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父看見是墨子痕后,嘆了一聲。
“你來了?”
墨子痕聲音沙啞,雙目泛紅,“林安安……”
他不信。
他不信她真的會投湖!
安父不忍的別開臉,語帶惋惜和勸慰,“伯父知道你對林安安有感情……小純走了有一年了,伯父也看開了,沒必要用小純綁著你,你更不用顧忌我們……只是林安安,她的性格竟然這么烈……肚子里還有孩子呢,就投湖了……”
“早知道這樣,昨晚客廳吵鬧的時候我就該下去看看,說不定還能救她一命……”
“這事兒是伯父對不住你……”
墨子痕死死盯著紋絲不動的湖面,雙目已然赤紅,“真的是她?”
他渾身都在發顫,他死死捏著拳頭,任由尖銳的指甲扎進肌膚,痛進心臟……
“她……跳湖自盡了?”
安父見他這樣,心底的愧疚更重。
這是真動情了……
安父正要再勸幾句,顧城也已趕來。
他亦是赤紅著雙眼,聲音嘶啞,“小純!”
他沖過來,身形狼狽而凌亂,他一改平日的溫雅,質問安父和警察,“小純怎么可能投湖!怎么可能!”
安父見顧城這樣,心頭又是一嘆。
墨子痕卻猛地扭頭,揪住顧城的衣領,如同機器一般,不帶任何感情的眸子鎖住他,就連聲音,都是僵直的,麻木的。
“你叫她什么?”
墨子痕攥緊顧城的衣領,幾乎要將他勒死,“什么小純?你叫她什么?!”
顧城也發了瘋。
一腳踹在墨子痕身上,他廝打著墨子痕,五官猙獰,“我叫她小純!她是安純!她就是安純!墨子痕!你當年親手殺死安純!今天又把她害死了!我要殺了你!”
轟。
墨子痕一陣眩暈。
“她……是安純?”他眼底俱是不可置信,“你在說什么胡話!她怎么可能是安純!”
墨子痕猛地推開顧城,他自己的身體也被這重力反彈的退后了兩步——
“林安安跟安純有什么關系!安純不是死了嗎?!”墨子痕嘶啞又絕望地質問。
顧城跟瘋子一樣的狂笑出來,他指著墨子痕,笑著笑著眼底就帶了淚,“你也配她愛你?連林安安是誰都分不清?不就是變了一張臉嗎?你他媽也配說愛她?!我告訴你墨子痕!當初你逼著小純打胎……小純讓我動的手術……”
“她在手術臺前求我,求我讓她假死火化!又求我帶她去做整容手術……她要報仇,她要報復你……哈哈哈……可這個傻女人,她怎么那么傻!”
顧城的嗓子干如火石,他脫力一般跌坐在地,抱頭痛哭,“明知道你是牢籠!她還偏偏要愛你,一次不行,還要愛兩次……你墨子痕也配?!”
那些話那些字明明每一個都能聽清楚。
但組合在一起,卻讓人大腦空白,無力去分辨話里的意思。
“安純……林安安……”
墨子痕高大的身形跟要塌了一樣,踉蹌著后退,雙腳踩在地上如同踩了棉花。
他眼前掠過安純和林安安的音容笑意……
一口血,從胸肺涌起來,沖進他的喉嚨里,滿嘴都是濃重的血腥味。
顧城還在哭。
你從未見過一個男人,可以哭的這么痛。
“我愛了她二十年……二十五啊!我的一輩子都是跟她有關!我想要她,我想得到她……她偏偏要嫁給你……一次兩次……哪怕你把她的心當垃圾踩……她也甘之如飴……”
“憑什么?墨子痕你告訴我憑什么!那是我心中愛戀的女孩,那是我恨不得一輩子疼寵的女孩……你他媽憑什么作踐她!”
他的質問,生生催人心肝。
墨子痕嘴里的血腥氣,已經快要溢出來了。
他的身體里像是被人塞進了一團火,又被灌進一盆冰水,極冷和極熱交織,讓他大腦喪失理智。
“那些照片是你發的?昨晚那個錄音也是你故意錄得?還有孩子……”墨子痕猛地沖到顧城深情,掐著他的脖子,他的唇角已經有血流出來,陰森滲人,“孩子也是我和她的對不對?!從頭到尾都是你搞的鬼?!”
“呸!”顧城惡狠狠地吐了墨子痕一臉,恨不得將他殺了,“是我!我要讓你對她失望對她傷心……我要讓你將她趕走……從今以后,她就永遠只屬于我了……可是為什么!你告訴我!為什么你要害死她!”
顧城撲到墨子痕身上,跟他廝打在一起,“我要你把小純還給我!你讓她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