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問道,“你是男是女?”話音剛落,手中的筆像是無形中生出力量一般的向凌冰瑩的方向滑去。
我們睜開眼睛對視了一下對方,凌冰瑩小聲的說,“她的意思應該是個女的!”
“你叫什么名字?”我又問道。
和上次一樣我們手中的筆又開始在紙上滑動了起來,上面出現了“惠”字。我們疑惑的望著對方,這個女孩單名一個惠嗎?
“你為什么要來這里?”我接著問道。
筆尖又開始向著凌冰瑩的方向滑動了,在她的面前寫了一個“你“字。
“她是為你而來?”我忽然想起來什么,我再次仔細的看著眼前的凌冰瑩,她的臉竟然和我腦海中的一幅畫面驚人的重疊在了一起。
“喂,你想什么呢?”凌冰瑩催促道,“快點繼續啊,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了!”我不敢再問下去了。
“OK了,那我就送走了啊!”凌冰瑩又口中念念有詞的默念著什么,接著松開我的手說道,“好玩吧!”
“恩!”我含含糊糊的說道,然而此時我的腦海中卻早已經亂作一團了,忽然一個影子閃過我的腦海,如果筆仙真的可以召喚鬼魂的話……“丫頭,這東西可以召喚你想要找的人嗎?”我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說,凌冰瑩的臉微微變紅,慌忙的點了點頭說,“只要你心里想著那個人他就會來的,不過不許是死人!”
最后一句完全是廢話,不是死人我就直接找她說了,還用得著玩什么筆仙。
“恩,你幫我一次,我很想找一個人!”說著我的腦海中閃過太平間那個惡作劇男孩李昭的影子。接著我們的雙手又緊緊地握住了那桿筆,凌冰瑩默念著什么,可是我一直聽不清楚,我的心里一直想著李昭的樣子,可是過了許久凌冰瑩依然在念著。
忽然她停住了,緊握著筆的手一點點的放松了,“丫頭,你不是說不能松手的嗎?”說著我睜開了眼睛,那一瞬間我差點從沙發上彈起來,一個穿著干凈校服,腳下踩著同樣干凈的白球鞋的男孩正微笑的望著我們。
“他……他……他……”凌冰瑩也許永遠也不會想到會真的將李昭招來。
“大哥哥你找我?”李昭的嗓音稚嫩,但是吐字很干凈。
“恩!”我點了點頭。凌冰瑩不可思議的望著我和李昭坦然的對話,搖曳的燭光下她的臉已經開始泛白了。
“你是怎么死的?”我的問題有些愚蠢,但是這確實是我想知道的。
李昭的眼神黯淡,眼眶中一直滾動著淚珠,他淡淡的說道,“哥哥,我和你一樣,是被選定的守陵人。”
他的話讓我一驚之下差點昏厥,難道這個孩子也是守陵人?難道守陵人也會死掉嗎?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李昭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然后靜靜地說道,“雖然都是守陵人但是每個人的使命并不相同,所以能力也不相同。”
我搖了搖頭,對他說的話我只是一知半解。
“你有剝皮鼠守護,可是其他的守陵人卻沒那么幸運,最多也就是能夠略懂一些風水和五行八卦之術。因此我們這些人是很容易會被惡邪纏身的。”李昭現在說話的語氣完全不像個孩子,雖然聲音依然很稚嫩。
“你的意思是還有很多的守陵人嗎?”從李昭口中聽到的一切將我之前的所有觀點全部推翻了。
他微微的點了點頭。
“那你究竟是怎么死的?”我又問到了這個問題。
“因為散易生。”李昭的話讓我想起了義莊見到的那個自稱是方小浩的男人。
“可是他為什么要害你呢?”我不解的問道。
李昭靦腆的笑道,“這個你以后就會知道的,其實他更想得到的人是你。”
“為什么?”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我覺得深不可測,這里究竟隱藏著什么?
“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大哥哥你一定要注意,其實你的身邊危機四伏。”說著李昭便消失在了空氣中,只留下我和眼前的凌冰瑩面面相覷。
“你們剛才都說了些什么?”凌冰瑩眉頭緊皺的望著我說。
我微微的笑了笑,剛才和李昭的對話讓我的心理莫名的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好像在這個房間的某個角落正有一雙冰冷的眼睛在盯著我。
我們打開燈之后,凌冰瑩坐在我旁邊拄著下巴望著我,然后娓娓的說,“其實我真的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那種東西,而且我玩筆仙從來就沒有成功過。”
我看著他微微的笑了笑,“丫頭,看你古靈精怪的,你的那個陰陽鏡是在地毯上買的吧?”
