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和帝駕崩的第二天,明和殿內懸掛滿了白綾,天下縞素。
一眾朝臣皆跪拜在那里。
陸恕己著一身縞素帶著李公公前來,宣讀了暄和帝的傳位詔書。
“胡說八道”大皇子陸景瀾一點兒也不相信陸恕己拿出的詔書“父皇怎么可能把皇位傳給陸恕己。”
“各位大人,你們想一想,父皇之前是如何對待陸恕己的,又怎會把皇位傳給他,就算是傳位也該傳給我才是!
“我才是宗室首嗣,天意所屬!他陸恕己算什么東西!”
陸景瀾一字比一字高昂,目光環視在場的群臣,想讓他們為他做主。
陸恕己唇間的譏諷淡淡浮起,眼中的殺意越來越明顯:“是嗎?”
眾臣一會兒看看陸景瀾,一會又看看陸恕己,心里將信將疑,一時也沒法判斷到底應該相信誰。
李公公站了出來說道:“奴才可以為五皇子作證,這是皇上親筆寫下的詔書,交托給奴才的!”
“奴才自五歲起,就在皇上身邊伺候,自皇上病了,奴才更是日夜守在皇上身邊伺候,端茶喂藥,寸步不離。眾位大人,你們是否連我都不信了?”
李公公的聲音落下,滿朝死寂。
正殿內靜了好一會兒。
三皇子陸子瞻慢慢的走向前,問道:“這詔書真是父皇親筆所書?”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不輕不重,聽不出喜怒。
可是群臣的心卻是提了起來,摒氣斂息。
“正是”李公公應了聲。
陸子瞻勾唇笑了,將手里的詔書展開,并將之高舉,由著在場的百官親自確認這道詔書。
在場的百官都是天子近臣,朝中重臣,他們對皇帝的字跡都非常熟悉,皇帝的字雄秀端莊,挺拔流暢。
這確實是皇上的字跡。
陸恕己環視群臣,淡淡的問道:“誰還有異議?”
隨后眾臣們齊齊跪下,高呼道:“吾皇萬歲萬萬歲”
這一刻,仿佛整個天地似乎都在響徹著這句話。
葉府。
葉父進宮了,葉母去錢莊了,就連哥哥們也不知所蹤。
葉家小霸王獨自一個人,百無聊奈的在街上逛著,兜兜轉轉的進出了好幾個店鋪,也沒相中滿意的。
當她走到一個小攤前,原本無聊的雙眸瞬間一亮,手朝其中一個做工精致的花瓶伸了過去。
上次生氣自己好像隨手摔碎了好幾個花瓶?
不如再買幾個吧!
不然下次可沒有撒氣的。
就在同一時候,另外一雙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落入她的視線,在她拿過花瓶的同時,那只突然出現的手也在同一時候握住了那個花瓶。
一瞬間,兩雙對視的眸子暗潮洶涌,握在花瓶上的手都加緊了力道。
葉蓁蓁抓著花瓶的力道暗暗加重,黑眸深深瞇起,打量著眼前的男子。
青衣玉冠,眉眼如畫。
男子墨色黑發優雅的束在頭后,一縷隨著白皙的臉龐垂落,一雙丹鳳眼中,是一絲讓人無法逃脫的妖艷。高挺的鼻梁下,是一抹撫媚微笑。那如玉般的手上是一把金邊紅扇,一身紅衣,讓他散發出一種無形的高貴。
嘖!真是一個比女子還要妖艷的男子!
要不,看在他長得這么好看的份上,就讓給他了吧。
反正家里花瓶也挺多,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
葉蓁蓁松開了手,嘴角露出一抹友善的微笑,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眨巴了下說道:“兄臺,你這么美,花瓶是你的了”。
男子皺了皺眉頭,剛想說什么。
“兄臺,不必言謝!小霸王做好事可不求謝”說著彎腰作出了一個請拿走的姿勢。
男子默了默也不想說話了,把紅扇插在腰前,從懷里徑直取出了條帕子。
拿起花瓶,認真的擦拭了起來。
絕美的臉上,寫滿了小心翼翼,就像擦拭著最珍貴的珍寶一般。
原來,花瓶上有一些淺色的污點,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小霸王不禁在心里可惜了一下,這么美的可人兒,靜靜地站著供人欣賞不就好了,怎么就是個潔癖怪呢?
果然上天是公平的。
我們身邊的高嶺之花之所以高冷,可能是因為多多少少有點兒潔癖。
葉蓁蓁剛想勸道,陡然注意到在這男子的不遠處跟著一個粉衣女子,女子的兩只手放在身前繞著圈圈,一臉少女懷春的模樣,活脫脫的嬌羞女兒家。
嘖!長得好看的男子就是桃花多!
毛病也能看出花來,還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思及此,小霸王便轉身離去了。
一個多時辰后,葉蓁蓁才磕著瓜子哼著小曲,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葉府。
此時,葉父也剛剛從宮里回來。
葉母從錢莊回來不久,正在房里來回踱步。
她這心里著實感覺不踏實,總是感覺有什么事要發生似的。
“相公,你說咋們嬌嬌還用進宮嗎?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安,像是有什么事要發生。”
葉益文眉頭輕蹙,把嬌妻緊緊的摟在懷里,安慰道:“當然不用了,陸恕己剛剛上位,哪有閑情管嬌嬌。
不過也不能肯定,那小皇帝和他老子一樣喜怒無常,做事也沒個套路,葉父在心中暗暗說道。
柳氏聽到夫君的話好受多了,卻還是有些不放心。
“相公,你明天去宮里瞧上一瞧吧,我總還是有點兒不放心。”
葉父輕輕地拍著嬌妻的肩膀,柔聲說道:“明天我就去教教小皇帝如何尊老敬幼,你且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