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柳老夫人一人獨居,陳夕要前往拜訪,自然是以女兒身前往穩(wěn)妥些。
畢竟對方歲數(shù)大,在這男尊女卑的社會,女孩子比較容易讓人親近,不會給對方壓力,適合套話。
可問題來了,要去柳老夫人家,需穿過城中街道,然后再出城去郊外村子,這就意味著陳夕會被抓少女的人發(fā)現(xiàn)。
“……如果步搖帶出來就好了。”陳夕干笑著盤起秀發(fā),偽裝成已婚婦女的發(fā)髻,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蒙混過去。
不過真帶出來,她估計也沒臉戴,羞死人了!
她先去藥房,買了些醒神的香料,預防賊人偷襲,隨后買了些水果和大米,直奔柳老夫人家。
哎喲,小錢袋那個疼誒。還好前些日子連翻破案,賺了不少賞銀,某人禁足沒來催債。
一個陌生姑娘來到家中噓寒問暖,很是貼心卻也讓人疑惑。
“姑娘,找老婆子所為何事?”這柳老夫人雖說不識字,但畢竟培養(yǎng)一個讀書的兒子,也不是什么普通村婦。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陳夕直言:”我奉御史大人之命暗中調(diào)查少女失蹤案,聽聞老夫人與柳大人母子不和,故而過來問問。”
柳老夫人瞟了眼陳夕示出的腰牌,弓著腰,雙手拄著拐杖。
“他雖有大過,這事非他所為。”
“那老夫人為何罵柳大人為逆子?”陳夕就像聊家常似的隨口問問。”您年紀大了,一人獨居會很不方便。”
“哼,那個逆子,我就算死在這沒人管也不可能回去。”
果然,如之前客棧老板所言,柳老夫人一提到逆子就很是倔強。
陳夕給老夫人重新倒了杯茶,兩人雖是初次見面,卻一見如故。
“老夫人可否告訴我都發(fā)生了什么事?也許我能讓御史大人幫幫您。”
“呵,姑娘還是請回吧。”老夫人抿了口茶,什么也不說。
陳夕也不好多問,畢竟老夫人對她這個陌生人仍有戒心。
“我這就回城里,夫人可有什么需要帶話的?或者是想買的東西?”陳夕順勢道。”我這幾天都會在齊州,剛好順手。”
“姑娘有心了,齊州亂得很,你自己多保重。”柳老夫人送客道。
此行一趟一無所獲,柳老夫人口風也是緊得很。
陳夕來到齊州客棧休息,店家看到一女子孤身在外很是驚奇,齊州可是很少有外來女子了!
這是肥羊啊!
驚奇的可不止店家,齊州軍六皇子夏青羽這邊也收到信報。
“她去了柳老夫人那,柳方權(quán)可知道?他人現(xiàn)在在哪。”夏青羽問到。
“柳大人在演武場,應(yīng)該不知道此事。”
“盯著他,一定不能讓他知道這位姑娘的事。”說罷,夏青羽換了套常服便騎著馬出了軍營。
雖說年紀輕輕,但畢竟是皇子,擅長排布眼線,情報網(wǎng)做得精細。
柳方權(quán)畢竟是靠著舉報上級升的官,一升就是四品,看似一朝成龍,實則只是把他升到高處讓大家監(jiān)視起來。
夏青羽一路狂奔進了齊州城,到客棧詢問一個戴面紗的女子。
一個外來女子很快引起各路人馬注意,一切都在陳夕的意料之中。
她鎖好門窗,點了醒神的香料,先稍微睡會。畢竟大白天搶人,不太可能。
“讓開讓開!”
這還沒怎么休息,客棧樓下幾個衙役就找了上門來:”有沒有一個女的,蒙著面紗在你這投宿?!”
“有,剛住的店!”小二火急火燎,趕緊帶著官差敲響陳夕的房門。
“找我?”陳夕好笑的打量官差。
捕快橫道:”我們奉命拿人!”
說罷,捕快二話不說就要給陳夕上枷鎖。
陳夕一腳踹開捕快,亮出腰牌怒斥:”你確定要濫用職權(quán)?我奉命辦事,不差順便把你也辦了!”
“……這,這這這……”看到監(jiān)察御史的腰牌,捕快立刻乖如狗。”女俠饒命,女俠饒命,是小的狗眼不識泰山,失敬失敬。”
眼前女子雖無一官半職,但監(jiān)察御史的腰牌假不了。地方官見了監(jiān)察御史都得敬讓三分,區(qū)區(qū)小捕快見了監(jiān)察御史的人那也只有認慫的份。
“我也就在齊州待個兩天,稍作修整,沒事少咋咋呼呼的!”陳夕收好腰牌,碰的一聲關(guān)上房門。
這話說的,明擺著純屬路過,不是來齊州查什么案子。
捕快松了口氣,速速回去稟告。
“監(jiān)察御史的人?你確定沒看錯?”齊州知府秦天祿緊鎖眉頭。
“小的仔細看過那腰牌,假不了。”捕快道。”對了,她還去過柳老夫人家,不知所為何事。”
“柳老夫人?”秦天祿沉思著有些犯愁,他揮揮手,讓捕快退下:”你們幾個,這兩天放機靈點,別露出什么破綻!”
本來只是去抓個姑娘,沒想到竟是閻王。
“雖然只是路過,安全起見,還是飛鴿傳書告知上面的!”
監(jiān)察御史官雖小,畢竟是中央的人,對百官有督查權(quán),隨便得罪會讓你丟了烏紗帽。
這兩天,也只能安分守己。
……
是夜,陳夕睡了一下午并不是很安穩(wěn),可能是因為在齊州觸景生情,也可能因為少女失蹤案讓她害怕警覺。
她隨便吃了點干糧墊墊肚子,打開包袱,取出一套夜行衣?lián)Q上,隨即翻窗外出。
夏季的月色明朗,陳夕隱于暗處潛入柳府新宅。
柳府范圍不大,設(shè)二進院,內(nèi)置奢華,十足十的有錢人。除了倒座房一共有五個房間,一主臥,四廂房。
‘如果柳方權(quán)真有問題,交易的憑證一定放在隱蔽的地方。’陳夕借著月色,先摸進一廂房。
看格局,她運氣好的進入書房。
她也不翻書,直接檢查房間里是否有暗格之類的東西,畢竟交易憑證這玩意可是見不得人的東西。
‘沒有?’陳夕嘆了口氣,她可不覺得柳方權(quán)就這么干凈。
她不漏掉任何一個角落翻遍所有書籍,甚至連畫卷都翻了。
夏日熱氣似乎在夜晚仍不愿散去,沒過一會,一絲細汗?jié)櫇窳岁愊Φ牟弊印?
大熱天蒙著臉的做賊也是夠折騰的。
‘會不會在房梁上?’陳夕擦擦汗,雙手叉腰四下搜尋是否還有漏掉的地方。
畢竟夏景陽藏春宮繪卷,就是藏在房梁上。
說罷,她翻上房梁,依舊毫無所謂。
想想也是,書房任何人都能進來,萬一不小心被下人發(fā)現(xiàn)可不得了。
‘看來只能去主臥看看了。’
希望柳方權(quán)不在家,陳夕內(nèi)心祈禱著,偷偷摸摸的朝府邸最大的臥室靠近。
“嗯……啊……哎呀,秦天祿你輕點,弄疼人家了。”
“你小聲點,別被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