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間的手漸漸滑動,滑向藏著女孩子秘密的地方。
“我不管你有沒有準(zhǔn)備好,”車凌鈞的聲音欲望里充滿誘惑,“我不能再等。”
他側(cè)身,將她壓在他的臂彎里。
“你知道我等了多久?”他凝視著她的眼眸,眸子的深處,燃燒著一團(tuán)火焰。“我等了一次生,一次死。我必須要你給我補償……”
還是這么沒道理的話,還是這般霸道。
可是管小玉此刻卻不想反駁。她朦朧閉上雙眼,只想接受,用身體的一切接受,用心和靈魂接受。
什么才能喚回心?唯有愛。唯有愛,才能在大欲大求中,呼喚回?zé)o欲無求。
窗外,斜陽落盡,清月初升。梧桐風(fēng)影,此刻卻比風(fēng)花香影更嫵媚惹情。窗內(nèi),清風(fēng)鼓幔,枕香衾暖。雖是素紗帳幔,卻比紅綃帳內(nèi)風(fēng)情不減。
管小玉此刻枕在車凌鈞胸膛,半閉著眼睛,做夢一般低語著:“這是真的嗎?本來不是演給別人看的戲嗎,怎么成真的了?”
車凌鈞撫弄著她柔滑的發(fā),花蜜的肩,輕聲低語:“我本來就設(shè)計了一出真戲啊,是你自己太傻,以為這是假的。”
纖長的指劃上寬厚的胸膛,在胸前劃著圓圈。
“這戲的代價真大,對嗎?你——為我受那么多苦,還有離珠……”管小玉輕輕地說。
車凌鈞道:“明天我們再問,好嗎?今天我們只說自己的事,說我們自己的事……”
他再度成云,覆在管小玉之上,再次吻她,讓她沉醉。
第二日,他們攜手走出冷桐閣,走上梟王宮的正殿——摩天殿。
殿上,車凌鈞與管小玉攜手坐于王座之上;殿下,眾魔叩拜,山呼“魔君”。擁美人而據(jù)江山的情形真讓車凌鈞志得意滿,陶然傲然。
不過,他并未失去理智。他知道,還有些事情沒有解決,這些事都藏著深深的隱患。
所以,剛從摩天殿回來,安頓好管小玉,他就讓離珠和蒼虓到致雨齋來見自己。
“離珠,你是怎么從西泠潭取得日月神草的?為什么你說沒有蒼虓,恐怕取不回來?”車凌鈞雖然對離珠很是滿意,但問話的語氣卻不客氣。
離珠答道:“屬下到達(dá)西泠潭后,確實見到了狛獸。那狛獸倒是懼火的,屬下用火燒它的鼻子,它就化為一攤軟泥。屬下本想從它身下取了日月神草便走,卻又被另一頭魔獸困住了。”
車凌鈞道:“哦?是什么魔獸,竟比狛獸還兇猛?”
離珠道:“它是水里的一只獸,名字屬下不知道,長得和魔蛟類似,卻生著兩對翅膀。而且渾身青紫色,閃著幽暗的水光。它不但不怕火,而且還能克制我的火。再加上它體力極好,平時又隱藏在水下,所以我和它戰(zhàn)斗了幾天,都沒能打敗它,取到神草。”
“真是難為你了!后來呢?”他又問。
“后來,蒼虓忽然來了,說是奉了靈妃娘娘之命,前來相助。他來之后,借我和那魔獸戰(zhàn)斗之機,射殺了它,這樣我才取回神草。”
車凌鈞點頭贊道:“真是勇敢!勇敢忠義!本王一定會重重嘉獎你!——你先去吧,有些事我要單獨問問蒼虓。”
離珠離開了,致雨齋只剩下車凌鈞和蒼虓兩人。車凌鈞淡淡地看看跪在地上的蒼虓,問道:“你是奉靈妃娘娘之命去西泠潭的?”
蒼虓默認(rèn)。
“那從今天起,你就去服侍她好了?”車凌鈞低頭端茶,斜睨了蒼虓一眼。
蒼虓背上滲出一層冷汗。
“屬下屬下本不想去”他的聲音低而輕。
“是嗎,你有什么苦衷?”車凌鈞放下茶碗,緊盯著蒼虓。
蒼虓腰猛地一挺,臉漲得通紅。“王”
“不用你說,我能猜得差不多。”車凌鈞打斷了他,“是不是她以死相逼,你才不得不去的?”
“是!”蒼虓答道。
“你還用弩對著她來著,對嗎?”
“對。”
“那你就該殺了她!我走之時,是怎么告訴你來著?”
“您告訴我——不管什么代價,都必須守住冷桐閣的門!”
車凌鈞霍地站起來,走到他面前彎下身子壓低聲音道:“你知道王妃的身份!你也知道,她的身份最不能被靈妃知道!可你偏偏卻聽她的話離開了!難道她不能打開結(jié)界,去查看王妃的身份?”
冷汗順著蒼虓的鬢邊流下來。他臉上的肌肉微微顫動著,緊咬著牙關(guān)。
“你該當(dāng)時就把她殺了,我絕不會為此責(zé)怪你,相反,還要獎勵你。”他又站起身來,逼視著他,道:“現(xiàn)在呢,我想她不僅進(jìn)去了,而且一定檢查過她的身份!你說,你應(yīng)該怎么做,才能彌補自己的過失?”
