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的翻車的照片很快登上了報端,一天之內,林楚的死訊和賀靳南車禍的消息同時在檳城上空炸響。關于賀靳南和他前女友的也被人翻起,很長一段時間都占據著檳城人茶余飯后的時間,被人們議論著。
外面的喧囂,賀靳南完全不知道。他已經在重癥監護室里躺了一個月了。
車禍讓他昏迷了大半個月。醒來后,看清了四周的環境,問清了林楚的后事之后,他便一聲不吭,像個木頭雕刻的假人一樣,沒有半點活力和氣息。
一直到又是一個月過去,出院的這天,顧若溪來接他,她的手扶上他的胳膊,他才說了第一句話。
“不要碰我。”
許久未開口,他的嗓音虛弱干澀,但那眼神卻是那樣凜冽,冷冷掃過,顧若溪的手猛地一僵。
“靳南,你說什么?”
這一個多月,她衣不解帶的守候他,兩只眼睛幾乎沒離開過他。
他醒了,沒有拒絕,問過林楚的事情之后,他也沒說什么,甚至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她以為他接受事實了。
為什么?
“我說……”賀靳南重復,眸光緩緩挑起,看著顧若溪:“不要碰我。”
“龍躍。”
旋即,他叫了一聲在旁邊的助理,借著他的手勢緩緩站起,再沒看顧若溪一眼,邁著虛浮的步子,一步步挪向門口。
到門邊時,他停了一下:“我會登報澄清我們的關系,另外給你一筆補償,從今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出現。”
他們本來就沒領證,用不著離婚。那場婚禮被林楚攪了之后,他也無心繼續,也算是半途而廢。
所以,只一句登報澄清,他們就什么關系都沒有了?
顧若溪瞪大眼睛看著那傾長俊朗的背影,不甘心的搖了搖頭,見他抬步,她慌忙追了過去。
“不,靳南,不要,我們已經結過婚了,雖然……雖然那場婚禮被林楚破壞了,但是沒關系,我們的親戚朋友都見證了。你是我丈夫,你不能這樣說不要我就不要我。”
顧若溪又急又傷心,緊緊揪著賀靳南的胳膊,聲音都在顫抖,眼淚也像斷了線的珠子簌簌而落。
賀靳南煩躁的擰眉,掃了顧若溪一眼。
“那場婚禮本就是為楚楚而設,她不在了,婚禮也就不存在了。顧若溪,你聽清楚,我愛楚楚。從來只愛她。”
“你胡說。”
顧若溪拼命的搖頭,指尖更加揪緊他的衣袖,拒絕這樣的事實:“這三年,是我一直守候在你身邊,你說過,你想通了,你發現我的好了,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了。”
“我說過?”賀靳南冷漠的勾唇:“什么時候說的?”
他什么時候說的?對,是大概半年前。
“半年前。”顧若溪清楚的記得那一天,記得自己當時那欣喜如狂的樣子。
她眼巴巴的看著賀靳南,希望他還能想起當時的話,收回剛剛那些決然的字眼。
可她沒想到,她等來的依舊是賀靳南那清冷決然的神色和不帶任何溫度的話語。
“半年前,正是林氏遇到麻煩,是我用一紙協議綁住楚楚的時候。”
“你……你只是利用我刺激林楚?”
原來,原來自己才是那個最可笑的人。對,沒錯,除了三年前,林楚過來時他抱了她那么一下之后,這三四年的光影里,只有半年前他開口接受了她的愛意。
顧若溪臉色煞白,緊盯著賀靳南,眼中盛滿了不甘。
“你何嘗沒有利用我?”賀靳南輕蔑的挑眉,眸光收回,便出了病房,再不想多看她一眼。
三年,縱使他沒有答應這個女人的示愛,看在她在他身邊一直默默守候的份上,他也替她的家族做了許多事情,用了三年的時間把顧氏從名不經傳變成了如今的局面。
他,不欠她的。
他所虧欠的只有一人。
“龍躍,楚楚葬在哪?”
上了車,賀靳南便問道。龍躍臉色一變,回頭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