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為何一人在此?”
那聲音如旭日般溫暖,又如春雨般細(xì)潤,讓人舒服。容凝月不禁抬頭看去,對上的是一張溫文如玉帶笑的臉,她的心頓時有一股暖流趟過。
司南越一身水藍(lán)色長袍,手持折扇,立在他的面前。一雙桃花眼褶褶閃爍,黑白分明,猶如清水碧波,卻又暗藏涌動,帶有一絲邪氣。
容凝月看的有一絲恍惚,“你是?”
“在下司南越。”司南越彬彬有禮。
容凝月起身,微微欠身回禮,“容凝月見過司公子。”
容凝月原主不得寵,幾乎不出門,根本不識眼前的司南越便是當(dāng)朝宰相,她只當(dāng)他是哪家公子。
司南越神色微微閃爍,嘴角笑意更深。他一跨進(jìn)宴會廳,便有無數(shù)鶯鶯燕燕前來打招呼,他都一笑置之。
對于那些穿著艷麗,打扮花哨的女人,他不感興趣。一眼便被角落的容凝月所吸引。
月白色的長裙,發(fā)絲輕挽,雖只插了一只玉簪,卻也不顯單調(diào)。不施粉黛,如清水芙蓉,天然雕飾,安靜的猶如盛開的幽蘭。
“容凝月。”司南越咀嚼著她的名字,“你是容府的小姐?”
“嗯。”容凝月淡淡答。
容凝月的疏離讓司南越有些不自在,好似他在故意搭訕。就在他糾結(jié)還要不要繼續(xù)跟容凝月聊天的時候,太子赫連景來了。
“太子駕到。”
隨著一聲高唱,赫連景跨了進(jìn)來。
赫連景一身紫色華服,袖口繡著暗花四爪黃蟒,腰間寶石束帶,玉冠束發(fā),五官立體,線條深邃,宛如鬼斧雕琢,嘴角微揚,邪魅迷人,周身縈繞著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
會場眾女子皆是一驚,尤其是容清雨,那雙眸子都快調(diào)出來了。
“這便是太子,好一個謫仙般的人兒。”容清雨自言自語,一臉花癡。
她邁著蓮步緩緩而出,走到了赫連景的面前,欠身施禮,“容清雨見過太子殿下。”
“嗯。”赫連景擺擺手,示意她免禮,隨后便從她身邊走過。
見赫連景并未多看自己一眼,容清雨有些不甘,在赫連景擦肩而過之時,容清雨忽然閃了一下身子,攔住了赫連景的去路,“太子殿下,清雨不慎崴了腳,你可以扶清雨去那邊坐坐嗎?”
赫連景眼里閃過一絲厭惡,冷冷瞥了容清雨一眼,這樣的女子他見多了,不打算回應(yīng),繼續(xù)朝里走去。誰知,容清雨卻不以為意的跟在了后面,“太子殿下,等等我!”
容凝月和司南越本在角落,看不真切赫連景的模樣。待他走近一些,容凝月看清了他的臉,登時長大了嘴巴。
這……太巧了吧,怎么會是他!
一旁的司南越,見容凝月的表情,也是一副花癡模樣,微微有些失望。之前容凝月對他的態(tài)度,讓他以為容凝月與其他的女子有所不同。如今看來,是他高看了她。
“司公子,借扇子一用。”容凝月不經(jīng)同意,直接搶過司南越手中的折扇,打開遮住了自己的臉。
司南越有些疑惑,她到底是要耍什么花樣。
這時,赫連景和容清雨已經(jīng)走了過來。
看到司南越,赫連景的眉峰微不可見的抖了抖,腳步也放緩了一些。
眾人皆知,赫連景赫司南越不對付。
“太子,我們小時候見過,您可還記得?”身后,容清雨的聲音再次響起,故作嬌羞,令人生惡。
赫連景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容清雨,冷笑,“本太子見過的人多了去,你算哪一個?”
容清雨面色一紅,有些窘迫,卻仍不知羞的說到,“太子真會說笑,八歲那年荷花池邊,太子還曾夸過清雨美麗,說長大要娶……”
“是么?”赫連景勾唇冷笑,“童言無忌,姑娘就別放在心上了。”
容清雨只覺得臉頰火辣辣,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幾巴掌一樣。她自詡?cè)菝矁A城,也認(rèn)為赫連景肯定能看上她,可他的話,卻這么不近人情。
容清雨低著頭,咬了咬嘴唇,登時委屈的淚盈滿眶。
他們兩個人的聲音不大,遠(yuǎn)處的人聽不到,可司南越和容凝月卻聽得清清楚楚,司南越?jīng)]有任何反應(yīng)。
“噗嗤。”容凝月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容清雨這算不算是沒把自己推銷出去?
“容——凝——月!”一眼就認(rèn)出了容凝月,容清雨低吼著,臉紅的快要滴出血,又羞又臊,“誰讓你躲在這里偷聽的!”
“長姐,明明是我先在這里的。”容凝月用折扇擋著臉,一邊笑,一邊說道,“你們聊你們的,我避開,你們繼續(xù),你們繼續(xù)。”
聽到了容凝月的聲音,赫連景的眉心抖了抖,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赫連景朝著容凝月看過去,她此時用折扇擋住了自己的臉,一半身子站在司南越的身后,感受到赫連景的注視,她又朝著司南越的身后挪動了幾下,站在了他的背后。
赫連景瞇了瞇眼睛,朝著容凝月走過去。
“司公子,我們?nèi)ツ沁叀!比菽鲁读顺端灸显降囊律眩虢韫孰x開這里。
司南越更是疑惑,卻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同意。
可沒等他們轉(zhuǎn)身,赫連景已經(jīng)大踏步走到了容凝月的面前,一把扯掉了她擋在臉前的折扇。
“果然是你!”赫連景語氣帶著怒意,鷹眸死死的盯著容凝月,咬牙切齒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