蒼虓默默搖頭。他現(xiàn)在只覺得頭腦亂哄哄的,什么也想不清楚。
車凌鈞的目光像利刃般在他身上掃來掃去。
“屬屬下”
車凌鈞雙眼一瞇,眼里閃過一絲狡黠。他叫蒼虓站起來,把他叫道自己身邊,讓他貼耳過來,輕聲對他說了幾句話。然后,忽然對他怒道:“我沒有你這樣不遵我令的屬下!來人,把他拉出去,關(guān)進(jìn)地牢,重責(zé)五百鞭!”
門外馬上進(jìn)來兩個衛(wèi)士,一人一邊,將嚷著辯解的蒼虓架了出去。
就在蒼虓被架出去的時候,車凌鈞看見,門外,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內(nèi)侍趁人不注意,慢慢退后,從左側(cè)的小門偷偷跑了出去。
那是通向墨靈宮的門。從這扇門出去,順著花廳的長廊很快就能走到墨靈宮。
車凌鈞露出一個冷冷的笑,沒有理會,出了致雨齋,向定坤宮走去。
定坤宮是王妃所居的宮殿,從建宮開始就修建出來,但卻因車凌鈞一直沒有立正妃而空著。自從準(zhǔn)備立管小玉為王妃,車凌鈞便讓人收拾此處,到現(xiàn)在為止,已經(jīng)收拾得很完美了。
一走近定坤宮門,車凌鈞的心情便輕松起來。雖然不過剛與管小玉分開幾個時辰,但他卻覺得像離開了好幾天一樣。
侍立在宮門的宮人向他施禮,他少見地笑了笑,竟把四個宮人樂得美了兩天。
管小玉正在煦芳居和離珠閑話,見車凌鈞進(jìn)來,臉微微一紅,站起身來。
“你沒事了?”她問,迎上前去。
車凌鈞并未回答,也未動身,只靜靜站在門口,微笑著,溫柔地望著她。
“你看上去有心事?”他將她攬于懷中,吻了她一下,然后問。
管小玉有些為難,遲疑著不肯回答。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對我說的嗎?”車凌鈞寵溺地望著她,在她耳邊問道。
管小玉尷尬地一笑,道:“是,是不好對你說。”
“女人的事?”車凌鈞劍眉一挑。
“不是,是做夢。”管小玉聲音略低,她不知道說還是不說好。
“做夢?夢見什么不好的東西了?”車凌鈞愈加奇怪,和管小玉走到一張寬大的椅子旁,攬著她坐下。
“我夢見武威了。”管小玉低聲說道。
果然,車凌鈞的臉冷了下來。“夢見武威了?”
“嗯。回來后我睡了一會兒,就夢見他了。”管小玉覺得在車凌鈞面前說這話有點別扭,于是半低著頭,故意避開他開始咄咄逼人的目光。
“夢見他怎么了?”車凌鈞追問。
“我夢見他很痛苦!”管小玉說,抬起頭來。
車凌鈞眉頭微蹙:“痛苦?他怎么痛苦的?”
“他看上去很不好,不知被困在哪里,好像快沒力氣了的樣子。”
“所以你心軟了,念起舊情來了?”車凌鈞的問話也咄咄逼人。
管小玉不想被他誤會,忙解釋道:“不是的,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我知道我的選擇,可是他畢竟在我夢中出現(xiàn),我不能見死不救。”
話說出來很是艱難,可一旦出口,她反而釋然。
車凌鈞冷笑一聲:“我是那么大度的人?放了他一回,難道還要救他一回?那以后我是不是還要把千辛萬苦得到的女人,再拱手還給他?”
“車凌鈞!”管小玉委屈起來,“我本來就不想告訴你,是你非要問我的”她鼻子一酸,掉下淚來。“再說,我也沒有那個意思啊!”
車凌鈞見她眼淚撲撲簌簌,不由心軟了下來,走過去溫言相勸道:“我也不是故意說話傷你,只是這件事我沒法幫你。”
管小玉靠在他肩頭,哽咽著說道:“我又沒求你幫他。”
“你只是沒說罷了。看你這樣子,你為難,我能不往心里去嗎?知道嗎,為了你”他頓住了。后面的話,他說不出來。雖然他可以為她做一切事情,但那種話,他卻實在說不出口。
他摩挲著管小玉的秀發(fā),道:“我們不說這件事了。我得提醒你,小心流朱,她很可能知道了你是假的。如果說她以前只是懷疑的話,那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確定了。”
管小玉抬起頭來,顧不上拭去淚水,道:“她是不是趁我離魂的時候,驗看我的身份了?”
車凌鈞點點頭。“雖然沒有人看見,但我想肯定是這樣。否則,她實在沒必要支走蒼虓。”
“車凌鈞,我想問你——我和流碧哪里有區(qū)別?”
車凌鈞略一思索,道:“她身上有一個梅花印記,你沒有。”
是的,昨夜他們互相探索之際,他注意到,管小玉雪膚冰肌,毫無半點瑕疵。
管小玉木然點點頭,喃喃道:“果然是姐妹情深!我這個冒牌貨,本就早晚會被揭穿的!”
車凌鈞臉色一變。“你覺得自己是冒牌的?”
“難道不是嗎?”管小玉臉色蒼白地答道。
車凌鈞想了片刻。
“小時候,有一天我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變成了一棵樹,只能在地上站著,一點兒不能動。我被嚇醒了,于是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變成了樹。后來,在我初到魔界的時候,我碰到了一個樹精。他用法術(shù)迷惑了我,讓我做了個夢。那個夢里,我本就是棵樹,卻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當(dāng)那法術(shù)失效的時候,我還沒完全清醒過來,一直在想,究竟自己到底是不是樹變的。”
說完,車凌鈞看了看管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