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舞女來到舞臺中央,隨著輕緩舒暢的絲竹之聲,長舒廣袖翩翩起舞。
人群中發(fā)出嘖嘖稱贊之音,眾人都陶醉在其中,只有容凝月皺著眉頭,目光緊緊追隨著之前那名不露手的女子。
那女子站在舞女的最后方,動作和其他人明顯不協(xié)調(diào)。
容凝月在心中暗暗發(fā)笑:“原來是個濫竽充數(shù)的,想不到堂堂皇家,也是這么馬虎草率。還不知道她會出什么丑,不要被眾人嘲弄才好!边@么一想,反倒覺得有些意思。
“不對!哪里有點不對?”容凝月原本已經(jīng)放松,突然猛地捏著一把汗。
容凝月觀望了一陣子,越來越覺得莫名其妙,其他女子都是目光極盡溫柔,這個女子雖也目光流轉(zhuǎn),但還是莫名的透著一股冷冰冰的氣息。
而且,等等,她一直往某個方向注視,那個方向,就是赫連景所在的方向。
女人特有第六感,讓容凝月覺得這個女子有所圖,而且只怕會對赫連景不利。出于本能的善心,容凝月站了起來,順著外圍侍女們站立的地方向前挪動,換著角度去觀察那個女子。
“她手里好像拿著什么?”容凝月在嘴里頭嘟噥,但因為她的手勢半垂下的,所以看的不是很真切。容凝月彎下腰,差不多就要趴在地上了。
忽然,寒光一閃,容凝月心頭頓時緊緊收縮,那是一把匕首。
啊,匕首?
上舞臺帶匕首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要行刺。
很顯然,刺殺的對象就是赫連景。
赫連景和眾家公子吃了兩盅酒,再往下看,卻發(fā)現(xiàn)容凝月先前所左的位置是空的,臉色不自覺的就有些難看。
司南越見赫連景變臉,順著目光也看了看。笑道:“太子殿下,莫非是在找什么人?”
赫連景“哦”了一聲,趕緊的收回目光,道:“哦,我看方才是滿座,現(xiàn)在那邊忽然空出一個位置,心里有些奇怪!
小姐公子們紛紛扭轉(zhuǎn)頭去看,一時間議論紛紛,說哪家女子這么不懂禮數(shù),私自離座不打招呼。
容清雨知道那是自家妹妹的位置,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此時不使絆子,更待何時。
她立馬站起來,無奈巴巴的謝罪道:“太子殿下,是清雨的妹妹凝月,凝月她在家里頭任性慣了,做事情從來都是我行我素,目無尊長,還請?zhí)拥钕露喽鄵,我在這里現(xiàn)行賠罪了!
她話語剛落,朝赫連景的方向福了福身子。眾家公子小姐都搖頭不語,臉上掛著嘲弄神色。
容凝月至容清雨站起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關(guān)注了,而容清雨正在不失時機的編排貶損自己,但顧不得那么多,此時救人要緊。
“怎么辦,怎么辦?直接喊肯定不行!毕肓艘幌拢忌乙凰桑骸皩α,外頭有侍衛(wèi)。
想著就要往外跑,可就在這關(guān)頭,那女的手腕一翻,匕首已經(jīng)探了出來。
容凝月知道,她是要趁著這有些混亂的時候動手了。
而赫連景剛受過重傷,雖然調(diào)理了幾日,但是未必躲得快這一劫。
“小心!”容凝月攢足了氣力,拼命大喊一聲。眾人都被這聲音給震懾住了,只有那女殺手,目漏兇光,以一種極快的步調(diào)向赫連景沖去。
顧不上許多,容凝月一把推到了三個擋在前面的侍女,飛奔著要去扯開正在喝酒的赫連景。
“護駕護駕!”公子們忙不迭的喊著,小姐群中發(fā)出驚聲尖叫。
但是那女刺客來勢洶洶,公子們手頭又沒有武器,多半都是文人,情急之下只能將手中的酒盅往前亂擲去,場面頓時有些混亂。
就在這時,只聽“啊”的一聲,容凝月已將赫連景撲倒,她本意是想拉開他的,無奈有個階梯,不小心摔倒了,半趴在了他身上。
那女刺客匕首揚起落下,一下子扎下去。慌亂中,并沒有扎到赫連景,倒是扎進了榮凝月的后肩膀。
女刺客再想出手,卻已經(jīng)失了先機,這時候外頭的侍衛(wèi)已經(jīng)趕來,眾人一擁而上,將女殺手堵了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赫連景一把推開壓在身上的容凝月,她再次疼得齜牙咧嘴。
“抓活的,竟敢在太子宴上行刺,這還了得,抓去好好審問!彼灸显胶苁巧鷼,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緊張的盯著受傷的容凝月,腳步也在朝她的方向大步移動。
“想不到,我又救了你一次,你欠我兩條命的人情!比菽骂~頭冒著細密的汗珠,咬牙撐著,還嘴巴不閑的對著身旁的赫連景說。
赫連景因看不到容凝月的后背,不知她已經(jīng)受了傷,正要起來,卻摸到手邊黏黏膩膩的,一看,是熱乎乎的鮮血,頓時臉色就變了。
容凝月再也只撐不住,身子趔趄了一下,就倒了下去,順勢將剛要起來的赫連景又壓回地上。
司南越來到兩人跟前,他正準備去拉容凝月,赫連景卻裝作沒有看見他一樣,一手抱著容凝月,就地一滾,站了起來。
“快,快,傳御醫(yī)!彼贿呎f著,一邊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不好了,太子殿下,那女殺手咬舌自盡了!比巳褐杏职l(fā)出尖叫,但赫連景就像是什么都沒有聽到一般,繼續(xù)一刻不停歇的往外走去。
驚魂未定的容清雨等眾小姐,這才回味過來:“這算什么事兒嘛,風頭都給她搶盡了!
“太子殿下,您可有礙?”武鳴將調(diào)查殺手的事情,交給了下面的人,自己不放心赫連景,快步跟上來,看到赫連景滿手是鮮血的,便急切的問道。
不想赫連景十分沒有好氣的回了一句:“你瞎嗎?”
武鳴舒了口氣,還想說點什么,咽了咽唾沫,硬生生給忍了回去。
容凝月只覺得渾身輕飄飄的,腦袋有些迷迷糊糊,但赫連景一說話,她就反應(yīng)過來了是他抱著自己,于是虛軟的掙扎了一下,有氣無力的問:“你,你要帶我去哪兒?”
“本王帶你去我的景王府,你,你忍一忍,本王已經(jīng)給你找了最好的御醫(yī)。”赫連景不停的和她說話,生怕她睡過去了就醒不過來。
到了景王府,赫連景不等護衛(wèi)開門,自己直接上腳,把虛掩的門踹開,然后急匆匆的將容凝月帶回自己房間,放到自己的臥榻上。
御醫(yī)過來看了,說那匕首上有毒,所以傷口事小,萬一中毒事大。因為先前沒有防備,并未帶解毒的藥來,所以得快速回去太醫(yī)署一趟。
“我要回家。”容凝月并不清楚狀況,她的腦袋有些昏沉,但還清楚的記得自己此行的目的,也還清楚的記得自己的弟弟生病了,還在家里等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