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松蓬欣然答應了,然后瞎子說他的名字叫袁冥罡,以前是一個很有眼力的風水先生,以前他也不是瞎子,不過他有一個仇家就是因為他們他才會變成瞎子的。
凌松蓬將瞎子接入家中,瞎子告訴凌松蓬他年輕的時候曾經拜過一位高人為師,這個人的當行很深,精通五行八卦,風水看相更是不在話下,他一直隱居深山之中,他見到此人的時候那人長的鶴發童顏,年齡不詳,看他心地善良便將一些風水五行之術教給了他,之后師父便開始云游四方去了,只是在臨行之前諄諄教誨他切忌兩件事:一者老師一生只有兩個徒弟一個是他還有另外一個名叫散易生,此人心術不正,如果有一天遇見此人一定要不遺余力的除掉此人,二者,如果以后看風水一定不能告訴事主穴眼所在,因為泄露天機之人必遭天譴,看風水之人會因此瞎掉雙眼。
這兩條他一直都謹記在心,從山中下來之后袁冥罡一直一看風水和算卦為生,每當遇見好的穴位也并不告訴事主穴眼所在,只是告訴事主將墳地選在穴眼周圍比較好的位置上。因為其算卦看陰宅非常精準,所以名聲大噪,一時間登門造訪者不計其數。
后來他遇見一個至交,一個年過六旬的老員外,此人姓郭,樂善好施,經常拜訪袁冥罡,漸漸的兩人成了莫逆之交。袁冥罡雖然與老人成了莫逆但是從不提及算命或者陰宅之類的話題。兩人每天形影不離的在一起,無非就是飲酒頌詩,談古論今,偶爾也談及壽命之類的話,于是郭老員外哀嘆壽命短暫,就算是彭祖也只活了八百歲有余。
每每聽到此處袁冥罡便會微笑,后來終于有一天袁冥罡告訴郭老員外彭祖其實并非活了八百歲而已。郭老員外一聽大為不解于是便詢問道:“你是如何得知?”
袁冥罡也只是笑而不答。不久之后郭老員外身體忽然每況愈下便來詢問袁冥罡自己壽命還有多長,袁冥罡掐指一算不禁眉頭緊皺唉聲嘆氣的說道,“您陽壽已經快盡了,老員外前半生造孽太多,根本無法借壽。”
郭老員外并沒有露出不悅之色,只是淡淡的微笑道,“我活到這般年紀也算是活的明白了,只求兄弟幫我選擇一處風水好的陰宅,可以讓我后世無憂。”
郭老員外一直與自己交好,從來未曾求過自己,于是袁冥罡便下定決心幫郭老員外找一處風水寶地。第二天他就開始準備,師父告訴他如果要找到絕世好穴就必須齋戒三天,然后沐浴更衣,進山之后便不能進食。
三天之后的清晨,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的時候袁冥罡就只身前往深山之中,整整找了兩天兩夜,饑寒交迫的他眼前忽然一亮,在眼前的景色讓他看得目瞪口呆,此處背靠燕山山脈,像舞龍般的一支舞到面前,生動異常,前面是浩浩蕩蕩,彎彎曲曲的天水河,象玉帶那樣輕飄流過,然后緩緩的向東流去,環抱著這座山,最后使這個地方形成了天然的“水抱格”的典型布局。而它的西北方向又有硯臺山擋住北風,形成了“環山格”的布局。這就使這里成為了雙福地的風水布局。
而且袁冥罡一眼就看到了這個穴眼的所在,于是他欣慰的回來了,當天晚上便告訴了郭老員外風水寶地的所在,但是依舊遵從師父的教誨沒有告訴穴眼的所在。
可是郭老員外似乎察覺到了袁冥罡有所隱瞞,便一再追問。最后袁冥罡是在無可奈何便對郭老員外說,“如果我告訴你穴眼所在你必須先要答應我一件事!”
