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那人聞言又是感動又是心急,但話還未說出口,他們身后忽然傳來無數的破空之聲。
回頭看去,卻是不知何時出現了許多禁衛打扮的人,紛紛朝著趙王的人馬就沖了過去,不過幾息的時間,凌徽之便看到所有的追兵全部倒下了。
“姚統領,你竟然來了?”
注意到不遠處的一道人影,凌徽之心神一定,卻依舊緊繃著神經,時刻防止出現什么變故。
然而,這些人確實是來救他的。
那被他點名的人,緩緩走出人群,一步步來到他的面前,跪下了身子道:“殿下,臣救駕來遲,讓殿下受驚了。
”
……靖國皇宮。
多日馬不停蹄的趕路后,凌徽之在今天終于回到了皇宮,卻是一下馬連梳洗都顧不上,立即跟隨姚珩來到了歷來皇帝所居的青華宮。
甫一進門,他便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藥草無味。
凌徽之不禁心下一沉,想到了這些天姚珩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他說,自從自己被父皇送去蜀國后,皇叔趙王就開始把持了朝政,甚至還暗自使人在父皇的飯菜中下了慢性毒藥,可惜父皇發現時已經中毒太深,為了阻止趙王的野心,不得不想搶先一步冊封他的皇弟凌宇為太子,誰知……思及此,凌徽之停下了腳步,望向里間正伺候著父皇吃藥的人。
似是聽見什么動靜,那人回首看了過來,那原本光潔的額角上的一道疤痕,赫然闖入了凌徽之的眼中,他緊握的手掌青筋直跳。
這,就是趙王做的嗎?歷來的儲君之位,決不能有殘疾之相,而自己遠在蜀國為質子,再毀了唯一能為儲君的凌宇的容貌,他趙王果真是打得好主意。
只恐怕,當初自己的戰敗也有他參與其中。
“皇兄,你終于回來了!”
沒想到進來的人會是他,凌宇頓時滿臉的驚喜,趕緊放下了藥碗就迎了過來,眼眶里竟然還忍不住泛起了淚光:“皇兄,父皇這些天一直撐著,就是為了等你回來,你快來見見他,父皇還有許多的話要和你說。
”
說著,他便半拉半扯地讓凌徽之坐下,又將藥碗送到他手里。
捧著手里尚有些發燙的藥碗,凌徽之忍不住看了眼病榻上,因為聽見他回來正掙扎著要坐起身的皇帝,趕緊攔住了他,又握上那只原本該掌著天下生殺大權的手,語氣微顫:“父皇,兒臣回來了,兒臣不孝,沒能……”
“回,回來了……就好……”
皇帝喘著粗氣打斷他的話,似是有些欣慰,對著凌宇遞了個眼神。
不一會兒,凌宇就捧了明黃的圣旨走來,意識到圣旨里的內容會是什么,凌徽之看了皇帝一眼,見他點點頭,方哽咽地伏地而跪。
下一刻,皇帝蒼老卻厚重的聲音就在他頭頂響起:“朕承位多年,今病體甚重,自當建立元儲,綿延宗舍。
今又皇子徽之,人品貴重,乃授其冊寶,正位東宮,待朕百年后繼承大統,以系四海之心!欽此——”
話音一落,青華宮內的所有人,紛紛朝著凌徽之跪下來身子,高聲大喊:“臣等(奴婢)拜見太子殿下!”
那一瞬間,凌徽之仿佛覺得自己的肩上,承著巨大的擔子。
他定定望著皇帝,鄭重地接過那一卷圣旨,重重叩首,再次迎著皇帝心滿意足的眼神站起了身,環視眾人,揚聲道:“平身。
”
“謝太子殿下!”
站好了身子,凌宇看著儼然氣質與方才截然不同的皇兄,不由得在心底感慨,面上也換上了恭敬的神色道:“皇兄剛回來,必與父皇有話相說,臣弟這就帶人退下。
”
話罷,他揮一揮衣袖轉身推出了宮殿,將這難得的清靜交給了大殿中的凌徽之和皇帝二人。
可是,看著自己的父皇,凌徽之心頭卻是一陣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