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滿是刀光劍影。
用力抽出手里握著的長劍,那原本亮得可照見人影的劍刃上,已經染上了重重的鮮血,滑膩膩的讓他險些握不住了。
可正這時,一道凌厲的刀光,夾雜著風聲直接向他砍來。
“當啷!”
凌徽之下意識反手一擋,清脆的金戈相擊的聲音響起,甚至,刀與劍之間濺起了陣陣的火花。
“是你?”
當他穩下了腳步,回頭便看見了一個年當益壯的男人,那眉眼之間,也隱隱透著幾分熟悉,凌徽之不禁就瞇起了眼角,認出這人正是陳治。
“我只能向你保證,倘若真的在戰場上遇見你爹爹,我必不會向他動手。
”
驀然,當日和陳清辭說的話,再次在他腦中浮現。
凌徽之握著劍的手不由得頓了頓,他緊緊抿著唇角,后退了幾步,眼睛卻一錯不錯地看著陳治,時刻警惕著他下一步的動作,又道:“岳父大人,朕答應過清辭,不與您動手,還請您能帶著蜀軍歸降我大靖。
”
“放屁!”
陳治幾乎直接朝著他啐了一口,繼而才似想起了什么,神色微變,“你剛剛說什么,你答應了我女兒,難道清辭她沒有死?”
“自然沒有死。
”
凌徽之點頭,再次勸他道,“清辭如今就在大靖,岳父您……”
“呸!”
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被陳治直接打斷了,“別口口聲聲叫我什么岳父,你是靖國人,我是蜀國人,戰場上無父子也無翁婿,你想贏就光明正大的打敗我!”
話音一落,陳治便又舉起了手里的大刀,朝著凌徽之揮了過來。
正當這電光火石間,兩人卻都沒有注意到,有一只箭,直直朝著他們射了過來……“不,不要!”
安靜的夜里,忽而響起了一聲女人的尖叫。
陳清辭猛地從床榻上坐起,兩眼呆呆的望著眼前漆黑的夜色,心中尚存留著幾分夢魘后的惶恐,只感到背后早起了一陣冷汗。
她怎么會做那樣的噩夢……自從白日里,被那花的刺扎到后,她一直有些心神不寧的。
長長舒了口氣,陳清辭好一會兒才緩過了神,正打算下榻去倒些水喝時,卻忽然聽到殿門外隱隱傳來了聲音。
“你是什么人,這里不是你能亂闖的。
”
說話的,似乎是她身邊伺候的宮女,可下一刻,她就聽到了陌生的冷笑,卻是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手里有一封信,關乎這大殿里姑娘的家人,你還不愿意放我進去見姑娘嗎?”
家人?乍然聽到這兩個字,陳清辭又想起了方才的噩夢,眼神一動,趕緊揚聲道:“讓他進來吧。
”
話音一落,殿門外似乎靜了靜。
但不一會兒,陳清辭就見大殿的門打開,有宮女引著一個模樣普通的小太監進來了。
那人一見到她,頓時就跪在了下來,又奉上了一封信。
“姑娘,有人托奴才將此信交給您。
”
“拿給我瞧瞧。
”
陳清辭不疑有他,示意宮女將信接過來,她徐徐展開那信紙,一字一句地細細看著。
越看,她的臉色卻是越發得差了。
直到最后,她猛地站起了身子,握著信紙的手也止不住的發顫,語氣荒涼中透著幾分的不敢置信:“不,這怎么可能。
”
什么叫她的父親在戰場上陣亡了?殺死他的,竟還是凌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