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井傅宸的呼吸一滯,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的,她可能永遠都不能懷孕了。”言銘煒又重復了一遍,緊張地看著他。
“嗯。”他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就……這樣?
沒了?
言銘煒有些懵了,難道他早就已經知道了,所以才這么淡定的嗎?
但是不應該啊,剛剛自己說出來的時候,他明明是很驚訝的。
在經過了甬長的沉默后,言銘煒終于憋不住了。
“你不在意嗎?”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都說了,那只是有可能而已。”井傅宸淡淡地說。
有可能會不孕,并不代表一定不孕。
雖然他表面上表現得很淡然的樣子,其實在他的心里,早就已經是亂做一團了。
怪不得那個女人會突然間那么反常,想必她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
依照她的性格,一定不會想要連累他的。
真是個自作主張的蠢女人!
井傅宸將這些情緒隱藏得很好,他不動聲色地喝著咖啡,但咖啡已有些微涼。
言銘煒感到很意外,又很高興。
看來,井傅宸對小諾是真心的,他不介意小諾能不能生育,但是……
“那個……井少爺,你不介意嗎?”言銘煒躊躇了很久,才用“井少爺”去稱呼他。
雖然井傅宸是他的女婿,但是對方可是有頭有臉的商業奇才,他不敢高攀這層關系。
井傅宸挑了挑眉,有些好笑地說:“都是親家,這樣稱呼,會不會有些見外了?”
“說得也是……”言銘煒訕訕地笑著,心里非常緊張。
他看著這個淳樸忠厚的男人,心里竟升起一絲憐憫。
“諾諾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不會因為她不能生育而棄她于不顧的。”井傅宸淡淡地說,“有沒有孩子的事情,我并不是很在意。”
言銘煒眼里的光亮了起來,隨即又黯淡了下去。
他不在意,并不代表其他人不在意。
“親家那邊,應該會有芥蒂的吧?畢竟……唉……”言銘煒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井傅宸抿了抿唇,淡淡地說:“這些你不用操心,我有分寸。”
她是他的女人,輪不到別人來說三道四。
見他這么說,言銘煒總算能松一口氣了。
“小諾她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所以,這一切就拜托你了。”
“嗯。”井傅宸站起身來,“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他整理了一下西裝,走到前臺,將那杯咖啡錢付了。
言銘煒在那里坐了一會,起身去結賬的時候,才被告知錢已經付過了。
他看著門口,心里忽然涌上了些許的暖意。
井傅宸開著車子行駛在路上,腦海中有萬般思緒在紛擾著他。
原來之前,他一直都錯怪她了。
他還對她說了不配生下他的孩子之類的話,實在是太過分了。
井傅宸回到家,看見她正在對著那些嬰兒用品發呆。
那些嬰兒用品有些是蘇梓漠之前送的,有些是她去買的,沒想到,根本就派不上用場。
那個時候,她連怎么布置嬰兒房,都已經跟他規劃好了。
看見她對著那些東西發呆的模樣,他的心一揪一揪地疼了起來。
井傅宸走過去,輕輕地將她抱在了懷中。
“阿宸?”言諾諾嚇得趕緊將東西收了起來,卻不知道放在哪里。
“為什么要瞞著我?”
“嗯?”她的睫毛顫了顫,“什么瞞著你?”
“你說呢?”井傅宸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你不能懷孕的事情,為什么不跟我說?”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言諾諾愣住了。
她故意瞞著他,是不想讓他擔心,也不想毀了他的前程,沒想到,他居然知道了。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是想問你,為什么要瞞著我?”
“哪有什么為什么。”她低下了頭,輕輕地說,“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把離婚協議簽了吧。”
“言諾諾。”井傅宸有些生氣了,“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想得那么惡心?”
他看起來像那種只關心自己女人能不能生孩子的人么?
其實說實話,他一點都不想讓她冒生孩子這個風險。
特別是親眼看見她因流產而做手術之后,他就再也不想讓她冒這個風險了。
比起有沒有孩子,他更害怕失去她。
“怎么,舍不得我呀?”言諾諾輕輕地笑了,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唇,“但是,我還是決定離開。”
“理由。”
“沒有理由。”她對他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放我走吧。”
“你休想!”井傅宸將她打橫抱起,氣沖沖地走上了樓梯,“上了我的床,就別想輕易下去了!”
經過一番愛恨交織的糾纏之后,她無力地靠在他的懷里。
他的胸膛很寬闊,很炙熱,能給她十足的安全感。
井傅宸看著她那通紅的臉頰,一遍又一遍地親吻著她。
對于他而言,她只有一個,他珍愛得不行,怎么可能讓她就這么離去。
“不許離開我。”他緊緊地擁抱著她,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為什么?”言諾諾輕輕地笑著,“你不是最討厭我了嗎?”
“我從來都沒有討厭過你。”
“你就騙人吧。”她摟著他的腰,笑著說,“那你還跟那些女人那么親密,不就是想要氣我?”
“我們現在不討論這個。”井傅宸捧著她的臉,認真地說,“孩子我可以不要,但是你不能離開我。”
“憑什么?”言諾諾的指尖輕輕地劃過他性感的薄唇,“你憑什么以為,我會聽你的話?”
“就憑你上了我的床,就憑你是我井傅宸的女人。”他回答得很堅定,也很霸道。
“我才不信呢,你都騙過我多少次了。”
“我一直都沒有騙過你。”
明明就是她一直在惹他生氣。
言諾諾笑了起來,在他的唇上輕輕地啄了一下。
她真的很開心啊,能得到他這么堅定的回應。
但是,她不能拖他下水。
就算她不是出生在豪門世家的,也明白子嗣有多么重要。
更何況,二老的意圖那么明顯,以后的井氏也是要他接管的,他怎么能夠沒有親骨肉呢?
就算他不在意,并不代表二老不在意。
之前得知她懷孕的事情,二老有多么高興,她是明白的。
“答應我,你不會離開。”井傅宸看著她的臉龐,語氣里竟帶著絲絲的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