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聽漄渾身一震,他把頭埋在黎沫頸間,緊緊抱著她,像是一松手,她就會消失一般,此刻,他用盡了余生全部的
力氣。
黎沫輕拍著他的背,眸中的情緒幾乎要溢滿眼眶。
她望向候在一旁的醫(yī)首,輕聲說:“孩子。”
醫(yī)首當(dāng)即上前,把孩子抱給黎沫。
這時候,傅聽漄抬首,他接過孩子,自己脫力,卻穩(wěn)穩(wěn)地抱著孩子,凝向虛弱的女人,“沫兒,這是我們的孩子,
王朝的太子。”
黎沫柔和地笑著,“是啊,我們的孩子,他必定會平安健康的長大。”
傅聽漄的眸底皆是滿足,他抱著孩子,摟著此生最愛的女人,漸漸的昏花了視線。
“對不起,是我讓你受累了。”
這是傅聽漄昏迷前,黎沫聽到他說的,最后一句話。
兵荒馬亂,傅聽漄再次醒來,已經(jīng)臥床不起。
他的神色很平靜,開口的第一句便是,“皇后呢。”
高公公哽著喉,“回皇上,娘娘在內(nèi)殿,現(xiàn)在娘娘不便與陛下相處一室。”
傅聽漄毫不猶豫地說:“搬張床,扶朕去找皇后。”
“陛下。”高公公驚異抬頭。
“咳咳……”傅聽漄壓著喉間的腥甜,冷聲吩咐,“聽不懂朕說的?”
“是。”高公公老眼一紅,躬身道:“奴才遵旨。”
……
黎沫抱著孩子,看到傅聽漄時,失神了片刻,繼而微微擰眉,“陛下,太醫(yī)說您的身體需要靜養(yǎng)。”
“朕知道。”傅聽漄躺在軟榻上,被抬到了她的對面,他望著她,“可朕想看看你和孩子。”
黎沫抿唇,恰逢身側(cè)的小家伙動了動腿。
她低頭,面上變得慈愛,渾身仿佛泛著光芒。
傅聽漄看的癡了。
喉間又是一陣癢意,他克制著,不能吵醒了小小的,他和黎沫的孩子。
黎沫突然抬眸看他,四目相對,黎沫嘆了口氣,輕聲道:“小家伙知道他的父皇來了,必然是高興的。”
傅聽漄突然笑了,高公公當(dāng)即掃向四周的隨行奴才。
奴才會意,抬著軟榻,搬到了黎沫的床前。
傅聽漄擺手,宮女太監(jiān)紛紛退了下去。
他隨著黎沫看向踢著腳丫子的小團子,眸子里有慈愛有不舍。
……
歲月不止,很快,小團子的滿月宴如期進(jìn)行。
不想黎沫累到,傅聽漄把所有事都安排好。
可黎沫還是一大早就起來了,她梳洗過后,屏退了宮女太監(jiān),盛裝走向了冷宮。
推開破舊的大門,她面色不變。
很快,大門被關(guān)上,禁軍首領(lǐng)出現(xiàn)在她身后,“娘娘。”
“幸苦龐將軍了。”黎沫漫不經(jīng)心的理著墨發(fā),緩步踏入荒涼的冷院。
龐將軍沉默著,跟在她左右,打開了腐朽的木門。
‘吱呀’一聲,屋內(nèi)蓬頭垢面的女人猛然抬起了頭。
她被綁著,在地面上緩緩蠕動。
猛灌進(jìn)來的陽光有些刺目,她瞇了瞇眼才看清門外盛裝打扮的女人是誰。
“啊!”林雪兒失控的大叫,雙目噴火,死死盯著黎沫穿著的鳳袍,“你怎么敢,怎么能穿著這身衣服!”
龐將軍適時地開口,“皇后娘娘,她太聒噪了,需要末將……”
黎沫掩面輕笑,“不用了,太子太過安靜,偶爾聽聽雞叫還是挺有趣的。”
皇后,太子。
一個個林雪兒無法接受的字眼直鉆入她耳中。
“不可能。”林雪兒不斷搖頭,“聽漄哥哥不會這么做的。”
“這世上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就像現(xiàn)在,本宮是唯一的皇后,而你的余生卻只能在這凄惶的冷宮度過。”黎沫笑
吟吟地看她。
一字一句,落在落在林雪兒耳中,卻能令她喪失理智。
她狠狠瞪著黎沫,突然大笑道:“你以為你贏了嗎?我告訴你,傅聽漄從始至終都把你當(dāng)做替代品,你永遠(yuǎn)也贏不
過一個死人!”