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辭!”
望著女人胸口迅速氤氳開的鮮血,那一瞬間,凌徽之的心仿佛被人忽然挖空,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他沖上去立即抱住了她無力的身子,語氣里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慌:“不,我不準你死,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主子,趙王的人來了,不能再待下去了!”
望見不遠處漸漸策馬而來的人,連原本失去了控制的狼群都嚇得連連撤退了,另兩人心頭反而更是驚慌,什么也顧不得的催促著凌徽之。
這可是趙王,也是凌徽之唯一的皇叔。
倘若他們幾人落在狼群之中,尚有可活的一絲希望,這要是落在趙王手中,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然而,此時的凌徽之對此卻充耳不聞。
他只緊緊抱著懷中的陳清辭,感受著她逐漸冷下去的溫度,垂首不知再想著什么。
直到兩人眼看著趙王的人馬就快要追過來,決定打暈了他時,凌徽之忽而動了動身子,將懷里的人兒輕輕放下,回首看向遠方,面無表情的上馬。
“走!”
馬蹄重重濺起黃沙,凌徽之握緊韁繩的手青筋暴起,帶著兩人生生轉了個方向離去,不敢再看身后一眼。
他不能看!凌徽之在心里狠狠咬著牙,強壓下自己的沖動。
他得活下去,唯有活著才能為陳清辭報仇!見凌徽之三人匆匆策馬離去,那原本要追來的人也立即扯了扯馬韁,換了個方向追過去,一時間陳清辭身邊安靜得只能聽見風起黃沙的聲音。
“她怎么辦?”
忽而,一道聲音輕輕響起。
在冉冉升起的初陽下,幾道影子長長拖在荒野上,他們俱是穿著黑衣蒙著面紗,慢慢朝著地上的陳清辭走來,其中一人蹲下身探了探鼻息和脈搏,語氣驚訝道:“居然還沒死!”
“帶她回去。
”
當首者聞言,瞇起了眼角下達命令。
然而,另幾人卻有些猶豫了,望著方才凌徽之逃離的方向急道:“可是主子吩咐我們,不能真的讓他跑了,我們應該……”
“趙王的人都來了,你覺得他能跑掉?”
許是受到了質疑,當首者語氣瞬間冷了下來,帶著幾分森森的笑意,“便是他跑掉了,靖國會陷入政斗,比起暴露我們繼續追下去,這個女人的作用更重要。
”
說罷,他橫眸掃了掃幾人。
另幾人交流了下眼神,果然再沒有反駁他,最終背起了陳清辭慢慢消失的天際。
……漫天的箭,不斷朝著凌徽之射了過來。
縱使身后有兩人拼了命的抵擋,但終是抗不過這連番的攻勢,很快就有一人從馬下掉落,卻依舊沖著他大喊:“主子,快跑,快……”
“嗤——”
那聲音戛然而止,凌徽之眼角一緊,將手里的韁繩揮得更用力。
可伶他身下的馬兒跑了這許久,口鼻間都開始泛起了白沫,竟是長長嘶鳴了一聲,便歪倒了下去。
見此,凌徽之和剩下的最后一人趕緊下了馬。
望著再也不動一下的馬兒,他臉上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難道自己今天真的就要死在這里了嗎?“主子,你先走,我攔著他們!”
“你攔不住的。
”
深深吸了口氣,凌徽之拔出了手里的長劍,站在那人的身前,“你們兄弟為了我已經死了一人,我不能再眼睜睜看著你也送死,要戰就一起戰,要死也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