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蜀國邊境的荒野,忽然傳來清亮的馬鞭聲,只見漸漸泛起了魚肚白的天邊,三匹駿馬直直朝著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望見不遠處的景色,馬上的一人緊繃著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喜色,笑道:“主子,過了這片地方,我們馬上就能到邊境了!”
聞言,凌徽之不禁瞇起了眼角。
不知道為什么,當他環視著兩國邊境的周圍,心底就有一種熟悉感,可又并非是自己曾經征戰時,對地形的那般熟悉,而是……“等等!”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驟然勒住了馬,一股危險感由然而生。
然而,他卻怎么也不能明白,自己心里的這種驚慌到底是因為什么,反而是在他身后的陳清辭臉色一變,眼神也迅速警覺起來,大喊道:“不好,這里很危險,我們必須趕緊離開這里!”
“怎么了?”
下意識的,凌徽之主動問向她,只覺得在這一刻,她應該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可是,不等陳清辭回答他,無邊無際的荒野上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嗷——”
“狼!是狼!”
聽見這熟悉的嚎叫,眾人紛紛神情大變,正欲立即催馬離開時,那狼嚎聲卻是越來越近,甚至也越來越多,直叫得他們身下的馬兒都焦躁的甩著蹄子,卻不敢再動。
而就在這時,凌徽之的視野中終于出現了一條灰影。
緊接著,便是越來越多的灰影圍了上來,眾人放眼望去,竟是有二三十條野狼將他們團團圍住,那一雙雙貪婪的獸眼里,泛著令人心顫的綠光。
“該死!”
凌徽之不由得沉下臉,微微側首對陳清辭幾人道,“這么多狼,我們只能殺出去了!”
“可是,主子你身上還有傷!”
聽到他這么說,帶著陳清辭的人立即急了,正想要繼續說什么時,他身后的陳清辭卻叫住了他,催促道:“快放我下去,我來對付它們。
”
“什么?”
那人怔了怔,似是沒聽明白她的話,目光卻征詢地看向了凌徽之。
“你真的有辦法對付這些狼?”
望著表情認真的她,凌徽之的腦中驀然閃過了一個畫面,卻怎么也抓不住,但終究,他還是選擇了相信,對那人吩咐道:“放下她。
”
話罷,陳清辭身下一輕落了地,同時手上綁著的繩子也被松開。
來不及向其他人解釋什么,眼看著那些狼馬上就要撲過來,她立即從懷中摸出了一支骨笛,橫在唇邊輕輕吹響。
。
下一刻,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只見那原本要撲過來的狼,忽而像是亂了套般停下了步子,緊接著,竟是乖順的蹲坐在原地,再沒有方才那般要吃了他們的狠色。
見此,一人不禁又喜又驚道:“馭狼曲,主子,這是失傳已久的馭狼曲,這個女人居然會,我們有救了!”
話音一落,卻沒有人回應他。
仿佛冥冥中的指引,凌徽之不由自主的下了馬,一步步來到陳清辭的身前,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連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問道:“你究竟是誰,這個曲子你怎么會的?”
怎么可能!曾經的那個人不是死了嗎,可他唯一記得的這首曲子,陳清辭怎么會吹?往昔的記憶,似是潮水般在凌徽之的腦中一陣陣襲來,他忍不住捂著作疼的額角,渾身都冒起了冷汗,卻依舊不死心的問她:“你到底是誰,我們是不是見過?”
“你不記得我了嗎?”
沒想到他居然會問這樣的話,陳清辭也停下了曲子,正要說什么時,眾人耳中忽然聽到一道破空之聲。
“嗤——”
心口,陡然一涼。
陳清辭愕然地低首,望著自己胸口那支尾羽猶顫的箭,緩緩倒下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