“切,才不是呢!這個可是家傳的,我爺爺是個有名的風水先生。”凌冰瑩自鳴得意的說道,“這面鏡子是從祖上就傳下來的。”
“真的假的啊?不會是在忽悠我吧!”我故作吃驚的說道。
“真的,我爺爺說過我家祖上可有幾個很出名的風水先生呢,其中最出名的一個叫蓬松隱士!”丫頭說的很得意,而我再次驚呆了,蓬松隱士?蓬松隱士?這個名字是那樣的熟悉,忽然我想到了,他就是爺爺手札中第一個被剝皮鼠剝去了外皮的人。
“丫頭能給我說說你祖上的事情嗎?”我激動地問道,凌冰瑩看見我這樣好奇的表情顯然很高興,那雙水汪汪的眸子轉了一下語速緩慢的給我講述了關于蓬松隱士的事情。
原來蓬松隱士的真名叫凌松蓬,年輕之時是一個游手好閑的浪子,仗著自己是八旗子弟便胡作非為。手頭緊張的時候變偷雞摸狗,挖墳掘墓無惡不作,可能是虧心之事做的太多了,所以他一直到了快四十歲了依然沒有子嗣。
后來一個游方道人和他說他是年輕時做了太多的錯事以至于觸犯了神明,他大驚之下跪在道人前面問道是否有方法補救,道人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你今后記得從善說不定還會有希望。”
他于是叩謝了道人,道人見他心誠于是便和他說“我給你看過相,你命中必有三個兒子,不過……”道人停了下來面有難色。
“道長,不過什么?”凌松蓬慌忙問道。
“不過你要救一個人,這個人是你命中的貴人,他不但能給你帶來子嗣,而且會賜予你一場富貴。”道長幽幽的說道。
“什么樣的人?”凌松蓬眼睛里閃爍著喜悅的光芒問道。
“我只能告訴你這個人是一個瞎子。”說完道長便揮袖而去。
自此之后凌松蓬只要見到瞎子便會主動到前面去搭訕,可是又過去了兩年他依然沒有子嗣,更何談那場富貴了。他開始整日酗酒到很晚。
這天晚上凌松蓬再次酗酒之后喝的醉醺醺的向家的方向走去,遠遠的看見一個女人坐在前面的橋邊哭泣,現在已經是夜間子時了,究竟是誰家的女子會這么晚了坐在橋頭哭泣呢?凌松蓬本也是個膽子很大的人,年前時趁夜挖墳掘墓無數,所以根本不害怕,他晃晃悠悠的走了過去問那女子為什么這么晚了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這里哭泣女子扭過頭,那女子臉色雪白紅潤,長發飄飄,嬌艷動人,凌松蓬看見如此美人不禁心猿意馬春心蕩漾了起來,他本也是個浪子,見到這個女子更是把持不住。女子拭去眼角的淚痕斷斷續續的說道,她是被丈夫從家里趕出來的,丈夫在外面鬼混不要她了,所以她才會夜班在這里哭泣。
凌松蓬一聽之下不禁心里大喜,于是便邀這個女子一同回家。這女子倒也大方便和凌松蓬一起回家了,當晚便和凌松蓬同床而侵了。
這樣過了許多天都沒有什么一樣,只是凌松蓬覺得似乎身體一日比一日更加輕了,沒過幾日他又喝多了回來的時候看見一個老人穿的破破爛爛的,雙眼已經瞎掉了正坐在街邊給人算命,他一直對瞎子特別留意,于是便坐在老人的面前。
剛坐下老人便向后退了兩步,然后娓娓的說,“你這幾天是否撞見什么邪氣的東西了,為什么身上的陰氣這么重呢?”
凌松蓬當下一驚,他也已經開始覺得自己的身體有所異樣了,于是他便將幾天前與這個女子相遇的事一點點的告訴了老頭。老頭聽了大驚說道,“這女子是你當年被你盜墓的時候拔出來的女尸,她是來找你報復的。”
凌松蓬一聽之下忽然感到脊背冰涼,于是便叩頭如搗蒜般的希望老頭能給一個破解的方法,老頭將一塊黑砂瓷片放到了他的手上,那個瞬間老人的眉頭忽然皺緊了,便說道,“你晚上將這片瓷片含在口中,這個女鬼便會魂飛魄散,但是你在明天晚上之前一定要趕到上瓦里來找我,否則你還是有血光之災。”
凌松蓬道謝后便回家了,當晚他便將此片含入口中和那女子同床而眠,夜半他忽然聽到了一聲驚呼,然后猛然睜開眼睛看見眼前嬌艷欲滴的女子的臉開始碎裂,破碎的臉皮一點點落到面前,她兩只手在空中胡亂的揮舞著。
頃刻之間女子化作了灰燼,凌松蓬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這瞎子說的還真的確有其事,于是他便篤信瞎子的話,第二天一早他便早早的來到了上瓦里,這是最貧窮的地方,瞎子住在一個馬棚里,他見到瞎子之后便跪下謝瞎子的救命之恩。
可是瞎子卻一直擺手說道,“如果你想報答我的話就做我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