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后一件衣服也在她手中脫落,她垂著頭,努力擠著微笑,“傅總,如果沒別的事了,我就先出去了。”她的聲音顫抖,手指緊攥,再落落大方,也難以若無其事。
她的胸口起伏劇烈,轉身,這次可以安然而退了吧。
“等等,”他緊抿的唇再次開啟,他凝眸注視著她,她的背脊因緊張微微拱起,肩膀起伏,纖瘦又僵硬。他心頭瞬間收緊,絲絲不舍。“我沒說沒事了?你接著幫我洗澡。”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不帶溫度,不容拒絕。
“傅總,我不過是個傭人,這樣不合適吧。”她錯愕地抬頭,低著聲音,企圖做最后的交流。
“難道傅總后來竟然有讓傭人洗澡的習慣?”她話鋒一轉,心中竟有些醋意泛酸,語氣卻充滿諷刺。
她真是放肆到無以復加。
他冷笑著,“你是打工的,怎么能隨意揣測老板的生活,不過告訴你也無妨,自從你離開后,我就迷戀上了女人幫我洗澡的滋味,很享受,”他嘴角彎起,一抹邪魅的笑意躍然而上,“如果你也能服侍好餓,說不定我一高興,你欠的錢一下子能減免很多。”她既然想象力那么豐富,他就順著她的意,給她編故事。
他一手扳過她的身體,僵硬如石,她是吃醋了?莫名地一陣心歡。他左手挑起她嫩白的小臉,白里透紅,我見猶憐。
她咬著唇,努力克制著怒意,一雙黑眸清澈無暇,碧水汪汪,讓人怦然心動。
他俯身,帶著一身炙熱,不由地貼近她的唇,從初見到現在,經歷那么多事,他不可否認,對于這個女人,他還是沒有抵抗力。他努力止住的念,總是在靠近這個女人的時候,瞬間瓦解。
“傅總!”她胸口劇烈起伏,智商尚存,“我這就去給你放洗澡水。”她越過他,逃離似地直奔浴室,不敢再和他,面對面獨處。
她在浴室里不知所措,半晌才想起開水龍頭,傅涼川到底意欲何為,她真的越來越猜測不及。來日漫長,她該如何面對。
眼看著浴缸的水越來越滿,她糾結萬分,到底要不要叫他進來,一想起他那令人噴張的身材,和危險的眼神,她就害怕,茫然無措。
這不是她想象中女傭生活,與他,她還是希望保持距離,不想再招惹他分毫。
她將頭埋進自己的臂彎里,腦子里開始空白,不想面對。
一道強烈的氣息壓迫而來,無法忽視,她猛然抬頭,果然,傅涼川已經站在面前,腹部下已經圍上了一條大毛巾。她卻還是嚇的身體亂顫,不由地往后退了幾步。
她看著他,抽動著嘴角,笑哭不得。
“你就那么怕我!”他低下頭直逼到她的臉前,她臉上的驚恐無處躲藏。
她別開臉,看著地上瓷磚,紋絲不動。
“你又不是女孩子了,裝什么清高,洛離,”他抿唇嗤笑,毫不客氣地諷刺,“你都不知經歷多少男人了,怎么現在反而裝起害羞來了。你可真是風情萬種。”他啐了一口,像是厭惡至極,“出去!”他突然大聲呵斥,“不要臉的女人!”
