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就像匯報事情似的,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對,就是心不在焉!不由得讓她生氣。
辰兮看著夏景陽,提醒他,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還有呢?”
她期待著,等待著他哄她。
夏景陽思索著,報喜不報憂,完全誤解她所要問的事。
“武陵縣的疫情基本上差不多了,江明明留下掃尾,太子行刺案他會繼續查。”
“然后呢?”他在干什么呀!
被她莫名其妙的追問,夏景陽有些不解,能感覺到她不知道在氣什么,一個勁的問似乎不是因為察覺什么。
魏太醫的死,東澤國起兵,這種讓人頭皮發麻的事,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好。
“然后?”夏景陽實在不知道辰兮想問什么,想了想,小心翼翼試探道。“然后,等江明明那混蛋回來,你跟他結拜為兄妹,到時候江卿就是你義父!”
然后他就好向皇上請旨賜婚?
他有了幽蘭,轉頭還想招惹她?沒門!
男人果然都是花心大蘿卜!
“呵,出去!”辰兮怒喝一聲。
沒能得到想要的解釋,她也懶得再提醒他,直接趕人。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夏景陽這回算是見識到了。
也不知道辰兮這是怎么了,睡了六天,一覺醒來一個勁的跟他賭氣,這不像她的風格呀。
“辰兮,你在氣什么?”
“你還有臉問!”
這樣的辰兮讓夏景陽摸不著頭緒,好像是他做錯了什么,惹她生氣了。可他沒做什么呀。
他這兩天安分守己默守清規,幾乎待在禪房里沒見她,就因為沒守在她身邊她生氣了?
應該是這樣!
“辰兮,這里雖是皇家寺院,但是仍不允許男女共處一室,我也想守著你,可是寺內森嚴總不能讓我動武硬闖吧?。”
“哼,花言巧語!”
辰兮冷哼一聲,翻過身背對著夏景陽。
他討好的哄著她,卻只字不提幽蘭的事,讓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還真要我大鬧梵音寺啊?”
她這算什么,哄都哄了,還跟他鬧別扭。
正當兩人打著猜不透的啞謎,門外尼姑輕聲提醒道。
“殿下,臨近亥時,該回宮了。”
“知道了。”夏景陽應了聲,不敢多耽擱,畢竟是他主動約見皇上,遲到可不好談事情。“辰兮,我不知道你在氣什么,如果不是重要的事,等我回來。”
“…………”他,他就這么走了?!
也是呢,人家是日理萬機的太子殿下!
辰兮翻身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想伸手抓住他,奈何那個挺拔的身影,在她指尖流失。
不要,等等。
“夏景陽,幽蘭的事,你就不想解釋了嗎!”辰兮含著淚,沖著門口的人大喊。
因情緒激動,她躺在床上,凄涼的咳著。
原來,她在氣這個?還在吃醋呀。
夏景陽趕緊折回,給辰兮倒了杯水,卻被尼姑代勞,小小口的喂她喝下。
畢竟是佛門圣地,讓夏景陽夜間探視女子已是破例。
只是她沒提幽蘭,他都把這事忘了。
“噗哈哈哈,你可真厲害,能吃上六天的醋!”
“對我來說還是昨晚!”辰兮緩了口氣,惱羞成怒的咬牙切齒。
也難怪,她被算計不省人事之前,他們才剛吵過架。
她的時間,停留在了六天前。
之前因為‘陳夕’是男的又是監察御史,她徘徊于男人的職權與女人的妒忌,氣歸氣還會克制自己。
如今恢復了女兒身,沒有官職,這份怒意,更多的是醋意。
這醋,她吃得光明正大,不再掩飾!
“幽蘭知道你是女兒身,我又不好殺人滅口,只好將她買下,當時那么多人,我怎好解釋給你聽。”夏景陽看著辰兮流露出小女人的嬌嗔,無奈笑著。
這下她總能安心靜養了吧?
一瞬間,辰兮覺得自己好無理取鬧,不甘心的高傲抬起頭,就像媳婦訓斥丈夫。
“你,你不是因為喜、喜歡她?”
之前他們還眉來眼去,動手動腳,男人,都喜歡花言巧語,夏景陽也是!
“一個就夠麻煩的了,我沒事多招惹她干嘛。”
“你嫌我麻煩?!”辰兮不敢置信看著夏景陽。
“呃不是,你聽錯了。”
“你是說我是聾子?”
“不,不是!”她這牙尖嘴利的,叫他怎么解釋。
夏景陽又急又心虛,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談婚論嫁方面她的確是麻煩,吃醋較真雖然可愛,也是麻煩。
可是她突然這么刁蠻,讓他怎么解釋,說什么都是錯。
所謂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夏景陽的話辰兮聽到了,尼姑也聽到了。
“師太,殿下閑我麻煩,您也聽到了吧?佛門凈地打誑語,我大滄未來儲君品行這般不堪,國之哀也。”
被問的人只是笑笑,在她看來這純屬小情侶打情罵俏,她一個出家人不好摻合。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
“葉辰兮,我趕時間,能不能別鬧了。”夏景陽簡直快要瘋了,又是急又是無奈懇求著。
這樣的辰兮,他還是頭一次遇到,時間緊迫他沒那么多耐性哄她。
這還是他頭一次連名帶姓叫她,他強忍怒意,她更火大。
“趕時間啊,那趕緊走呀!”
“你!你干嘛!睡一覺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可理喻!”夏景陽忍無可忍最終爆發,明明趕時間,卻舍不得走。
被他這么一兇,辰兮就像觸電似的顫了一下,愣愣的看著他。
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來探望她的,不是夏景陽,而是太子。
而她,也不再是需要強調自己是男人的陳夕,是一個女人,一個因他而醋意大發的女人,葉辰兮。
他的國事繁忙,她的蛻繭成蝶,在不知不覺間。
夏景陽也愣住了,張了張嘴不知該怎么安慰她。
他這是在干什么?她才剛醒,明明身子虛弱,他居然在兇她?
房間突然迎來一片死靜,還好留守的尼姑連忙打圓場。
“殿下,姑娘方醒,睡迷糊了,您何必跟她計較,來日方長。”她起身向夏景陽拘禮道。
他們真的來日方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