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罕,你去世外村再查一下。”
營帳中,寒千雪小聲的說了一句。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伊蓮赫碩拿著那塊吊墜離開后就失蹤了……
“是!”阿哲罕點(diǎn)頭,準(zhǔn)備去查。
“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小心些,讓柳墨來找我!
寒千雪蹙了蹙眉,這營地中除了柳墨,沒有外人,如果說內(nèi)鬼,那會是誰有這么大的本事?
“千雪!绷M(jìn)了營帳,低聲開口。
“你說你精通藥理?曾經(jīng)師從南疆?”當(dāng)日靈兒身上的迷迭香氣味就是他聞出來的,可見柳墨對南疆的藥物毒物都很有研究。
“是,曾經(jīng)師從南疆,不過學(xué)藝不精被趕出了師門!绷f這話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寒千雪對柳墨的過去不感興趣,只想知道是誰在營地投毒。
“那你應(yīng)該清楚,昨晚有人在營地的伙食中下了毒。”瞇著眼睛看著柳墨,這個人總覺得意圖不明。
而且她也調(diào)查過柳墨的身份,一片空白……
仿佛查無此人。
越是干凈的身份,越是讓人心生懷疑。
“是雨味,這種毒叫雨味,漫山遍野都是這種小藥草,曬干研成粉末,像雨水一樣無色無味,一般是用來給病人入藥安眠的,卻有人加大了劑量放在了飯菜里,根本無從察覺,除了睡得沉了些,對人體無害!绷÷暤恼f著,臉上一片淡然。
寒千雪蹙了蹙眉,這件事與他無關(guān)?
“說句不該說的話,糧草是軍營的重中之重,伙夫營雖然是這營地里看似最沒用的一個地方,但有時候戰(zhàn)事的關(guān)鍵都掌握在這小小的伙夫營!绷钜獾恼f了一句,其實(shí)他知道寒千雪有些懷疑他!盎锓驙I的守衛(wèi)是這守龍軍營最重的地方,佟晨軒顯然是做的很好,但是為什么還是有人這么順利的投毒,讓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呢?”
寒千雪被柳墨反問了一句,一時居然無話反駁。
佟晨軒作為軍師確實(shí)非常注重伙夫營的監(jiān)管,除非前去伙夫營的人……是誰也不會懷疑的。
柳墨一個陌生人,如果他進(jìn)了伙夫營一定會被察覺。
伙夫營。
周衛(wèi)國等人怒氣沖沖的把伙夫營圍了起來,質(zhì)問到底有沒有什么人進(jìn)過伙夫營。
“將軍,我在鎮(zhèn)國軍也跟了您三年了,我的為人您是知道的,冤枉啊,這伙夫營的監(jiān)管向來嚴(yán)格,怎么可能會有外人投毒。”
伙夫長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這到底是什么時候出了紕漏?
雨味這種藥材雖說是無害,可這件事屬于大事啊,讓全軍昏睡是小,萬一有人真的投了致命的毒藥,那豈不是……
“你再好好想想,昨天都有誰進(jìn)過伙夫營?”寒千雪起身看著跪在地上的伙夫長,周身的氣壓凝滯的嚇人。
“王妃……”伙夫長被嚇得渾身哆嗦,想了半天緩緩開口!巴蹂,小的真的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的人,這伙夫營的人也都是小的一手帶起來的不可能投毒。”
寒千雪蹙了蹙眉,覺得也逼問不出什么東西!盎锓驙I營長失職,軍法處置!”
“王妃!王妃饒了我吧,昨天除了王爺來替您拿過吃得,沒有任何可疑人進(jìn)過伙夫營!”
寒千雪的身體僵了一下,轉(zhuǎn)身看著快要被拖走的伙夫營長。“把剛才的話再重復(fù)一遍!”
“王……王爺來伙夫營幫您拿過蜜餞!
