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快點把驢蹄子和那七塊黑砂瓷片全部放在盛著狗血的盆子里。”袁冥罡雖然是個瞎子但似乎能夠看到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一樣輕輕的在凌松蓬的耳邊說道。
凌松蓬慌忙的從袋子里取出黑砂瓷片還有驢蹄子都放進了盛滿狗血的盆子中,等待著袁冥罡的指示。
“等下他們走過來的時候你沖上去把這些都潑到轎子上。”袁冥罡似乎有些激動緊張的說道。
“好!”凌松蓬說著眼睛一直盯著緩緩走過來的轎子,腳下慢慢的移動著步子,那餃子越來越近,他們的方向就是郭老員外的墳。就在他們走近的瞬間,凌松蓬豁地站了起來,然后將手中盛滿狗血的盆子傾盡全力向前潑去。
黑色的狗血在月光下散發著詭異的紅光,猛然向轎子上噴去,緊接著那個隊伍瞬間消失在了空氣中,耳邊滴滴拉拉的嗩吶聲也戛然而止了。
“師父這樣就行了嗎?”凌松蓬回過頭問道。
不出三個月,郭家必敗!”“可以了,我們回去吧!”說著袁冥罡從地上站起來,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不出三個月,郭家必敗!”
他們回到家中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凌松蓬立刻讓妻子做些可口的飯菜送到老人的房間,不一會兒一桌豐盛的飯菜便擺放在了面前,他們兩個剛吃了幾口袁洪剛的眉頭忽然擰緊,汗水頃刻間從老人的額頭上流淌了下來。
他緊握筷子的手開始不停地顫抖了起來,最后筷子居然被甩了出去。
“師父,您怎么了?”凌松蓬放下筷子焦急的問道。
“我們忘了一件事。”師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凌松蓬的臉色也跟著變化了,他雖然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但是從師父驚恐的表情中他能看出這事一定很嚴重。
“師父究竟是什么事?”凌松蓬亟不可待的問道。
“血凝蟾!”師父一字一句的說出了這幾個字,可是凌松蓬完全不懂這幾個字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血凝蟾?”凌松蓬扶起師父問道。
袁冥罡咽了咽口水,長嘆了一口氣,低頭道,“在你師祖臨行前留給我兩件物事,一件是一本書《天眼術》,還有一本就是這血凝蟾。據說它是無數西域少女的中指流出來的一滴血匯聚在一個冰做成的巨碗中然后放在冰山上經歷數千年而形成的美玉,由于它的形狀很像蟾蜍故而得名。這只血凝蟾來的非常不易,首先那些女孩子必須全部是妙齡處子,從小誦經齋戒,食珍饈,心中無凡塵,其次盛放鮮血的器皿必須是冰碗,那些冰取自西域最高的山峰之上,結成此冰的必須是不沾凡塵的天水,而且對于取冰的要求也很嚴格。第三就是血凝蟾的成品很少,一萬個也不一定會結成一個。但是這種東西確實一種至陰至純之物,放在死人的身上可以確保尸體數十年甚至上百年不腐敗。”
師父口中的血凝蟾讓凌松蓬很是著迷,他從未聽說過世上還會有這種神奇的東西。
袁冥罡嘆了口氣說道,“在我和郭老員外交好的時候,我曾將這個物事拿給他看過,他一看之下那血凝蟾竟然在那天晚上鳴叫了起來,開始的時候我以為屋里憑空鉆出來了一只蟾蜍呢。可是那時正值寒冬,蟾蜍之屬正在冬眠期間,所以應該不會有蟾蜍,忽然我想起了那只血凝蟾,于是我立刻爬了起來,點上蠟燭拿出血凝蟾,那塊血紅色的玉石上竟然出現了兩只眼睛。我心下明白了這只血凝蟾必定是找到了合適的主人。”
“我們學玄術的人講究隨緣,既然血凝蟾找到了心儀的主人那么就應該將其送出,不應該悖其心意,于是第二天我便將血凝蟾交給了郭老員外,并且告訴它在臨終前將此物含在口中。”袁冥罡說到這里那雙已經瞎掉的眼睛里流出了淚水,“天意啊,這就是天意啊!
