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還恕下官傷重無法行禮。”陳夕喊著正欲離開的夏景陽和江卿。
房間里氣氛那個的尷尬呀,夏景陽坐在老位置,江卿站著,陳夕靠在床上。
見到陳夕女兒身的樣子,江卿反應淡然,不覺吃驚,也不覺憤怒,很明顯事先已經知道。
夏景陽怒不可遏瞪著江卿,如果不是江卿向皇上告密,他也不會步步受制于皇上,最后還被逼娶蘭泉公主。
他甚至開始謀劃該怎么殺江卿,而后者,就像被盯上的獵物,很是無奈。
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啊。
“呃,殿下可否暫且先回避?”
末了,陳夕試著化解這樣奇怪的氣氛。
“江大人好手段,您可把我給害苦了。”夏景陽完全把陳夕當空氣,審問江卿。
“說吧,你究竟有何目的!”
江卿一改深不可測的笑,放下長輩身段卑躬屈膝:“殿下可否容微臣解釋?”
“沒什么好解釋的!”夏景陽勃然怒斥,他雖動不了江卿,但整人的法子倒是一大堆。
一瞬間,御史臺內務變成了太子審理大臣。
陳夕無奈扶額,這件事好像有點復雜,皇上得知秘密的時候并未立即問斬陳夕,江卿告密應該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細節。
如果是擔心其他知道秘密的人被牽連,大可不必,他們完全可以以失察不知情減緩懲罰。
這下好了江卿想解釋,夏景陽在氣頭上直接剝奪他的話語權。
“殿下,可否容我說幾句?”陳夕試著平復夏景陽的情緒。
“說。”
陳夕干笑著,真怕她把話說完夏景陽的肺直接炸裂。
她斟酌道:“我此番前往齊州,無意間回想起年幼時有個玩伴,叫江明明,不知與江大人是否有關系?”
“江明明?!男的女的?”聞言,夏景陽的火氣立刻被轉移到童年玩伴身上。
早不想起晚不想起,偏偏這時候冒出來,如果是男的,又多了個打擊報復的對象!
“你閉嘴!”陳夕顧不得君臣禮法,再讓夏景陽鬧下去,今晚別想把事情談完。
“此乃犬子。”江卿笑道,話題總算轉回來,面對下屬他作風依舊神秘。“這么說吧,五年前葉凌飛的案子讓我下定決心樹清朝綱,但被陛下給壓下去了。畢竟同時更換大批高層官員,稍有不慎,動搖國本。”
“所以您知道我的身份,就想利用我引發矛盾?刑部尚書,就是第一個?”陳夕繼續江卿的話做了分析。
聰明人很多事總是一點就知道,但是說是利用,就有點過了。
江卿笑了笑:“你想進入御史臺為令尊翻案,必定會與慶王的勢力發生沖突,我只不過順水推舟。”
老狐貍假意賣人情,說是順水推舟卻也不能忽視他的確是在利用陳夕。
因為她的身份和目的,一旦變得不可掌控方可殺之。
“話不必說得那么好聽,你在皇上面前告密,已是將辰兮置于死地!”夏景陽聽著御史臺內務談話冷笑插句話。
“關于此事,當時陛下懷疑殿下您與陳夕結黨營私,以其事后被發現欺君,倒不如爽快點自己承認。”江卿畢竟還是江卿啊,他巧妙的掩蓋當時允諾皇上殺陳夕的事。
江卿這話說的,好像是站在陳夕這邊。
他畢竟是皇上信任的人,陳夕也許會因為不知這層關系而被呼弄過去,但夏景陽可不會。
“這么大的事,江大人沒做點什么承諾,皇上會安心?”這方面夏景陽可是頗有感受,他為了保陳夕沒少向皇上承諾。
皇上手握生殺大權,對無法掌控的人定殺不留,這是君王之道。
夏景陽的問題十分尖銳,只可惜江卿這只老狐貍不給他追問的機會。
他表明態度:“我在陛下面前保陳夕,是因為她是明明童年的玩伴,若有朝一日陛下要殺她,我也不會攔著!”
“真那么簡單?”
“殿下以為呢?”
這個答案有些答非所問,陳夕是聰明人,看得出夏景陽的目的,江卿似乎也有意避開什么問題。
雙方僵持,再追問江卿和皇上之間的協議毫無意義。
皇上已經答應夏景陽不殺陳夕,但這個關鍵取決于江卿的想法和陳夕的行為,當然也不排除慶王采取更極端的手段。
一個老奸巨猾的人,是不可能告訴你他在想什么的。
“江大人可愿透露,我還有利用價值,您是否還會保我。”陳夕換個方式詢問。“螻蟻尚且偷生,我雖魯莽但也怕死。”
真的是魯莽嗎,倒不如說藝高膽大。
陳夕看似大膽魯莽的行為,其實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否則早在進京時已被慶王識破,若非她和夏景陽的關系曖昧不明,直到現在估計還不會有人發現她姓葉。
感情這東西,就連江卿也意料不到。
“想活命,就離太子遠點。”江卿也不吝嗇,給予忠告。
“這跟我有什么關系!”這樣的回答,夏景陽大概猜到江卿給皇上做了什么承諾。
“你和皇上可真會算,我喜歡她,皇上表面跟我達成協議,實際會叫你殺她;我不喜歡她,那你個人必須殺她給皇上做交代。”
而陳夕的問題也問得巧妙,她其實是在試探江卿的底線。一個人,一旦沒了利用價值,那樣會很危險。
“至少此時,我還有利用價值,大人您還需要我。”陳夕輕笑。
這小兩口當真讓人意外,剛柔并濟配合默契。
先是夏景陽威逼追問在前,后是陳夕的以退為進,再以夏景陽對中心朝政的熟悉,兩人配合很快就把江卿的老底給套了出來。
若她將來為后,定能成為夏景陽的助力,只可惜了她現在的身份——叛臣之女。
“行吧,看在你勞苦功高的份上,我會盡量保你命長一點。”江卿給自己拉了把椅子,有點年紀了,經不起折騰。
夏景陽仍戒備的瞪著他:“我讓你坐了嗎。”
“殿下您別瞪我,我說這話是真心的。”
江卿那坐得心安理得,夏景陽反而坐如針氈,皇上手里的人都不好對付啊。
“好了,說說你在齊州的收獲吧。”江卿掌握話語主動權,問陳夕。
“都寫在這上面了。”陳夕將早已準備好的資料上報江卿。
夏景陽那個頭伸的,江卿瞟了眼趕緊收回。
“殿下!這是我御史臺內務!”
“上面怎會有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