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
安父顫顫巍巍的聲音傳來,“小顧啊,伯父問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實話實說。”
顧城應聲,“您說。”
“那個林安安……她的身份是什么?”
……
長久的沉默。
不論是顧城,還是墨子痕,都死死盯著話筒,一動不動。
許久,顧城苦笑,“伯父,您可以去問安姨,她的身份,我給安姨說過。”
辦公桌后。
墨子痕聽到這一句,泄氣般的靠在椅背上。
嘴角,掛著殘忍的笑。
呵。原來那段錄音……是真的!
“小顧,你別騙我了,事情絕對沒有那么簡單,伯父再問你一次,你千萬不要撒謊……伯父年紀大了,這輩子,唯一的巴望就是那個去了世的閨女,你要是可憐伯父,你就透個信,好嗎?”
安父的聲音,辛酸無比。
倘若顧城這會兒不在墨子痕身邊,他估計忍不住會把真相告訴安父。
但他為了得到安純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絕對不能露餡。
“我發誓。”顧城聲音鄭重,“她的真實身份只是我的一個棋子罷了。”
那邊,安父失望的嘆氣。
“這樣啊……不過我有件事要告訴你,林安安她昨晚投湖自盡了,現在警察正在打撈尸體,你有空就過來一趟吧……”
顧城如墜冰窟。
他瞳孔緊縮,不可置信地舉起電話,看著電話的備注確實是安父而不是一個詐騙電話……他大腦一片空白,木著嘴唇,如同癡呆一般——
“伯父……你,你說什么?”
下一刻——
原本坐在辦公桌后的墨子痕已經沖過來,搶走顧城的手機,聲音帶著驚恐。
“林安安怎么了?!”
又驚又怒又慌亂。
安父倒沒想到墨子痕跟顧城在一起,但這事他也沒打算瞞著墨子痕,于是又重復一遍。
“她死了,昨晚投湖自盡,就在安宅旁邊這個野生湖……”
后面的話,墨子痕已聽不見了。
她死了這三個字,如同魔障,將他的一切力氣抽走,讓他臉色煞白,呼吸急促,心臟的位置,似乎被人挖掉一大塊,獻血淋漓。
怎么會死!
她怎么會死!
墨子痕瘋了一般沖出辦公室,連衣服都來不及穿,他身上只有一層薄薄的襯衣,而室外,春寒猶在。
黃助理追上去,“墨總?您去哪兒?我給您開車?”
墨子痕理都沒理他,沖進離門口最近的那輛越野車內,直接在公司院子里就踩了最大碼——
嗤——
濺起大朵水漬。
黃助理還沒反應過來,身后又有一輛汽車掠過。
是顧城的車,他開的速度并不比墨子痕慢多少。
……
野生湖。
警察從打撈的漁船上一躍而下,對一直站在岸邊等待的安父搖頭。
“安先生,尸體已經沉底了,野生湖太大了,一兩千平方公里,有的地方超過百米深……想撈個人,真不是一天兩天能結束的……”
“這樣,打撈的費用我們安家出,只求各位能盡心一些……”
話為說完,尖銳的剎車聲響起。
墨子痕的車停在了草坪前。
他的步伐失去了平日的穩重和冷靜,他的嘴唇發白,隱隱在顫抖。
他沖到安父和警察面前,連聲音都梗塞了——
“林安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