。

電梯的提示屏幕上不停息的亮著紅色數字，穿著制服的人陸陸續續的走出大廳。旋轉的玻璃門外，天幕已至。傅涼川坐在木椅上，看著外面的夜色，又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老板，監控室有消息了。”龍一放下手機，表情嚴肅道。

“時間恰好。”他揚起嘴角，伸腿放到地面上，站起身來。

“保安就位了嗎？”他理了理衣襟，看著玻璃門外不遠處的前臺，一個身影正趴在桌沿邊。

“一切就緒，老板。”龍一走上前，扶上了門把手，拉開門半曲著身體。

“哎！你們是誰！你們要做什么！”一個男聲在偌大的一樓大廳里響起，急促中夾雜著緊張。

“你說呢。”傅涼川走到他身后，冷漠的說道。

男人突然轉過身，看著傅涼川大驚失色。“傅傅總？”

“吳經理？”傅涼川淺笑，伸手在他的衣領上彈了彈灰塵，“吳經理大晚上在這里干嘛？還沒下班嗎？”

吳經理將手上的土黃色文件袋伸向身后，“馬上下班，馬上，傅總還沒下班？誤會誤會這是在干嘛呢？”他心虛的笑了笑。

“吳經理手上拿的是什么？”他低頭瞥向他背在身后的手，半截文件袋在西裝外套旁邊漏出來。他眼疾手快的伸手一奪，拿在手中端詳著。

“這，我就是就是過來那個快遞。”他不停地結巴著，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是他的嗎？”傅涼川越過吳經理，看向身后值班的前臺，微微一笑。

前臺向身后縮了縮，低下頭，看著面前的架勢有些威懾，“傅總”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傅涼川難得露出笑臉，瞥了一眼有些哆嗦的吳經理。

“傅總！”前臺迅速的掠過吳經理，又看向傅涼川，“吳經理是幫你拿文件的”

“幫我？”傅涼川哈哈淺笑了幾聲，“我怎么不知道我讓吳經理去幫我拿什么文件？”他凌厲的眼光逼近他，“吳經理，我倒想聽聽，我讓你幫我拿什么了？”

傅涼川看著手中的文件袋，沒有打開。吳經理見事情敗露，想要掙脫。

“看緊他！”龍一對困住他的幾個保安嚴厲的說道。

他越是掙扎，越是被牢牢鎖緊，動彈不得。

傅涼川牽住文件袋上繞了一圈又一圈的白繩，他思索了一會兒，不緊不慢的打著圈兒，文件袋終于被打開，他含笑伸手進去摸索著，然后抿了抿嘴唇，將里面的紙張拿了出來，晃在吳經理的眼前。

“吳經理這是聽到了什么風聲？”他將白紙懸在他面前，看著吳經理恍然大悟的樣子，可惜為時已晚，“怎么會對我抓到內鬼的文件感興趣？”

“傅，傅總”他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大，越來越多，轉身看了一眼縮成一團的前臺，有些怒其不爭的意味。

“吳經理，我等了你好久，你終于出現了。”他收齊起了笑容，臉上蒙上了一層陰翳，揮散不去。

“傅總，傅不是我，不是我，”他結巴不止，“不，不，我錯了，傅總再原諒我一次”

“原諒？怎么原諒？”傅涼川板著臉，“我最不能原諒的就是背叛！”他漲紅了臉，眼睛里有些血絲奪目，“公司的損失我不會追究你，我會直接把你交給司法機關，你自然知道泄露公司機密是多大的罪！”

“傅總！”吳經理大叫一聲，“傅總，你饒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都是傅瑾成，是他逼我的！都是他！”

傅涼川將手中的文件袋砸在他的胸前，“逼你！拿什么逼你？錢？哼！”他冷哼一聲，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前臺。

“還有你，明天不用來了！”他的目光掃過滿臉通紅的前臺。

“傅總！我！”前臺瞪圓了眼睛，局促不安，“我和這件事情沒關系啊！我不知道的！”

“你和這件事情沒關系，”他仰起頭，看了一眼頭上的吊燈，璀璨奪目，讓人心神寧靜，他轉過身看著她，“那你和這位吳經理也沒關系嗎？”

前臺一時語塞，向后退了一步，崴了一下腳踝，嘴里嘟囔不清，聽不出所以然來。

“龍一，剩下的，你收拾一下。”他環顧了一下面前的幾個人，“明天將結果通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