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顏走出太師府,便是瞧見門口的小廝正聚攏在一起竊竊私語著什么,不但是如此,就連街道兩旁的百姓們,也都是兩個一堆三個一群地議論紛紛著。
循聲望去,只見在太師府的大門前,赫然停著一輛燕國皇家御用的馬車。
馬車邊的小太監(jiān)在看見武青顏的同時,便是快步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鞠躬道,“錦王妃,上車吧。”
武青顏愣了愣,她很肯定自己來的時候做的并非是這輛馬車。
車簾輕掀,一只毫無瑕疵地手從馬車的里面伸了出來,雪白的闊袖半遮在手背上,清新的竹紋在袖口忽明忽暗,與那修長的五指相互輝映著。
小太監(jiān)在旁邊又道,“錦王妃,錦王爺已經(jīng)恭候您多時了。”
武青顏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再遲疑地伸出了手。
掌心交握,武青顏被拉上了馬車。
隨著馬車緩緩朝著皇宮的方向駛動,街道兩邊的百姓更是炸開了鍋一般的議論了起來。
他們倒是聽聞大齊的錦王爺和錦王妃現(xiàn)在都在皇宮里,但是誰也沒想到,他們竟是如此有幸地能夠親眼看見。
尤其是那些未出閣的姑娘們,光是回想著那只美手便止不住地面紅耳赤。
而她們更加羨慕的是,那位傳說之中錦王爺?shù)膼燮夼e動。
別說是在皇族,既是在一般的大戶人家,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可是這大齊的錦王爺貌似已經(jīng)跟這錦王妃成親很多年了,現(xiàn)下竟還如此疼愛,哪怕是在別國也要親自來接,足以見得錦王爺對這位錦王妃的上心和寵愛。
馬車?yán)铮淝囝伱橹嚧巴饽切┌傩諅兞w慕的目光半晌,才轉(zhuǎn)頭看向坐在對面,斜靠在軟塌上,一手執(zhí)著書卷的某人。
忍無可忍,抬腳,踹在了他的小腿上,“狐貍,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長孫明月確實是疼她沒錯,但是這個男人從不屑于炫耀他的寵愛,但是現(xiàn)在,如此明晃晃地顯擺,不管別人如何看,反正她總是覺得這廝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明顯地沒安什么好心。
溫文爾雅地俊美臉龐從書卷之中抬起,黑不見底的雙眸,染著一絲淡淡的笑意,“怕凌顧的掃帚揮不完,本是打算來幫你一并接著的,不想你倒是安然無恙地自己出來了。”
一想到凌顧,武青顏便是忍不住地嘆了口氣,“掃帚倒是沒揮,不過事兒卻砸了,凌顧手中的那份圖紙,以后再議吧。”
長孫明月低笑一聲,“難得你也有認(rèn)輸?shù)臅r候。”
武青顏想了想,“也談不上認(rèn)輸吧。”
主要是她理虧的說……
她這人,天不怕地不怕,唯獨(dú)就怕做虧心事。
她能夠明白凌顧的憤怒,更能夠體諒凌顧不愿意多看她一眼的心情,不管她為凌家做過什么,但歸根結(jié)底是她欺騙了他。
其實,她從決定代替凌遙的那一刻,便是沒想過會得到凌顧的原諒。
她只是沒想到凌顧會那么犟,犟到她簡直無可奈何。
武青顏嘆了口氣,“不過曲默然那邊倒是安全了,看凌顧的樣子,雖然是余氣未消,但卻不會牽連曲默然那邊,其實這就夠了,至于凌顧手中那份圖紙我再想其他的辦法。”
手臂一緊,突如其來的力道將武青顏拽向?qū)γ妗?
隨著她跌進(jìn)那具溫?zé)嵝靥诺耐瑫r,她的腰則是被一只手牢牢地抱住,且將她固定在了胸前。
長孫明月微微垂眸,輕柔地呼吸便是拂在了她的耳廓,“睡會吧。”
武青顏點(diǎn)了點(diǎn)頭,難得乖順地閉上了眼睛。
長孫明月就這樣輕輕地將她攬在懷中,靜默地陪伴在她的身邊。
武青顏并不曾看見,就在她依賴在這個溫暖的懷中之中小憩的時候,那抱著他的人,眼底流露出了濃濃地心疼之意,不過很快,那心疼之意便是又被一陣冰冷的寒光所全部凍結(jié)。
一路再無話。
半晌后,馬車平穩(wěn)停在了宮門口,只是武青顏這才剛跳下馬車,就看見鴻宇天身邊的小太監(jiān)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能不說話就別說了。”武青顏頭疼地警告道。
小太監(jiān)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是不想說,但是這事兒不說不行啊。
膽戰(zhàn)心驚地上前一步,貼在武青顏地耳朵邊,盡量簡短地道,“錦王妃,剛剛皇上得到消息,遁世仙門的人正往咱們燕國這邊來呢,說是已經(jīng)出發(fā)了,最晚兩日后也就到了。”
武青顏皺了皺眉,“消息可靠?”
小太監(jiān)答,“自然。”
武青顏靜默了半晌,隨后邁步進(jìn)了皇宮。
小太監(jiān)瞅著武青顏這是朝著自己的寢宮走了,想要問這究竟是啥意思,可是又不敢,糾結(jié)了半天,只得匆匆趕去了鴻宇天所在的御書房去傳消息。
趕車的小太監(jiān)也是沒想到錦王妃說走就走,無奈地回頭詢問向馬車?yán)锏娜耍板\王爺,這……”
“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本王還有一個地方要去。”長孫明月并沒有下車的意思,反倒是又靠在了軟塌上,握起了書卷。
小太監(jiān)聽此,當(dāng)即將馬車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朝著來時的路又駛了去。
正在御書房愁眉不展的鴻宇天在聽聞小太監(jiān)的傳報之后,當(dāng)即起身朝著武青顏所在的寢宮走了去。
奈何武青顏的寢宮大門緊閉,根本就沒有給他開門的意思。
迫于無奈地,鴻宇天只得站在外面焦急地等待著。
此番場景,別說是寢宮里的宮人,就連那些路過的宮人們都是看到呆愣得幾乎撞墻,那可是他們燕國的新帝啊,現(xiàn)在竟是在大齊的錦王妃寢宮外吃閉門羹?
最主要的是,他們的新帝哪怕是被拒之門外,似乎那臉上除了焦急之外,也沒有半分的怒氣。
時間一點(diǎn)一滴的過去,一直到夕陽西下,一直緊閉在鴻宇天面前的寢宮門才被打開。
武青顏滿頭大汗地走出寢宮,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濃濃的藥香。
鴻宇天驚愣在原地,這都火上房了,她竟然還有功夫在寢宮里開爐煉丹?
然而!
更讓鴻宇天震驚的是,武青顏走出寢宮之后,直接朝著院外走了去,從始至終都像是沒看見鴻宇天一般。
旁邊的小太監(jiān)簡直是看傻了眼,試想敢在大燕如此光明正大連不紅氣不喘,視新帝為空氣的人,除了這大齊的錦王妃之外,似乎也再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鴻宇天無奈,只得先行遣退了身邊的小太監(jiān),且一個人朝著武青顏的背影追了去。
一時間,在皇宮里行走的宮人們都能看見,在寬敞的宮道上,大齊的錦王妃步履匆匆地走在前,他們的新帝一臉焦急地跟在后。
這倆人雖然算不上是你追我趕,但也算是這大燕皇宮始建以來,一道極其靚麗的風(fēng)景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