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小姐?”
武青顏敢走出凌顧的院子,便是聽聞見了一抹熟悉的聲音響起在了身后。
轉回身,只見若雨正站在不遠處。
若雨看著面前這張絕美的面容,遲疑著不敢上前。
她已從鋒銳的口中聽說了全部,雖然難以置信,但是一晃這么多天過去了,就算是再無法接受的事情,她也慢慢地學會了接受。
不過她雖然知道面前的這個絕色女子,便是與她相處的長小姐,可是看著那張陌生的臉,她仍舊還是有些陌生和抗拒的。
“應該叫錦王妃了。”武青顏笑著道。
一句話,讓若雨所有的陌生感全部消失。
雖面前這張臉是她所陌生的,但是這股氣息這語調,甚至是那一顰一笑,都是她所認知的長小姐。
“在若雨的心里,長小姐永遠都是長小姐。”若雨笑了。
其實,她沒有說的是,不單單在她的心里,在所有跟武青顏經歷過風雨的人的心里,武青顏無論變成何種模樣,在大家的心里,她永遠都不曾改變過。
如果沒有她,凌遙還是那個被所有人叫罵的廢物。
如果沒有她,凌顧或許早已被燕國皇帝暗殺在了皇宮之中。
如果沒有她,只怕現在的凌銳卒和凌家也早就徹底沒落了。
是她改變了燕國百姓們對凌遙的看法,是她逼迫燕國皇帝不得不放出凌顧,亦是她帶著凌銳卒沖進皇宮,顛覆了這個燕國的天下,也保住了凌家。
她確實并非凌遙。
但她卻是她們所有人心里永遠的長小姐。
“你說這話,小心被凌顧掄掃帚。”武青顏眨了眨眼。
若雨愣了愣,隨后便是笑了。
她說的沒錯,自從她假扮凌遙回到凌府,這凌顧便是從沒有消停過片刻,而老爺更是整日拎著掃帚滿院子地追著她打。
“長小姐以后可是還會回來?”若雨輕聲問。
武青顏朝著若雨身后的院子看了看,最終沉默地嘆了口氣。
回來?
回來做什么?
難道是繼續被凌顧防賊似的防著么?
回過頭,見若雨正擔憂地看著自己,估計深知凌顧脾氣的若雨,只怕也料到真相大白之際,凌顧根本無法重新接納她才是。
“回來只怕是要等上很久了,若雨你也知道的,凌顧這些年沒有出城打獵,是因為燕國內不太平,現在新帝登基,燕國內一片的歡聲笑語,只怕凌顧也要出去打獵散心了。”
若雨失望地點了點頭,她以前倒是聽說過,老爺喜歡出去打獵,也正是如此,才會在當年救下她。
“估計鋒銳也會跟著去吧,以前凌顧打獵的時候,鋒銳都是跟在身邊的,哦,對了,你將這個幫我轉交給鋒銳,這是他前段時間掉在我房間的,說是什么比金子還值錢的東西,若是找不到,只怕是要著急的。”武青顏說著,從懷里掏出了一個荷包,塞進了若雨的手里。
若雨在看見那荷包的瞬間,徹底呆愣住了。
那荷包繡工精美,卻因為年頭太久,本來的顏色早已褪沒了,就連上面繡著的那個雨字都已經開線。
但若雨卻緊緊握著那個荷包,如同珍寶一般。
當年她在城外被救,因無以為報,才在昏迷之前,將這荷包塞進了那個救她之人的懷里的。
待她醒來后,便是看見凌顧坐在自己的床榻邊發著呆。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堅信救下自己的人是凌顧,可如果真的是凌顧,為何鋒銳會有這荷包?
難,難道說……
那個真正救下她的人是鋒銳?!
武青顏看著若雨的表情,就已經知道她的目的達成了。
早在她在房間里煉丹的時候,鋒銳便是將這東西掉在了她的院子里,后來神神道道的找過幾次,別人問又不說,她便是猜到這荷包的由來。
“長小姐,您……”若雨從驚愣之中抬起頭,卻發現原本站在自己面前的武青顏,不知何時早已離去。
“你在這里做什么?”凌顧的聲音忽然響起在了身后。
若雨驚愣回神,待轉身看向凌顧時因為太過匆忙,并沒來得及將手中的荷包藏起來。
凌顧看著那荷包愣了愣,終是嘆了口氣道,“果然,有些事情是瞞不住的。”
若雨捏緊荷包驚問,“老爺,當年真的是,是鋒總督統……”
凌顧沒等她把話說完,便是點了點頭。
“當年確實是鋒銳救下的你,不過那個時候鋒銳見你年紀太小,只怕你知道是他所救,會在醒來后以身相許,鋒銳不愿耽誤了你,更不愿讓你因感恩而嫁與他,所以才會懇求我幫他隱瞞,原本,我并不愿說謊,但沒想到你睜開眼睛便是將我認做了你的恩人。”
若雨哭著道,“我只是誤將老爺當年坐在我床榻邊看著我的眼神,當成了擔憂,所以才……”
凌顧聽此,露出了一抹無奈而又酸楚的笑意。
當年他坐在若雨的床榻邊,并非是擔憂她,而是透過若雨的那張臉讓他聯想到了自己的女兒,他那個時候便是在想,若是自己的女兒能夠在自己面前如此的乖順該有多好。
“據我所知,這荷包一直被鋒銳當個寶貝似的藏著,怎么會到你手里?”鋒銳疑惑地詢問。
“是長小姐讓我交給鋒總督統的,說是鋒總都統掉落的。”若雨如實道。
凌顧一愣,不過很快便是了然地搖了搖頭。
以她那顆縝密的心思,鋒銳的事情自然是瞞不過她的,而她既撿到了鋒銳的荷包卻又轉身交給了若雨,這其中的心思便是再明顯不過了。
在走之前便是將所有的事情全部平息,這是想表示她的問心無愧,毫無虧欠嗎?
“老爺,長小姐并不虧欠我們凌家的。”若雨吸了吸鼻子,勸說道。
凌顧點了點頭,“確實。”
她確實不曾虧欠過凌家的任何,所以她自是問心無愧的。
“老爺既然知道長小姐對凌家的付出,那老爺為何還……”若雨不懂,既然凌顧知道長小姐的一片苦心,為何還要如此的冷漠?
“她終究不是凌遙。”凌顧沉聲道。
無論她為凌家做了什么,她從一開始來到這里的那一刻,便是欺騙了他。
他是談不上恨她。
但是從她決定假扮他女兒的那一刻起,他便是對她做不到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