他仰天長嘆的說道,“其實每個穴位都有陰氣守護,就像咱們昨天見到的那隊鬼怪,只是一般的穴位不會有那種排場,現在咱們迫害了他的風水,而他又有血凝蟾護體,必定會化作僵尸找咱們報復。”
凌松蓬一聽這話立時變得面無血色,雖然他沒有見過僵尸究竟是什么樣的,但是卻從先輩的口中聽說過僵尸的兇悍。
“師父那咱們怎么辦?總不能坐以待斃吧!”凌松蓬緊緊地握著拳頭說。
“現在是什么時辰了?”袁冥罡忽然問道。
“現在是未時。”凌松蓬望了望外面說道。
“好,咱們現在快點去他的墓地取出血凝蟾應該還有救。”說完之后兩個人便馬不停蹄的帶上挖墳的東西向郭老員外的墳地走去。
一路上兩個人一直沉默不語,氣氛異常凝重。等到他們氣喘吁吁的走到郭老員外的墓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凌松蓬舉起手中的搞頭就想往下刨,可是袁冥罡立刻阻止了他。
袁冥罡從衣袖中拿出幾張黃紙在郭老員外的墳前燃了起來,然后口中念念有詞的說了些什么,只是凌松蓬一句也聽不懂。師父念的時間很長,凌松蓬手里拿著鎬頭,腿一直不停地哆嗦著,他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很晚了,如果還不開始的話說不定一會兒僵尸真的會從墳地里跳出來。
大約一個時辰的時間袁冥罡終于停了下來,虛弱無力的說道,“現在可以了。”
凌松蓬得到師父的許可之后立刻開始挖墓,因為埋葬的時間過長,所以墳頭上長滿了蒿草,刨起來很費力,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他們終于見到了那口楠木棺材,不過棺材上現在已經布滿了各種植物的根系。更加奇怪的是經歷了這么許多年,那口棺材居然還是嶄新的,上面的漆沒有半點剝落的痕跡“他的棺材是不是很新?”袁冥罡聽到鎬頭撞擊在木頭上的聲音之后問道。
“恩,是的師傅!”凌松蓬點頭說道,他現在都有點奇怪師父的眼睛是否真的瞎掉了,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親見一樣。
“壞了!”袁冥罡聽了凌松蓬的話之后不禁狠狠地咬著嘴唇說道。
“怎么了?師父!”凌松蓬此時已經大汗淋漓了,四肢無力的望著臉色蒼白的師父。
“別問那么多了,先把血凝蟾取出來再說。”師父急切的說道。
凌松蓬強打起精神將棺材上面纏繞的樹根全部清理干凈之后才用鎬頭用力的敲開那口楠木棺材,棺材打開之后一股黑色的尸氣撲面而來,奇怪這味道如同麝香般清香,一時間凌松蓬竟然有些迷亂。
“看來已經開始變了!”師父問道那股香氣說道,“那塊血凝蟾就在他的嘴里,你快點將它取出來。”
凌松蓬扔掉手中的鎬頭然后跳入棺材中,接著皎潔的月光凌松蓬看見躺在棺槨里的郭老員外居然臉色紅潤,似乎是睡著了而不是死了。他心下奇怪之余更感到非常害怕,不過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他掰開郭老員外的嘴,從他的嘴里冒出一陣寒氣,這股寒氣像是有生命一樣直接傳進了凌松蓬的身體里,他感到這股寒氣如同一條冰蛇一樣隨著血液在體內亂竄。
最后消失在胸口。這時郭老員外的尸體忽然微微顫動了起來,凌松蓬已經之下差點爬到在棺材中,他知道郭老員外的尸體現在已經開始緩慢的尸變了,時間來不及他多想,于是他再次用力的撬開郭老員外的嘴,他的口中黑洞洞的,并沒有看見那只血凝蟾。
“師父,這里沒有血凝蟾啊!”凌松蓬扭過頭大聲說道。
“肯定在他的喉嚨里,不會錯的。”袁冥罡很肯定的說道。
凌松蓬再次扭過頭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郭老員外的喉嚨處居然在一顫一顫的,一個石頭一樣的東西正在緩慢的向上移動,一眨眼的功夫就移到了他的空中,接著郭老員外那黑洞洞的空中忽然閃過一道紅光。
“呱呱!”兩聲清脆的蟾蜍叫聲從郭老員外的口中傳出,凌松蓬不禁驚訝的大張著嘴,誰知正在這時那道血紅色的光如同閃電一般躍入了凌松蓬的嘴里,他立刻感到一個巨大的冰塊入口之后順著喉嚨進入了自己的身體。
帶著刺骨的寒冷在自己的身體中游蕩,胸口的那股寒氣像是被吸引了出來一樣想著胃里游走,終于他們匯聚在了一起,凌松蓬感到從來沒有這樣冷過,自己似乎掉入了冰窟窿,身體都已經凍僵了,他利用最后一點力氣從棺材中跳了出來,接著痛苦的趴在地上,他身邊的蒿草全部都已經被凍壞了,他大口大口的吐著寒氣,從口中吐出的哈氣如同細小的冰晶一樣落在眼前。
“師父,師父我不行了!”他一面痛苦的在地上打著滾,一面哀號著說。
“血凝蟾進入了你的身體?”袁冥罡驚訝的問道。
“是啊,師父,快點救救我,我要被凍死了!”他沒說一句話都變得異常艱難,似乎自己的喉嚨也要被凍結了一樣。
“天意啊!天意啊!”袁冥罡仰天大呼說,臉上顯出一絲喜悅的表情。
倒在地上被凍得不成人形凌松蓬根本聽不懂師父在說什么,更看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現在已經快被折磨致死了師傅居然在仰天大笑。
“師父,我快要死了!”凌松蓬聲嘶力竭的說道,現在他感覺體內的血液已經全部結成了冰凌,如同千萬只細小的鋼針在體內亂扎,月光下他的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