“莫說一件事,就算是百件千件只要老朽做得到的一定都照兄弟所言!”郭老員外一臉誠懇的說道。
“我師父曾經說過一旦告訴事主穴眼所在便是泄露了天機,那么必然后遭受天譴,雙目失明。我因為看過太多的陰宅,知道必然不會留下子嗣所以一直沒有婚娶,我只希望你答應我在我雙目失明之后讓你的兒女為我養老送終。”袁冥罡嘆了口氣說道。
“好好,這個沒問題!”郭老員外滿口答應道。
袁冥罡在準備去為郭老員外指出穴眼所在前為自己補了一卦,卦象不清不明,但是他卻看出他一生會有一個徒弟,此人掌紋怪異,手心中有三個呈三角形的凹坑。
袁冥罡看了這副卦象之后多少有些猶豫,但他卻是個極重信義的人。于是第二天他們出發了,帶著幾十個隨從來到了那塊已經被他看好的雙福之地,他帶著郭老員外到穴眼的位置輕輕的指了指說道,“這就是穴眼,如果在這里啟穴將來您的后代必定風光異常。”郭老員外感激的望著袁冥罡點了點頭。
那天夜里郭老員外別安靜的去世了,他去世的時候很平靜,像是安睡了一樣,可能他覺得應經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吧。
第二天袁冥罡醒來的時候發現眼前一片漆黑,一時間他竟然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癱軟的坐在床上,耳邊響起了郭老員外家送葬隊伍所吹的嗩吶聲,他的心像掉入了冰窟窿一樣冰冷異常。
不久之后郭老員外的兒女們果然按照老人的遺囑將已經瞎掉的袁冥罡接入了家中,開始的一段日子袁冥罡的日子過得還算滋潤,但是過了一年有余,郭老員外的兒子郭凱便陰差陽錯的被調入了京城做了高官可是自從他們搬入京城中之后,郭凱的妻子就開始嫌棄家中的這個瞎子,平時什么也不做,只是一天游手好閑的喝茶嘆氣。她覺得總有一天這個瞎子會將他們辛辛苦苦賺來的家產全部咒沒掉的。于是便和郭凱商量將這個老瞎子趕出去。
世間人都是為富不仁的,當時郭凱正值壯年,又深的皇帝的寵信,早已經將父親的叮囑忘在了耳邊,他趾高氣揚的認為自己今天的一切全部都是因為自己的努力于是便將瞎子趕出了家門。
寒冬臘月,袁冥罡身穿一件單薄的外衣走在冰天雪地里,他的心中充滿了怨恨想當初若不是他沒有聽從師父的囑托自己也不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現在他只能一路替人摸骨乞討回到了家鄉,他的房子早已經被大戶霸占于是他只能在上瓦里的一所破舊的暫且安身。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身體越來越差,又無錢看病只能自己挨著,后來實在是沒有吃的了就到外面替人算卦,勉強維持生活。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凌松蓬的出現。
老人淚眼朦朧的講完了自己前半生的經歷,凌松蓬狠狠地咬著牙,郭凱他是聽過的,現在是兩廣總督。
“孩子,你一定要為我報仇!”袁冥罡狠狠地咬著牙說道。
“可是師父他現在是兩廣總督我該怎么做?”凌松蓬為難的說道。
“他們祖墳的風水可破!”袁冥罡冷笑著說,“任何風水都是有破的,我在看到那個穴眼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應該怎么破掉它風水的方法了!”
“師父用什么方法破呢?”凌松蓬好奇的問道。
“你去給我準備七塊黑砂瓷片,兩個驢蹄子,還有一盆狗血。”袁冥罡嘆著氣說,“今天晚上子時咱們就去!”
凌松蓬點頭退了出去,師父所說的東西并不難找,他很快就找了回來,順便弄了幾個小菜,一壺黃酒還有幾個橘子,將橘子放在黃酒里溫好之后端了上來。
袁冥罡微笑著說,“咱們師徒有緣只要你好好待我,我必將我一生所學全部傳授于你!”凌松蓬喜上眉梢,那個道士所言非虛,看來自己果真要飛黃騰達了,不過現在他最關心的還是今天晚上究竟用什么方法來破郭家的風水。
吃過晚飯之后他們兩人帶上事先準備好的物事便向著郭老員外的墳地走去,這天正好趕上十五月圓,白花花的月光散在他們身上,照亮了前面的小路。他們走到墳地的時候凌松蓬完全驚住了,這里確實是一塊風水寶地,莫說是師傅這樣道行高深的風水先生,就算是自己根本不懂得風水之術的人站在這里也能感到一種莫名的靈氣。
看看時間約莫著已經快到子時,可是師父依然靜靜地坐在郭老員外的碑前,口中念念有詞,似乎是在追憶當年兩個人交好的一些事,還有自己在郭家所遭遇的虐待。
“師父?”凌松蓬輕輕的喊道,“什么時候開始?”
“莫急,時辰未到!”袁冥罡胸有成竹的說道。
凌松蓬看看師傅沒有放話也值得回過頭繼續無聊的四處張望,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凌松蓬忽然怔住了,他覺得脊背直冷,頭發瞬間已經豎立了起來,他輕輕的向后挪動著身子,這時卻發現師父已經蹲在他的身后了,他看見師父的剎那差點尖叫起來,不過總算是沒有叫出來。
“現在時辰到了!”袁冥罡指了指前面,在凌松蓬的耳邊輕輕的說,“不管你看到什么也不用怕!”
凌松蓬聽了師傅的話之后才算是稍微放下一顆已經提到嗓子眼里的心終于放下了,他定睛向前面望去只見在前面的小路上走來一個隊伍,前面的十幾個吹著嗩吶帶著官帽,一身青衣的青年,但是他們臉色蒼白,眼圈烏黑,面無表情的在前面一搖一晃的走著。后面是一副八抬大轎,轎子通體都是紅的,轎簾也是紅色的。這個隊伍正在緩緩的向他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