寒千雪仔細(xì)回憶了一下,慕容哲確實(shí)來送過蜜餞,說她喝藥肯定很苦,吃塊蜜餞會好很多。
“帶下去,嚴(yán)加看管!
手指有些發(fā)顫,寒千雪抬手揉了揉眉心。
“王妃……”周衛(wèi)國有些擔(dān)心,上前詢問了一句。
“我沒事,你們都下去吧!
擺手讓身邊的人都下去,她現(xiàn)在只想靜一靜。
“姐!”
營帳外,阿哲罕趕了回來,神情有些緊張。
“姐……世外村,被人屠村了,全村老小,無一人生還!
……
耳朵突然嗡鳴的厲害,寒千雪猛地站了起來,許是因?yàn)榍榫w過于激動,腹部疼的厲害。
“姐!”
寒千雪感覺全身都在發(fā)寒。
她到底從世外村,帶回了個什么怪物……
慕容哲,慕容哲……
牢營。
瑯月被鐵鏈綁在了審訊架上,額頭的傷口沒有處理,幽幽轉(zhuǎn)醒冷漠的看著身前站著的男人。
“呵,這不是柳墨?”
“長老,別來無恙啊。”柳墨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深意的看著瑯月。
“怎么?被逐出師門的喪家之犬居然和寒千雪站在一條船上了?”瑯月笑了一聲,仰頭用力想要掙開繩索。
“師姐,別掙扎了,你的毒雖然烈性強(qiáng),可也不是只有你一人能配出解藥!绷淠目粗樤,小聲的說了一句。“伊蓮赫碩在哪?”
“呵,想知道伊蓮赫碩在哪?你死了這條心吧。”瑯月的眼神透著狠厲,嫵媚的容顏透著隱忍。
“師姐,念在同門一場的份上,我也不想過多為難你,現(xiàn)在來詢問你的人是我,下一個可能就沒有我這么溫柔了!绷拷樤,貼近她的耳畔再次開口!皫熃,我這一身蠱毒都拜你們所賜,當(dāng)年要不是你,我怎么會有現(xiàn)在的下場!
“哼,這蠱毒噬心的滋味不好受吧?我等著看你慢慢被蠱蟲蠶食,失去意識徹底成為藥人的那一天!爆樤露⒅蛔忠痪渫钢輩。
“真是可惜,師姐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伊蓮赫碩畢竟是南疆的少主,滋事甚廣,師姐把他藏起來,就不怕南疆民眾離心嗎?”
柳墨深意的看著瑯月,小聲問著。
“哼,伊蓮赫碩在哪我也不知道,少在這白費(fèi)心思了!
“是嗎?原來師姐是想借刀殺人啊,既除掉了南疆唯一的少主,又能擺脫長老殿的參與!绷c(diǎn)了點(diǎn)頭,笑了一下!白屛也乱幌,聽聞近日南疆和西蠻達(dá)成了某種秘密協(xié)定,我猜伊蓮赫碩應(yīng)該在西蠻吧?”
“你!”瑯月驚慌了一下,詫異南疆居然還有柳墨的眼線!昂,師弟想太多了,就算你們找到了伊蓮赫碩又能如何,他中了熾烈,沒有我的解藥,他能撐過幾次毒發(fā)?”
“師姐,你是不是對自己的藥理太過自信了?”柳墨挑了挑眉,幽幽開口。“五毒子,蛇蝎草,腸斷葉,青花蛇毒……這么多毒藥混煉在一起,確實(shí)是劇毒無比,不過師姐,你在這熾烈里面加了一味毒藥引子,是藥人的毒血吧?”
瑯月驚愕的看著柳墨,柳墨是她的同門師弟,這個人的本事她了解,可沒想到居然能完全不差的全猜對。
“柳墨!”