他冷著臉,再也不曾看她一眼。
洛離身體一僵,臉上青紅相間,她的貝齒陷進紅唇,血絲滲透,緊緊咬著唇,將所有的憤怒隱忍,無地自容,奪門而出。
心早就被傷得百孔千瘡,又何懼他再一次的侮辱,反正他與她早已無路可退。早日完成工作,將欠的債還請,她才有真正的自由。
她安慰著自己,倔強地昂起頭,將眼角的淚水吞回肚子。
她環顧著四周,熟悉到令人窒息,雙人床上粉稠的床單還是當年她自己親自選的,當年她跟他一起去選購新婚用品。她雀躍如稚童,拿著這張粉粉的床單,嬌羞如春風吹拂的第一朵花開。兩只繡花枕頭依偎在一起,親密無間,一切都未曾改變。
這里的一切我都沒有改變過,我要時時提醒自己,你當初是怎么傷害我的!他的聲音浮上腦際,字字如刀割在心上。
她度到門邊,手擱在板手上,現在鬧劇過去,她該回到自己該去的地方。
只是這里的曾經的每份歡愉,她未曾忘記分毫,深深眷戀。她回頭,晃著神。
一陣手機鈴聲劃破了她的怔獰。
她回過神來,像是怕打擾浴室中的男人,趕緊開門出去,拿出手機,是初見打來的。
“洛離,我在你家門口,你家的燈怎么是黑著的,你去哪了嗎?”剛接通電話,初見焦急的聲音就從對面傳來。
“嗯,我這兩天有事,出門了,暫時可能都不會回去。”她吸了吸鼻子,平靜第說著,臉上染起幾抹笑意。
“去哪了嗎,昨晚我送你回去,你都沒有說要走,怎么突然那么急?”他質問道,不依不饒,失了平常平穩。
“是的,突然有點急事,沒事,過幾天就回去了,你不用擔心,好好忙你自己的事。”她安慰著他,努力搜刮著腦際,想著怎么把這事給圓過去。
如果讓他知道她為了還債跑到傅家做女傭,她怕他會不顧一切幫她還款,對于初見,她真的不想再讓他卷進這場鬧劇。
“然后這幾天可能也會沒那么方便打電話,等到時我回去就什么都好了,你放心,等我這邊的工作處理好了,就沒事了。”她努力整組詞匯,將事情盡量簡單化,讓他寬心。
果然聽她說到工作兩個字,初見的語氣瞬間緩和了很多。“你是去工作了?出差了嗎?危不危險?要不要我過去幫你?”字字句句都是她,他的話像股暖流流進她的心田,在這個冰寒的傅家大宅里尤其珍貴。
“不用不用,不危險的,你放心吧,過幾天處理好了,就可以回去了,到時日子就好了,初見。”她安慰著他,也安慰著自己。
她臉上的陰翳逐漸融化,漸漸籠上溫情的笑容。
“沒事,我就不跟你聊了,還要工作。”
“嗯,我等你回來。”
“好的,我回去就找你。”她摁掉電話,臉上笑容蔥蔥郁郁,將之前的情緒掃拂干凈。
如果一定要將他跟傅涼川作比較,那么傅涼川似火又似冰,極端傷人,而初見總似春風和睦,讓人舒適。只是,她怎么會拿他們倆比較起來。
她回了回神,邁步準備離開,身后突然一股強大的寒意來襲,似冰山在靠近。她身子一僵,冷汗津津,剛才出來急,好像忘記關門了。
她蹙起眉,不敢回頭,向前邁步,準備逃離。
傅涼川跨前幾步,擋在了她的前面,他冰著臉,渾身散發著千年寒意,深邃的黑眸狠厲冷冽,直直逼射著驚慌失措的她。
她的這副模樣真讓人可恨又可憐。
剛才都還跟別的男人語笑嫣然,溫柔繾綣,到了自己這里就變成驚見惡魔的樣子,楚楚無度,她勾引男人的本事還真是高明。
他越想越氣,怒火中燒,**的胸膛起伏劇烈。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近身旁,“你那么迫不及待要去哪里?去會野男人?”他咬著牙,居高臨下地說著,眉宇間是不可言喻的憤怒。
“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在傅家,你是來還債的,你哪里都不能去!”他的聲音響徹整棟傅宅,驚動了其他人,不少人在樓下探頭探腦,沒人敢上前一步。
他的態度讓她也怒火沖天,她掙扎著,臉上的怯意逐漸被怒火代替,“你放開我,我就是來還債的,你也沒資格管我去哪!”
‘“我沒資格管你!”她的話顯然將他的怒火徹底點燃,他不管不顧,忽而用力,將她一拽拽回臥室,反手將門砰地一聲重重關上。
他打橫將小手亂揮的女人騰空抱起,他的身上還殘留沐浴后的水珠,濕濕濡濡,女人的身貼在他身上瞬間被打濕大半。
他灼熱的身體燃燒在她身上,陰戾的眸染上血腥,分明要將懷里的女人生吞活剝。
“傅涼川,你瘋了,你放開我,我只是你的傭人,不是你泄欲的工具。”洛離聲淚俱下,拼命掙扎,竭力呵斥,卻絲毫起不到任何作用。
傅涼川輕而易舉將她禁錮在懷里,對她的話完全置若罔聞。
他修長的腿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床邊,將女人狠狠扔下去,床面瞬間凹陷進去又反彈起來。
他如一頭失去理智的雄獅,完全看不見她的柔弱和淚水,“洛離,我日夜所受的煎熬,你不能體會萬分之一,這是你該受的懲罰。”他傾下身,將她吞噬得一干二凈。
洛離承受著身上的痛楚一瞬不瞬癱在床上,淚水早已被冷風吹干。
“傅涼川,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人,不是商品,我,也有尊嚴的。”她哽咽著,心灰意冷,爭取著最后的權益。
“你也知道你是人?”傅涼川像是聽笑話一樣冷笑一聲,他回過頭,看著她,眼底是說不出的恨意,“一年前你殺人的時候怎么沒想起你也是人。”他平靜道,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卻是比刀鋒還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