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陽那眼神,真不是一般的敏銳,才只是一晃眼就被他看到資料內容。
“殿下這是想干預御史臺內務?”陳夕真是怕了這搗蛋鬼。
她所提交的資料只有齊州少女失蹤案,和夏青羽被算計的口供,所有資料還是沒有簽字的那種,是做不得數的。
“他是我皇弟,我就不能問一句啊,老六犯事了?”夏景陽好奇道。
來自兄長的關愛,江卿笑著把剛才收起的資料交給夏景陽看。
“他被秦天祿算計。”
“哦,那你們慢聊。”
夏景陽隨意翻了翻資料,都只是陳夕自己查到的線索并沒有證據,他將資料還給江卿。
這態度,還是剛剛那個關心弟弟的兄長嗎?
這翻臉速度未免太快!
陳夕頓時傻了眼:“你不想幫他?”
“關系不好,感情不好。”夏景陽懶懶道。
“你們賭坊近兩年的盈利,還有你近兩年的花銷,可有數目?”看他那態度,陳夕也迅速翻臉。
她這問題并非媳婦查賬,而是逮著機會例行公事!
夏景陽被當成嫌犯瞬間火冒三丈:“你懷疑我?我還指望葉凌飛的案子翻案,我好拿回監察權,我有什么理由針對老六!”
“你們關系不好,他又恰巧擔任害你被奪權的大將軍一職,加上你一肚子壞水,這種不輕不重的算計你有嫌疑。”陳夕掰著手指頭算著。
“查查更安全。”
她這么跟他較真,夏景陽卻拿她沒辦法。
他氣急敗壞點點頭,查賬,也是想讓他撇清關系:“行,明天我會讓掌柜的把賬本送御史臺,明的暗的,隨你們查!”
“那就多謝殿下配合了!”聞言,江卿樂不可支先道謝太子配合。
能調查太子賬本,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就算沒有齊州相關信息,只要有幾條出了紕漏,那可夠夏景陽難受的。
瞧江卿給樂的,夏景陽的賬本也不可能白給:“但是有個條件。”
“殿下請講。”
“如果這次你在我身上查不到什么大案子,就歸順于我,不準再與我作對!若是查到了,我夏景陽,任憑處置!”
果然啊,夏景陽一肚子壞水,他會乖乖交出賬本配合調查準沒好事。
三個人的房間里,頓時迎來沉默。
最后江卿猶豫反問:“殿下,您這是結黨營私啊。”
“怎會?我是儲君,你們御史臺遲早得歸順于我。”夏景陽輕笑。“更何況,你是皇上指向辰兮的利刃,我必須在今晚收起來,否則,我不敢保證我不會折斷它!”
夏景陽這話,十足十的威懾性,讓人不寒而栗。
“你想拆了御史臺?”如果是他的話,陳夕相信,他做得出來。
“權勢斗爭,從來都是逆我者亡!”夏景陽冷笑著,不懷好意的敲敲桌子給江卿施壓。“江大人,考慮清楚了,來我賭坊玩的人可都非泛泛之輩,這聯起手來能做什么事,我自己都估算不到!”
沒想到太子手上還有這么強的人馬,江卿不得不掂量局勢。
能來好運來賭坊玩的人,除了各方巨豪還有各大江湖勢力,論財力,論武力,均不輸給皇上。
只是畢竟是江湖中的勢力,同時調動難免會引起不必要的騷動,所以他平時也只是有所往來。
要說夏景陽的為人,江卿是認同的,他的手腕他也佩服,只是此時歸順實屬不是時候。
“殿下,陛下畢竟還在位,您此時強行收編御史臺,未免有謀反嫌疑?”江卿也是能掐會算,他忠于皇上,是絕不會在皇上在位時對太子效忠。
“我針對的是御史臺,又不是逼他退位,拆掉御史臺有很多辦法。”夏景陽笑道。
今天他說什么都要江卿臣服于他,要么對賭,要么動用勢力強行收編。
這怎么看,都是對賭會比較劃算些,今晚怕是只能接受對賭協議了。
“若是殿下的人出了差錯,這筆賬又該怎么算?”江卿這句話,算是默認接受對賭,這籌碼總得先算清楚。
“我不用不干凈的人,你不是想樹清朝綱嗎,該怎么辦就怎么辦,難道要我登基后包庇不成!”對自己的人,夏景陽從來都是嚴格要求。
想拿朝廷俸祿,可不是那么簡單的。
“我堂堂太子,夠抵你們整個御史臺了!”
“唉,行吧,沒先到我為官多年竟會栽在殿下手中。”江卿搖搖頭,又是感慨,又是無奈。
比起被夏景陽使手段強行拔除御史臺,暗中歸順太子,對御史臺來說會更加安全。
畢竟夏景陽要的,不是御史臺的支持,而是御史臺對陳夕的保護。
“這真是……瘋了……”陳夕忍不住白了眼夏景陽,哪有像他這樣強行按頭的。
論實力,論地位,的確如夏景陽所言,他一個人能抵得過一個御史臺。可是,這種事不是這樣算的吧!
皇上在位御史臺歸順太子,怎么看都很離譜,說好的不能結黨營私呢?
“殿下,您就不怕您的后代子孫也和您一樣挖皇上的墻角?”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血脈這東西,是會遺傳的。
“我才不會像皇上那樣,動不動就想殺自己的兒媳婦!”夏景陽瞪著一副死魚眼,非常不要臉道。
這么沒羞沒躁的話他當著別人的面還說得出口!
陳夕噗的一下又羞紅了臉,頓時惱羞成怒:“什么兒媳婦!我檢舉你損我清譽,作奸犯科!”
“什么有損清譽,我娶你不就行了!再說了,以你處子之身就算告我,頂多也只是我嘴欠。”夏景陽大言不慚道。
江卿可是跟他立下對賭協議正看著呢,巴不得抓他把柄,陳夕這鬧的,胳膊往外拐啊。
這話說得越來越離譜,陳夕作為一個黃花大閨女真的不敢跟他比不要臉。
她求助性的看向江卿,后者稍有玩味的欣賞他們以律法斗嘴,還挺有趣的!
這‘官不為民’做主盜賊更猖狂,夏景陽痞痞一笑那個得寸進尺啊。
“就咱兩這樣,按律法,一般都是判和不判分,我會娶你,就不道歉了!”
“無恥!”陳夕憤憤咬牙,她可不是那種隨便的人,被人損壞清譽卻拿他沒辦法,誰叫她喜歡他呢,哪舍得真檢舉他呀。
“人不無恥枉為人!”耍嘴皮子,他還沒怕過誰呢!
夏景陽變向在江卿面前宣誓主權,隨后叫人帶他領走櫻子。
房間,終于只剩下兩人。
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蛋,夏景陽給陳夕倒了杯水,隨意坐到床邊。
“跟我說說吧,那個江明明。”
“說什么?”
“什么都行,在一起多久,都一起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