“師姐別動怒啊,還是好好想想該怎么逃出去吧。”柳墨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轉(zhuǎn)身離開牢營。
營地外,寒千雪依靠在木桿上聽著里面的對話。
原來柳墨是南疆五毒谷的人,還是這個瑯月的師弟。
“問出來了,伊蓮赫碩應(yīng)該在西蠻。”柳墨出來跟寒千雪說了一下,沖寒千雪笑了笑再次開口!盁肓业慕馑幬視M快想辦法,能通過長老殿殿試的人都是狠角色,從她嘴里套解藥怕是不好辦了,這女人狡猾的很,萬一給的是其他毒藥到時候更麻煩!
寒千雪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柳墨的神情有些復(fù)雜。
也許真的不該懷疑他?
“你是南疆五毒谷的人?為什么會……淪落到西京!焙а┲皇呛闷,他欠柳墨不少人情了。
“你也知道我中了蠱毒,在南疆中了蠱毒不死的,全都是有資格進(jìn)入死士城的勇士!绷酀男α艘幌拢粗а┑难劬!霸谖铱磥砟銈兌际切疫\(yùn)的,蠱蟲能和身體完美融合煉化,但我不一樣,我從小體質(zhì)就弱了些,蠱蟲無法與我的身體融合,只能慢慢蠶食我的意識,腐化我的身體!
寒千雪驚愕了一下,原來他要承受的是蠱蟲噬心的痛。
“我的師叔也是五毒谷的前輩,制毒控蠱的高手,他曾經(jīng)是南疆長老殿的四長老,后來跟隨圣女伊蓮赫敏出逃,去了西京,當(dāng)了西京太醫(yī)院的院首!绷坪踉诨貞,身形有些落寞。
寒千雪沒有打斷,只是有些詫異伊蓮赫敏當(dāng)年離開南疆的真正原因。
“我這蠱毒無人能醫(yī)治,只好去了西京找尋師叔,讓他幫我控制蠱毒……”柳墨說到這的時候眼神不自覺的染上了些狠厲,若不是去了西京,他也不會被蕭淳兒那女人用解藥控制!
“這蠱毒也許并不是解不了。”寒千雪深思了一會兒,對柳墨的身體狀況大致了解。
柳墨驚了一下,寒千雪知道些什么?難道知道了他打孩子的主意?
“你應(yīng)該聽說過有種方式叫換血!焙а┨ь^看著柳墨,再次開口!胺鸥蓛裟泱w內(nèi)的毒血,用噬息蠱的血液把你體內(nèi)的蠱蟲引出來。”
柳墨震驚的看著寒千雪,雙手有些發(fā)麻。
這樣的法子確實(shí)可行,可換血……雙方都是九死一生,他也有考慮過用寒千雪的血來救自己,可寒千雪太過警惕,他多次想要下手都無果,才選擇把目標(biāo)放在了孩子身上。
“現(xiàn)在還不行,等孩子出生,我們試一試。”寒千雪沒有察覺到柳墨眼中的驚愕,只覺得她不想欠他的。
“換血雙方都有可能會死!绷珦u了搖頭,他在妄想什么,自己對寒千雪來說不過就是個陌生人,她怎么可能會拿命幫他。
“怕什么,你怕死?”寒千雪盯著柳墨看了一眼,圍著他轉(zhuǎn)了一圈。“我的血應(yīng)該可以壓制毒性,這些時日你先忍忍!
抬手握住寒玉骨笛的利刃,寒千雪將掌心的血液滴在了盛酒水的葫蘆里。
“千雪!”柳墨緊張了一下,取血太傷身體,也太傷孩子。“夠了,夠了……”
這些血足夠他撐到孩子出生了。
眼底閃過一絲動容,柳墨苦澀的笑了一下。
從沒有見過像寒千雪這種這么不珍惜自己血液的人……“你可知道你是煉化噬息骨的人,你的血可是值萬兩玉珠。”
寒千雪笑了一下,聳了聳肩!斑@么說我是個移動的金庫了?”
柳墨默然,何止是金庫,簡直就是行走的上好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